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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後我靠抽象畫成了仙王 第221章 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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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牢深處,昏暗潮濕,一如既往地令人窒息。

腐朽的黴味和斑駁鐵鏽中浸透的血腥味混雜在空氣裡,讓人一踏進來就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火光在狹窄的石道間搖曳,把牆上積年的苔蘚照得忽明忽暗,像一張張扭曲的臉,冷眼旁觀人間沉浮。

最底層,一間三丈方圓的石牢孤零零立著,四麵牆壁由烏金玄岩鑄成,光滑堅硬,其上隱隱浮現著古老的鎮封陣紋。

牢房中央,嚴寬盤膝靜坐。

他的雙目緊閉,麵色蒼白如紙,彷彿沉入了一場無夢的長眠。灰色囚衣披在肩頭,衣擺磨損處早已泛白。他鬢角斑白,一絲未理,像被風雪剃過的老鬆。

牢門之外,兩名靈境修士一左一右立得筆直,眼神警惕,氣機繃得如弓弦。他們看守的,不隻是個一個普通犯人,更是一位曾經權傾朝野的準宰輔。

忽然,沉穩的腳步聲自遠處傳來。

石板迴音一聲聲在牢道中蕩開,如同有人用沉默敲打每一道心絃。

火光下,一位穿著暗紅官袍的中年男子緩步而來,步伐從容,目光沉穩,袖口的雲紋繡金象征著大理寺丞的身份。

他身後還跟著幾位筆墨官,捧著案卷,神情肅然。

張敬到了牢門前,衝兩名守衛低聲交代幾句。

兩人對視一眼,點頭後同時結印。

沉重的鐵門“嘎吱”一聲緩緩開啟,一股更濃的濕冷撲麵而來,像幽冥中伸出的一隻手,試圖掀開囚徒身上的白布。

張敬邁步踏入,走到牢房中央。

他站著,看著嚴寬許久。

那人仍未動一下,彷彿石雕般閉目沉思,毫無生氣。

張敬終於開口,語氣沉而不冷:“嚴公,陛下並未下死命令。隻要您肯點個頭,說一句放下舊事、不再提及……哪怕隻是發個誓,陛下都願意網開一麵。”

“我勸您一句,隻有活下去……纔有一線轉機。”

牢房中寂靜無聲。

嚴寬依舊紋絲不動,像是連聽都沒聽見,隻是沉默地坐在那裡,彷彿靈魂早已飄入幽冥,不再眷戀塵世。

張敬眉頭微皺,語氣也隨之低緩了幾分:

“我知道您一生剛正,但現在的局勢……陛下的心意,沒人能改變。您若真倒下了,嚴家那些後輩怎麼辦?您的妻女,如今全都落在那位內廷之主的眼皮子底下。”

這句話像是在地牢的死水中投下了一塊石頭,空氣微微顫了顫。

但嚴寬依然沒有睜眼,沒有回話。

張敬默默歎了口氣。

其實他早就知道會是這樣。

若嚴寬是個會服軟的人,皇帝何必將他打入天牢?

他眼前浮現起多年前的畫麵——

那個自己還隻是個小小錄事官、屢試不中的寒門士子,在那間簡陋的書房中,接過嚴寬遞來的薦書時的激動與感激。

“若無您一紙舉薦,我張敬恐怕一輩子都隻是個無名小吏。”

他說得極輕,幾乎是喃喃自語,不像審訊,更像一個晚輩的感慨與告彆。

“我知道您清廉自持,那些罪名……根本不是您會做的。”

話說到一半,他頓住了。

然後,他從懷中取出一件略顯舊色的大襖。那是白狐裘,已非新物,但洗得乾淨,觸手溫暖。他走到嚴寬麵前,將大襖輕輕放下。

“今年冬天冷得早,天牢濕氣重,穿著這個……能暖和些。”

他沒有多說,隻是朝著嚴寬深深一揖,轉身走出了牢房。

牢門重新合上,“轟”的一聲,將寒氣、寂靜與沉默一並封死在石牆之後。

良久之後,牢中終於傳來一絲動靜。

嚴寬緩緩睜開眼。

一雙眼睛沉如古井,卻藏著暗湧風雷。他看著眼前那疊得整整齊齊的大襖,神情微微一動,眼底劃過一抹難以言說的複雜。

他伸出手,緩慢而堅定地將大襖披在肩頭。

他的聲音低沉而嘶啞,如老鐘般在空寂中回蕩:

“陛下啊……您……何苦做到這一地步?”

