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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漢末從幽州開始爭霸 第196章 真人不來,但我把路修到了你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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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勝將案頭新寫的策本捲起時,窗外的晨霧正漫過觀雲台的漢白玉欄杆。

他捏著竹製封套的指節微微發緊——這是他隨劉甸轉戰三年來,在晨光裡泛著暖光,「我們要讓他們吃自己的糧,打自己的仗。」他抓起朱筆在策本上圈出「接管」二字,墨跡未乾便推給馮勝,「去傳楊再興、花榮、戴宗來見。」

楊再興的鐵鋤磕在門檻上時,花榮正用鹿皮擦拭鵰翎箭。

這位神射手的指尖在箭簇上懸了懸,最終還是收了箭囊——他知道,今日劉甸要的不是血,是人心。

「先鋒是你,掩護是花榮,聯絡是戴宗。」劉甸的目光掃過三人,停在楊再興腰間的鐵鋤上,「記住,你扛的不是兵器,是秤砣。稱一稱,民心有多重。」

楊再興喉頭一熱。

昨夜在棗林村,那個塞他煮雞蛋的婦人說「將軍的鋤頭比官印還沉」,此刻想來,倒像是劉甸早埋下的伏筆。

花榮率神射隊抵達烏巢西南高地時,月輪正懸在枯枝間。

他蹲在石砠後,望著下方營寨的燈火像星子落進泥裡。「架鳴鏑。」他輕聲下令,二十張改良過的角弓同時抬起,箭尾的銅哨在夜風裡發出低鳴。

「醒心引。」花榮摸出一支青竹箭,箭簇上沾著暗綠色膏體。

這是劉甸從太醫院調來的秘方,混著艾草、菖蒲和微量曼陀羅,能讓人在半夢半醒間放大執念。

他對準營區上風處扣動扳機,箭尖劃破空氣的聲響裡,他彷彿看見三年前在滁州城頭,劉甸舉著藥罐說「要讓敵人的刀,先砍自己的心」。

第一支箭落地時,淳於瓊的酒壇正砸在親兵臉上。「反了!」他踉蹌著抓住酒壺,卻見東哨的小兵突然跪下來,抱著頭哭嚎:「娘!您彆跪啊!那是我種的糧……」

花榮在高地上看得清楚。

晨霧漫上來時,營寨裡跪了一片,甲冑丟得東倒西歪。

有個老兵扯著淳於瓊的衣角:「將軍,讓我回家吧……我家那三畝地,該種春麥了……」

淳於瓊的馬鞭抽在老兵背上,血珠濺在泥地上,卻像滴進了沸油。

更多人開始解甲,有人甚至把刀槍堆成小山,跪在上麵哭著喊「求條活路」。

花榮摸了摸腰間的箭囊,嘴角勾起極淡的笑——這比他用箭射穿十個校尉的喉嚨更痛快。

楊再興的青騅馬踏碎晨霜時,歸田驛站的木牌剛立起來。

他在驛站前支起三口大鍋,米香混著柴火氣飄出二裡地。

有個光腳的小子湊過來,他便彎腰把冬衣披在人家肩上:「先喝碗熱粥,再登記。」

「軍爺,真能給田契?」昨天還縮在人群裡的青布圍裙婦人擠過來,懷裡抱著個破布包,「我家那三畝地的文書,在這兒……」

楊再興接過布包時,指腹觸到裡麵硬邦邦的紙角。

他轉身對身後的文吏點頭:「先給這位阿嫂辦。」餘光瞥見七個穿著皂衣的人縮在牆角,懷裡鼓鼓囊囊——那是糧冊文吏,他早讓戴宗的細作打聽過,烏巢的糧賬全在這七人手裡。

「大人!」其中一個瘦子突然撲通跪下,從懷裡掏出個油布包,「這是近三年的糧冊,第七庫確實隻填了半層穀殼……」

楊再興蹲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你了。」他從懷裡摸出枚竹牌,「協理員的職,你當得。」瘦子抬頭時,眼裡的光比晨露還亮——他想起昨夜在驛站,楊再興說「會寫字的人,該拿筆量地,不該拿筆騙人」。

戴宗混進烏巢時,身上還沾著潰兵的血。

他摸了摸懷裡的共治印,那枚青銅小印硌得肋骨生疼。

轉角處的草垛動了動,兩個小校從裡麵鑽出來,眼神警惕:「你是……」

「奉陛下口信。」戴宗壓低聲音,「今夜子時,開門者不殺,助守者同罪。」他把印塞進小校手裡,「拿這個對暗號。」轉身時,他聽見其中一個小校小聲說:「我家婆娘上個月收到鴻王府的佈告,說欠的租子能抵田……」

子時三刻,烏巢側門的門閂「哢嗒」一聲落進草窠。

楊再興的隊伍魚貫而入,每人手裡舉著竹牌,在夜色裡泛著青白色的光。

守軍舉著火把的手直抖,有人喊「是昭雪牌!」,有人喊「彆動手!」,淳於瓊的親兵撞開後堂門時,那老匹夫還抱著酒壇打呼嚕。

觀雲殿的漏壺滴到第七百二十滴時,秦溪的腳步聲打破了夜的寂靜。

他手裡攥著半張燒焦的紙,邊角還沾著黑灰:「陛下,截獲李儒密信殘片……並州伏兵……」

劉甸接過殘片,燭火映得他眼底發亮。

他突然笑出聲,笑聲驚得簷下的雀兒撲棱棱飛起:「他以為我要爭一倉糧?」

他提筆在箋紙上寫得飛快,墨跡浸透了三層紙:「全軍接管烏巢,開倉放糧,優先賑濟周邊饑民。另——在原址建『歸元第一昭雪書院』,即日招生,講授律法、農政、識字。」寫完擲筆,墨汁在案上濺開個小太陽。

「告訴李儒。」劉甸望著北方漸亮的天色,「我不走他設的路。我走的地方,本來就沒有路。」

晨霧裡,第一撥百姓已經扶老攜幼走向糧倉。

有個白發老頭舉著竹牌喊:「走啊!鴻王爺開倉了!」他身後跟著個抱孩子的婦人,懷裡的嬰兒攥著塊米餅,口水滴在竹牌上,把「昭雪」二字泡得發軟。

馮勝站在觀雲台上,望著那片漸漸攢動的人群。

他摸了摸腰間的劍穗,突然想起《破巢九策》的最後一頁還空著。

或許該添上:所謂破巢,不是拆了那堆木頭,是讓裡麵的鳥,自己想飛出去。

烏巢的糧倉大門在晨霧中吱呀開啟時,馮勝的靴底碾過片帶泥的竹牌。

他彎腰撿起,見上麵用稚拙的筆跡寫著「阿大的地」——那是昨天棗林村的小娃娃趁他不注意塞的。

「備馬。」馮勝對親兵道,「去烏巢。」他拍了拍腰間的策本,裡麵新添的紙頁窸窣作響,「開倉第三日……該督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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