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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後我靠抽象畫成了仙王 第320章 筆下春秋非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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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間,識海深處,兩股截然不同的意誌撞擊如雷,掀起巨大的精神風暴。

黑袍嚴瑾隻覺身體驟然一輕,彷彿整個人墜入了深淵之中。眼前是一片如墨般濃稠的虛空,四周碎裂的記憶片段緩緩浮動,如沉入深海的琉璃光點。

酒杯碰撞的清脆聲、父母爭吵的話語、午夜伏案的哭泣,還有那少女的回眸一笑。

就在這片黑暗中,一個聲音從他身後響起,低沉而熟悉,彷彿埋藏在靈魂深處許久未見天日的念頭:

“你來了,等你好一會了。”

黑袍嚴瑾猛地轉身。

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身影正站在識海的中央,那是另一個“他自己”。

但又不是如今這個修煉殺道、滿身魔氣的他。

那人穿著白t恤、牛仔褲,打扮清爽,短發利落,一張青澀稚氣的臉上透著刺人的倔強與隱忍。

那是原來這個世界的嚴瑾,不過他此時的模樣卻是在那個在現代世界還沒有“穿越”之前的嚴瑾。

黑袍嚴瑾眯了眯眼,因為沒有陳諾在這裡,他不再壓抑著身上的魔氣,他的語氣冷得像刀子。

“我以為你,在我醒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

白t嚴瑾嘴角微勾,眼中卻帶著一抹複雜的溫柔:“一開始我也以為……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抬頭看著黑發金瞳、身披烏黑長袍的自己,語氣緩慢而堅定:“但她們,都在等我。”

完全釋放氣息的魔尊輕笑一聲,眼中浮現一絲譏諷。

“你覺得你的意識蘇醒就能改變什麼?你那個世界,早就沒了。沉睡不好嗎?我替你修煉,替你報仇,替你踏碎命運,甚至……替你完成你需要的感情。”

白t嚴瑾卻搖了搖頭,眼中多了幾分灼灼亮光。

“可你不是我,我們看似是一個人卻是完全不同的。”

他語氣柔和,卻帶著毫不退讓的堅持。

“你……早就不是你了,你覺得我是另一個意識,但你卻也早就忘記了自己的初心。”

“你說複仇、說強大,可你沉迷殺戮,以畫筆為刃,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隻想要身邊所愛之人平平安安的少年了。”

魔尊的神情終於動搖,金色的瞳孔微微暗淡了一瞬。

“那又如何?人都是會變的,你不也早就不再是原來的自己了嗎?”

兩人對視的那一刹,識海之中忽然亮起無數畫卷,虛空被點亮。

那些畫卷拚湊成了另一個世界——

燈紅酒綠的都市街頭,大學校園的長椅,教室空蕩蕩,黃昏餘暉斜斜照入,一對少年男女並肩坐在課桌邊,輕聲細語。

黑袍嚴瑾一眼就認出了青年是誰。

但他更在意青年身邊的那個少女。

她沒穿他熟悉的紅裙,而是一襲白色連衣裙,烏發被風吹起,大波浪的卷發柔順披散,臉頰貼在他肩頭,笑容安靜溫柔。

那是一張和陳諾一模一樣的麵容。

是他最初記憶中的她,是在穿越前、在現代世界中陪他熬過黑夜、陪他走過人生最低穀的那個女孩。

魔尊怔怔地看著那畫麵。

他們依偎在一起,竊竊私語,無關天道大道,無關血海深仇,隻是兩個彼此依靠的年輕人。

“原來不管在哪個世界,我們都是天生的一對啊。”

他喃喃地說著,語氣複雜。

白t嚴瑾看著他,眼神更溫和,卻也更堅決。

“所以我要回來。”

“我要糾正你的錯誤,不管如何這個世界上都不應該再有一個毀滅一切的魔尊了。”

可就在意識即將融合的刹那,魔尊嚴瑾忽然笑了。

那笑,最初隻是輕輕的一聲,帶著一絲冷淡的譏諷。

可很快,那笑意便如潮水般洶湧而來,滾滾如雷,充斥整個識海,笑聲之中透著一股刺骨的憐憫和冷意,彷彿在諷刺對麵的“自己”太過天真。

“你啊,真是……可笑至極。”

白t嚴瑾一怔,眉頭微微皺起。

魔尊緩緩抬頭,金色的瞳孔在識海中燃燒,如火一般熾熱,卻又冷得令人心悸。

“你是不是一直都以為,自己是穿越而來的?以為那個世界纔是真實的,而這個修仙世界,不過是你命運的饋贈?”

