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後我就不改嫁自己帶娃怎麼了 第249章 被婆婆賣了的娘親四十八
開春了以後,杜敏每天在地裡忙活,陸續種上了玉米,紅薯,在地頭上種了一點黃豆。
張狗兒天天跟著她下地乾活,曬的跟個黑土豆似的。
張五哥在學堂裡慢慢上了道,學完了三字經,又開始學百家姓,還是每天回來念唸叨叨,狗兒在旁邊玩著聽著,偶爾出聲提醒哥哥這裡背的跟剛纔不一樣。
係統提醒她,「你真的不讓狗兒跟五哥一起去上學嗎?他肯定學的比五哥好。」
「不了,還是彆拔苗助長了,再說我一個逃荒過來的,家中兩個小兒上學,這是有錢呢還是有錢呢?」
老祖宗又每天到村口坐著,看著來來去去的人,一坐就是一天,狗兒不跟杜敏去地裡的時候,就跟著老祖宗在村口玩,他的玩伴除了狗蛋,又多了虎子、狗剩、二蛋……
狗蛋問狗兒,「五哥在學堂裡有好玩的嗎?」
「不好玩,夫子老打他手板子。」
「為啥?夫子這麼厲害?」
「夫子要聽哥哥背書,背不出來就得捱打。」
狗剩給出了結論,「五哥真慘。」
狗蛋說,」我娘說的,認字好啊,認字就可以去城裡當夥計,賺銀子娶媳婦。」
「切,媳婦有什麼好的,老管你,到時候連你吃塊餅子都管著,煩死了。」
「你懂啥,沒有媳婦怎麼生兒子?沒有兒子怎麼生孫子?你家的根到你這兒就斷了,你連去見祖宗都沒臉,知道不?」
狗蛋一本正經的教給狗剩,論輩分,狗剩得管狗蛋叫七爺爺,所以狗蛋跟個小大人似的說狗剩,狗剩隻好應了聲,「知道了。」
剛入五月,天氣就熱了起來,杜敏送完張五哥去城裡轉悠了一番,回來時揹筐裡裝了五斤糯米,兩捆子粽葉,一包大棗,一塊五花肉。
泡好糯米,煮了粽葉,醃了鹹肉,杜敏包起了粽子。
煮好了粽子,米香味飄出老遠。
老祖宗吃了一個,不肯再吃了,糯米不好消化。
春花笑嘻嘻的進來,「杜姐姐做的什麼?好香!」
「咦你這鼻子好長,剛煮好的粽子,快嘗一個。」
範春花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開始叫杜姐姐了。
春花拿起一個粽子,沒馬上剝開,「杜姐姐,你這粽子包的好小巧啊,真好看。」
杜敏包的是傳統的四角粽子,有的裡麵塞一顆紅棗,有的是一塊鹹肉,用的是空間裡的香糯米,一剝開粽葉,濃鬱的米香撲鼻而來。
「杜姐姐,你,你包的怎麼這個結實?我娘包的一剝開粽葉全灑了。」
「大嬸那是用的飯米吧,包這個得用糯米,糯米粘粘的,煮出來就緊實。」
春花吃了一個,杜敏又給她裝了五個,回家一人一個彆打架。
送張五哥去學堂的時候給他提了十個,讓他送給夫子。
師娘拿到手裡還熱乎的粽子,「這孩子家裡倒是知禮,你可得上點心教人家。」
夫子有點不解,「不都一樣送的節禮,為啥要挑出他來單說?」
「那能一樣嘛?你瞅瞅,這粽子肯定是自己包的不同口味的,外麵係的繩子顏色不一樣,這說明啥,人家是費心思了,不像那些個,大街上到處都有的東西,隨便一買送來了。」
「你還真難伺候!」
夫子吃了兩個粽子走了,哎這個鹹肉的粽子還挺好吃,該叫夫人再給我留兩個的,也不知道家裡的兩個小兔崽子會不會全吃了。
小兔崽子們不負眾望,和娘親高高興興的分食了剩下的八個粽子,這個粽子跟捉迷藏似的,一會兒是純白米的,一會兒是鹹肉的,下一個是大紅棗,再來一個,沒啦?怎麼吃這麼快?