而就在天牢之外,相隔兩條街的望樓頂端,一道身披灰色鬥篷的身影正佇立在風中。

風很冷,吹得他衣袂獵獵作響,但他站得極穩,彷彿與天地一體,連影子都不曾晃動分毫。

那人的臉,被一層霧氣般的幻影籠罩,五官模糊不清,真真假假像是夢境與現實的交界,彷彿下一刻就會隨風消散。

那正是嚴瑾。

此刻的他,已施展“畫皮”幻術,將自身的容貌與氣息一並遮掩,就算是靈境修士,站在他麵前都未必能認出。

他垂著眼,視線靜靜落在天牢外張敬帶人離去的背影上。

下一秒,他整個人便像被夜色吞沒,隻留下風中殘餘的鬥篷一角輕輕飄起,旋即消散無蹤。

皇家書院,小竹樓內。

陳諾正來回踱步,眉頭微蹙,手中握著一隻靈玉手鐲,指尖一遍遍摩挲著玉麵。

她抬眼望瞭望窗外漆黑的夜色,嘴裡低聲嘀咕:“怎麼還沒回來……”

明明在出發前,他笑得那麼淡定,還反過來安慰她一句“放心,我有分寸”。

可輪到她等訊息了,才發現心根本不受控製,像被貓爪反複抓撓。

她不是不知道天牢的佈防。靈境強者輪流把守、禁陣層層疊疊、法紋遍佈石壁,就連一隻蒼蠅都進不去。

就在她焦急等待的當口,耳邊忽然響起一陣風聲。

陳諾猛地回頭,下一刻,空氣彷彿被人從中撕開,一道灰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屋內,如鬼魅般突兀。

她下意識就要拔劍,靈氣在掌中炸開,寒光乍現——

“等等,是我。”

灰影一頓,熟悉的聲音從中傳出。

幻影褪去,嚴瑾的麵容隨之浮現。他神色冷峻,眸光沉沉,彷彿還帶著地牢的濕冷。

陳諾這才放鬆下來,掌中靈光漸散,撇了撇嘴,語氣裡摻了點惱火:“你這‘畫皮’術就不能提前打個招呼?下次真拔劍了彆怪我劈你腦袋。”

嚴瑾卻沒理她的抱怨,利落地脫下鬥篷,快步走向桌前,語氣低沉:

“我見到父親了,天牢守備果然比傳聞還要嚴密。”

陳諾神色一凜,玩笑也收了起來,快步走過去坐下:“怎麼樣?他還好嗎?”

嚴瑾點了點頭,目光微黯。

“張敬進去之前,我就在他身上貼了沈青畫的靈眸符。他所見,我也能見。”

他說著,把剛纔在天牢中看到的一切緩緩道來。

說話間,小竹樓裡一片安靜。

陳諾靜靜聽著,良久,才低聲問:“你父親……一句話都沒說?”

“沒有。”嚴瑾的聲音低啞,“他閉著眼坐著,像是早就準備好接受這一切了。”

“而且……張敬似乎是想讓他對陛下的某個秘密發誓保密,但父親沒有答應。”

陳諾沒再說話,隻是站起身,走到桌邊,取過一壺溫熱的香茶,給他倒了一杯,推到他麵前。

“我去查查。”她語氣輕柔,卻字字清晰,“如果真是我父皇做錯了事,我不會包庇他。”

嚴瑾接過茶杯,微微點頭。

掌心傳來的溫熱緩緩驅散了一身寒意,但他眼神依舊冷峻,望著茶水錶麵微微蕩開的漣漪,眼中浮現的卻是那一抹疊得整整齊齊的白狐裘。

他低聲喃喃道:“我一定會查出他們隱瞞的東西。”

那語氣,像是對自己發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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