白t嚴瑾沒有回應,但那一瞬間的沉默,就已說明瞭一切。

魔尊輕輕搖頭,神情像是在看一個年幼無知的孩子。

“你所認定的那個‘現實’,圖書館的月光,畫室的油彩,那個總是穿著白裙的女孩,甚至你走上繪畫之路的契機……這些東西,從頭到尾都——不存在。”

“你以為你是穿越者?你以為你擁有一個前世?”

“可你從來沒懷疑過,那所謂的‘前世’,不過是一場……畫出來的夢。”

白t嚴瑾猛然一震,眼中的堅定開始出現裂痕。

“你在胡說!”

“是嗎?”

魔尊嘴角冷笑,隨手一揮,那片濃墨般的識海頓時泛起波紋。

畫麵如撕裂的長卷在識海一角緩緩展開:

他曾在美術班裡學畫素描,卻怎麼也想不起老師的名字,甚至連老師的麵容都是模糊的。

他記得和那個女孩在教室裡共度雨夜,可教室外的雨聲寂靜得詭異,就連“x大學”的門牌也從未真正清晰過。

他記得那場車禍,酒氣混著汽油味,但現場所有的路人……竟都是麵無五官的剪影。

一幕幕記憶宛如雪崩,碎片般砸進白t嚴瑾的腦海,將他所謂“前世的真實”撕扯得七零八落。

魔尊一步步逼近,聲音如同低語,又似審判:

“你真的沒發現麼?你的‘記憶’,從未有過一個清晰完整的閉環。”

“那些片段不過是——陳硯山一筆一筆,為你繪製的夢境。”

“那不是你的‘現實’,而是他給你設下的‘前塵’。”

“他要的,不是你。”

“而是你人格撕裂之後,那個最空、最亂、最容易掌控的‘你’。”

白t嚴瑾如遭雷擊,整個人後退一步,聲音帶著不敢置信的顫抖:

“那……她呢?那個我最愛的女孩……她不可能是假的……不可能……”

魔尊淡淡看著他,像是看一幅即將褪色的畫:

“她是誰?”

白t嚴瑾愣住。

“她叫什麼名字?”

“她母親是誰?她家住哪座城市?她有沒有跟你講過小時候的故事?”

嚴瑾努力去回憶,可他忽然發現,那些曾經鮮活的記憶,正在以一種可怕的速度變得模糊:

她的臉還在,但她的聲音模糊了。

她的笑容還在,但她的名字……他怎麼都說不出口。

“這不可能……”白t嚴瑾的聲音幾乎崩潰。

“她不是假的……我們真的在一起過……”

魔尊卻輕輕吐出一句話,如刀穿心:

“她是我的昕兒。”

“或者說,是陳硯山用‘陳昕兒’的原型,為你在夢中塑造出的一個引子。”

“她的存在,是這個局的鑰匙。”

“而你,隻不過是我靈魂裡被切割出來的那一塊殘夢。”

“你纔是虛構的那個。”

白t嚴瑾雙膝一軟,幾乎跪倒在那虛空識海之中。他眼中的世界開始崩塌,曾經支撐他走到現在的一切——愛情、信念、使命,竟像是虛無中的泡影。

魔尊的金瞳在虛空中閃耀,他緩緩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開始碎裂的“自己”。

他笑著,聲音卻冰冷:

“所以說……我是你真正的樣子。”

“你,是我夢裡的影子而已。”

“現在,夢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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