六月六,曬龍衣,家家戶戶把箱子裡的衣服拿出來晾曬。
杜敏在院裡扯了根繩子,把老祖宗的棉襖拿出來曬,張五哥和狗兒的棉衣棉褲也找出來晾曬。
一個媒婆模樣的人從門口路過,「敢問村長家在哪裡?」
「順著門口這路走到村子中間,一溜五間房就是。」
「哎多謝!」
「這是來給春花說親的?」
係統回答,「正是,春花的正緣來了。」
果然晚上,範春花羞羞答答的來跟杜敏說,媒婆給說了一門親事,男方是二十裡外的福安村村長家,說的是他家的大小子,今年十八,讀過三年私塾,家裡十間大瓦房,到時候給他們兩間。
「家裡的老大?他下麵有幾個弟弟妹妹啊?」
「兩個弟弟,三個妹妹。」
「上頭呢?有幾層婆婆?」
「哎呀杜姐姐,我沒問那麼多。」
「好吧,你滿意就好。」
係統不解的問道,「為啥要問幾層婆婆啊?」
「一個是看看他家人的平均壽命,另外一個,婆婆多了頭頂上緊箍咒就多了呀,催生是必須的,一個肯定不行的,兩個三個不嫌多」
這年月,家裡越窮孩子就越多,大概唯一的正事就是生孩子。
春花不久就定親了,再過半年出嫁了,從此紅山村少了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福安村多了一個老實持重的大嫂。
張五哥上了三年私塾後,回來對杜敏說,「娘,過了年我不上了吧,我,夫子說我沒有靈氣。」
「啥?沒有靈氣?這是什麼意思?」
係統嘎嘎笑,「人家沒好意思說五哥榆木腦袋,孩子太老實了。」
「行,不上就不上吧,回來跟娘種地,讓狗兒上去。」
「哎!」
張五哥瞬間高興了,他太難了,夫子每天講的跟天書似的,字他都認識,就是連在一起就不知道什麼意思了。
而張狗兒則摩拳擦掌,「終於輪到我上學了?」
「是啊,你高興嗎?」
「那是自然,哥哥你等著,等我給你報仇。」
杜敏一聽這是哪兒跟哪兒呀?「報什麼仇?小小年紀不學好,去了好生學知識,不要跟同窗起衝突。」
「知道了娘。」
老祖宗看著兩個孩子笑,這三年過去了,她的精神還是那麼好,有人問她高壽,她果然還是「八十了,該走了,棺材板都放朽了。」
村長的老孃受了風寒,村長給請了大夫,喝了幾副藥後卻起不來了,把村長給急得,去城裡請來了濟生堂的老大夫,看了之後說道,「老人家年紀大了,想吃點什麼吃點什麼吧。」
村長老孃範王氏倒看的開,「我都八十多了,活夠本了,你爹在底下都等急了。」
春花回孃家看奶奶,見奶奶虛弱的躺著哭了,奶奶前不久還慈祥的對著她笑,現在一下子瘦的脫了相,自己卻不能時時在她身邊侍奉了。
杜敏扶著老祖宗去看範王氏,範王氏吃力的抬起手,抓住了老祖宗的手,「老祖宗,我要先走了,不能再伺候您了,您要好好的啊。」
老祖宗眼裡含著淚,摸了摸範王氏,「好、好,不受罪。」
範王氏的葬禮古樸又隆重,村長哭的嗓子都啞了,說不出話來。
春花哭的死去活來,哭著哭著暈倒了,醒來後得知自己懷孕了,已經一個半月了。
此後家裡人就不讓她靠近靈屋了,死生不相見,這是這裡的規矩。
杜敏被村長安排過來跟春花說說話,省的她胡思亂想。
「春花,你要不要喝水?」
「杜姐姐,我這樣是不是不孝?」
「傻姑娘,啥是不孝?活著不奉養纔是不孝,你這是特殊情況,再說咱這裡的規矩不就是懷孕的不能進靈屋,不能坐喜床?彆想那麼多!困了就睡,餓了就吃才適合現在的你。」
「噗呲」
春花被逗笑了,隨即意識到這是奶奶的葬禮,又扳起臉,「杜姐姐,不要逗我了,我睡會兒。」
「對,這纔是你該乾的事。睡吧,我看著你。」
杜敏想起了遠在蔡州的婆婆張馬氏,也不知道她嘎了沒有?
