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後我靠抽象畫成了仙王 第442章 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陳漁燃燒本命精血換來的遁速並未能持續太久。
身後的三道仙境威壓如同附骨之蛆，緊追不捨，並且距離在以一種令人絕望的速度拉近。
無論陳漁如何變幻方向，甚至嘗試潛入地脈煞氣濃鬱之地，都無法擺脫那精準無比的鎖定。
“不行……他們……有特殊的追蹤法門……”
陳漁氣息越發微弱，臉色蒼白如透明琉璃，鮮血不斷從嘴角溢位，染紅了嚴瑾扶著她的手臂。
她的身體越來越冷，身上地星輝黯淡得幾乎熄滅。
嚴瑾此時也心急如焚，他嘗試著將自己那混亂的力量注入陳漁體內，卻發現自己的殺戮之氣與她的星辰之力似乎格格不入，非但無法幫助她，反而可能加劇她的傷勢。
又一次，兩人被迫降落在一條渾濁的大江之畔。
後方那令人窒息的壓力已然近在咫尺！
“為什麼……為什麼就是甩不掉他們？！”
嚴瑾幾乎要絕望了，他環顧四周，試圖找到一線生機，卻發現根本無處可逃。
就在這時，一直強撐著的陳漁，忽然輕輕拉住了他試圖再次帶她起飛的手。
她的手冰涼刺骨，卻帶著一種異樣的輕柔。
嚴瑾愕然回頭。
隻見陳漁緩緩抬起另一隻手，指尖顫抖著，輕輕摘下了那一直遮掩著她容顏的白色麵紗。
麵紗滑落。
刹那間，彷彿天地間所有的月光都彙聚於此。
一張清冷絕倫、完美得不似凡塵應有的容顏，毫無保留地呈現在嚴瑾眼前。
眉如遠山含黛，目似秋水橫波，瓊鼻挺翹，唇色因失血而略顯蒼白，卻更添一份驚心動魄的脆弱之美。
隻是此刻，這張臉上沒有了平日的清冷疏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疲憊、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以及……一種彷彿跨越了萬古時空的眷戀與悲傷。
嚴瑾的呼吸驟然停止。
熟悉的感覺再一次從他的心底升起。
這張臉！
他見過！他一定見過！
不是在涼州城，不是在這上界，而是在更久遠之前！
在那段被徹底封存的、屬於“另一個他”的過去裡！
就在這一刻，彷彿被這把鑰匙開啟了塵封的大門，兩段極其模糊、卻又帶著錐心之痛的記憶碎片，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猛地衝入了他的腦海！
第一段記憶碎片是在一片屍山血海的荒原之上，天空是壓抑的暗紅色。
年幼的他手中握著一柄比他還要高的、沾滿粘稠鮮血的殘破鐵劍，身體因為恐懼和脫力而劇烈顫抖。
少年的前方，一道白色的、窈窕而挺拔的身影，正背對著他，緩步前行。
那人同樣手持一柄長劍，劍身雪亮，不染塵埃，與她周圍修羅場般的環境格格不入。
她的步伐穩定而決絕，所過之處，無論是哀嚎的傷兵還是撲來的敵人，皆無聲倒地，咽喉處一點嫣紅。
她始終沒有回頭看他一眼，隻是用一種冰冷得不帶絲毫情緒的聲音，穿透震天的喊殺聲，清晰地傳入他耳中：
“看清楚了。”
“劍，是這樣用的。”
“殺人，要快，要準，要狠。”
“心，要冷。”
那個背影……那個冰冷的聲音……那張雖然模糊卻與眼前容顏有七八分相似的臉部輪廓……
是她？！那是陳漁？！
她……在教自己殺人？！
嚴瑾不知道這段記憶是發生在什麼時候，也不知道身前的那個白衣女子和自己到底是什麼關係。
僅僅是單純憑借麵容來看嚴瑾隻能判斷出這女子和陳漁之間的關係絕對不淺。
……
隨後場景驟然切換。
第二段記憶不再是血腥的戰場，而是一座極儘奢華、雕梁畫棟、卻透著森嚴冰冷的宮殿長廊。
他穿著一身不起眼的衣服，低垂著頭，跟在一位老太監身後。
看上去自己應該是被宣進了皇宮之中。
就在這時，對麵走來一隊宮娥，簇擁著一位身著白色宮廷長裙氣質雍容華貴、容顏絕美的女子。那少女的眉眼……與眼前的陳漁，幾乎一模一樣！
隻是更加深邃，眉宇間帶著一種淡漠與高貴。
嚴瑾看見了那位老太監恭敬地對女子低眉俯首並稱呼她為長公主殿下，隨後嚴瑾也有些木訥地彎腰行禮。
兩人就此擦肩而過。
就在交錯的那一瞬，少年時期的他不知是因為虛弱還是彆的什麼，腳下猛地一個踉蹌，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地上倒去！
預想中的冰冷地麵並未到來。
一隻有些冰涼卻異常柔軟的手，及時地扶住了他，一股淡淡的、清冷的馨香傳入鼻尖。
他艱難地抬起頭，模糊的視線對上了一雙平靜無波、卻深邃如古井的眸子。
那絕美的白裙女子，正微微蹙著眉，看著他。
“……”她似乎說了句什麼，聲音清冷悅耳，但他聽不清。
然後，她鬆開了手，對旁邊的老太監淡淡吩咐了一句什麼，便帶著宮娥們繼續前行，再也沒有回頭。
那白色的裙裾，如同雲朵般消失在長廊儘頭……
記憶碎片到此戛然而止。
嚴瑾猛地回過神，心臟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這一次的記憶片段似乎對他的刺激尤為劇烈以至於那一瞬間的痛苦差點就讓嚴瑾暈過去。
緩過氣之後，嚴瑾死死地盯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蒼白而絕美的臉，眼中充滿了震驚、迷茫、以及一種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洶湧澎湃的情感。
那個冰冷的用劍殺人的女子和那位神秘莫測的長公主，到底哪一個纔是陳漁？
或者說每一個都是陳漁……
在他那混亂而黑暗的過去裡，好像處處都有著她的影子。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陳漁看著他眼中劇烈的波動和那無法掩飾的熟悉與痛苦，蒼白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化作一聲極輕極輕的歎息，帶著無儘的疲憊與複雜。
她伸出手，冰涼的指尖輕輕拂過嚴瑾的臉頰，那雙秋水般的眸子裡，倒映出他此刻失措的模樣，柔情之下，是更深沉的、彷彿早已註定一切的悲哀。
“現在……你明白了嗎？”她的聲音微弱得如同呢喃，“我們……之間的聯係比任何人都要深刻……”
她的指尖，最終停留在了嚴瑾心口的位置。
“我能在這裡遇見你……是因為命運的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