「沒有,癱瘓了,拉屎拉尿都在床上,渾身長滿了褥瘡。」
「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
「死了倒解脫了,活受罪多好!」
老祖宗自從範王氏的葬禮後沉默了許多,在村口坐著的時間越來越多。
杜敏不知道怎麼安慰她,隻好多做一些鬆軟可口的食物,讓張五哥叫她回家吃飯。
張五哥自從不上學後,又跟狗蛋狗剩玩到了一起。
一幫臭小子整天在村裡跑來跑去,張五哥很快就曬成了黑土豆。
秋收開始後,張五哥跟著杜敏掰玉米,割豆子,刨紅薯,十歲的人跟個壯勞力一樣乾活,從不叫累。
杜敏有意鍛煉他,以為他不出幾天就會想起上學的輕鬆日子,不料張五哥是真不想回去了。
行吧,種地就種地吧,忙完了秋收開荒去。
日子過得飛快,張五哥適應了種地,學會了看農時,看天氣,儼然奔著老農的道路一去不複返。
張狗兒去了學堂後改名叫張君潤,取君子溫潤如玉之意,雖然狗兒現在的形象一點不像君子,還是那麼黑黑瘦瘦的。
張君潤的學習進度比張五哥那時候要快,因為三百千弟他倒背如流,論語大學中庸也滾瓜爛熟,夫子略一講解就全過了。
就是練字要從頭開始,從一撇一捺練起,一開始手腕子沒有力氣,寫出來的字軟趴趴的,像歪歪扭扭的蚯蚓堆在一起一樣。
五哥看了笑個不停,張君潤淡定的看了哥哥一眼,「笑啥?你那筆字比我強不了多少吧?」
五哥的笑聲戛然而止,鬱悶的拿起衣服出去了,他的字練三年了,依舊上不了台麵,心裡嘀咕,你說我挑擔子都能挑幾十斤,怎麼就拿不好這小小的毛筆呢?
又過了一年入冬的時候,老祖宗有點精神不濟,不願意動,胃口也不好。
「係統,檢查一下老祖宗的身體。」
係統掃描了一下說道,「就是年齡太大,身體各個器官自然衰竭了,沒有辦法。」
杜敏去找了村長範栓柱,請來了大夫,大夫把完了脈,來到外間屋裡說道,「老人家年紀太大了,油枯燈儘了,準備準備吧。」
這天天氣晴朗,太陽暖和和的,晌午的時候老祖宗忽然對杜敏說,「扶我到院子裡坐會兒。」
杜敏拿了褥子鋪在凳子上,小心的把老祖宗扶出來,曬了一會兒太陽。
係統提示杜敏,「小心,迴光返照。」
杜敏喊過來正在搓玉米的張五哥,「五哥,你快去找村長爺爺過來,讓他多喊幾個人。」
張五哥看了看老祖宗,撒腿就跑。
村長帶著一幫子人來的時候,老祖宗正倚著被子坐在炕上喝雞蛋茶。
「來了。」
老祖宗平時霧濛濛的雙眼忽然清明瞭起來,她一一望向村長、老倔頭、二嬸、四嬸……
「栓柱啊,我要走了,去找你爺爺去了,我走後,直接把我埋了就行,打兩刀紙燒燒,不要辦席。」
村長大聲說道,「老祖宗,咱村有銀子,我給您好好辦後事。」
老祖宗擺擺手,「不用費那個錢,我啊,這輩子該吃的吃了,該享用的都用了,知足啦。」
喘了一大口氣又說道,「我這個院子,等我走後,讓五哥母子住著吧,不要收她們的銀子,這幾年,多虧了她們照顧我。」
「行,我記住了。」
村長握住老祖宗的手,「您歇會兒,日子還長著呢,不急啊。」
「我,我要走了,你們都是好的,好的……」
老祖宗含笑看了看眾人,頭一歪,沒了氣息。
「老祖宗!老祖宗!」
「太太!太太!」
張五哥大聲哭了起來,這幾年要不是這個慈愛的老人,他們母子哪有這樣安逸的生活。
杜敏和眾人都淚流滿麵,村裡最長壽的兩位老人都不在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飄起了雪花,不一會兒屋頂地上一片雪白,似乎也在哀悼這個老人的離去。
雖然老祖宗留下話不要大辦,村長還是給她紮了全套紮彩,把老祖宗埋在了範家祖墳她丈夫和兒子的衣冠塚旁邊。
全村人都自覺為她戴了百天孝,杜敏和張五哥張君潤亦是如此。
臨過年的時候,大雪下個不停,路上的積雪足有一尺多厚。
學堂裡早早放了年假。
杜敏早在係統的提示下備足了柴火,這樣的天氣正好窩在家裡貓冬。
張君潤人在家裡,吃了飯就是貓在炕上練字背書,炕桌這邊,杜敏納鞋底子,張五哥蹲在炕下邊搓玉米,剝花生,總之不讓自己空著手。
這天下晌,三人正在屋裡各乾各的,院門被拍響了,「杜娘子,杜娘子開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