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後我靠抽象畫成了仙王 第475章 快走
男人的目光轉向鏡中嚴瑾那強行壓抑怒火、卻又無比堅定的眼神,淡淡說道:
“他體內的殺戮本源已在躁動,但他控製得比預想中要好……看來在墨山些,倒是讓他長進了些許。”
“不過,無妨,越是壓製,反彈時便越是猛烈。當他親眼見到敖傾心被煉化的那一刻,便是他徹底失控之時。”
裂淵大聖舔了舔嘴唇:“要不要現在就讓兒郎們動手?直接拿下他們?”
“不急。”
玉衡子抬手阻止,眼神如同最耐心的獵手。
“讓他們繼續深入,讓他們靠近陣眼,讓他們自以為看到了希望……然後再將這份希望親手碾碎。”
“唯有在最接近成功時跌落深淵,產生的絕望與戾氣,纔是滋養‘萬龍戮仙陣’、引動魔尊印記的最佳養料。”
他頓了頓,補充道:“況且,跟在他們後麵的那三隻小老鼠,還沒完全入網呢。”
鏡麵波紋蕩漾,畫麵一角,隱約出現了三道極其隱匿、正在藉助陣法殘骸緩慢向核心區域滲透的身影,正是紀懷、白漪與陸焱!隻是他們的行蹤,同樣未能逃過這麵詭異冰鏡的監視!
裂淵大聖瞳孔微縮:“墨山的人,果然也來了!玉衡子,你這‘窺天鏡’不愧是白玉京秘寶,當真是洞察秋毫!”
玉衡子微微頷首,語氣帶著毋庸置疑的掌控力:
“一切儘在掌握。傳令下去,各處陣眼守軍,外鬆內緊,放他們過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打草驚蛇。”
“是!”
命令被悄無聲息地傳遞下去。
鏡中,嚴瑾與陳漁似乎從妖將的談話中獲得了足夠的資訊,不再停留,身形一動,繼續朝著怨氣與龍氣最濃的核心區域潛去。
他們自以為隱秘的行動,在鏡中看來,卻像是被無形絲線牽引的木偶,正一步步走向早已為他們準備好的舞台中央。
玉衡子看著鏡中嚴瑾那堅毅而帶著悲憤的側臉,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難以察覺的複雜情緒,但隨即又被絕對的冰冷所覆蓋。
“魔尊轉世……造化之力……很快,這一切都將歸於白玉京的掌控。天庭的榮耀,不容玷汙。”
……
穿過最後一片由巨大珊瑚骨骼形成的天然屏障,眼前的景象讓嚴瑾和陳漁的呼吸都為之一窒。
那是一片無比廣闊的海底盆地,盆地中央,一根根粗壯無比、刻滿扭曲符文的漆黑石柱衝天而起,如同巨人的肋骨,構成了一個覆蓋數十裡的環形陣**廓。
每一根石柱頂端,都延伸出數十條水桶粗細的暗金鎖鏈,如同活物般蠕動著,深深地紮入盆地底部。
而盆地之中,景象更是慘絕人寰。
成千上萬條體型各異、傷痕累累的龍族,被那些暗金鎖鏈貫穿了龍骨要害,死死地釘在盆地之中。
赤金色的龍血如同溪流,從它們破碎的鱗片下不斷滲出,將整個盆地染成一片觸目驚心的金紅。
它們的氣息微弱而痛苦,每一次鎖鏈上符文的閃爍,都伴隨著一陣劇烈的抽搐和更加淒厲的龍吟。
一股股精純的龍魂本源被強行抽取出來,化作淡金色的光流,沿著鎖鏈彙向環形大陣的中心。
那裡,懸浮著一顆由無數龍魂哀嚎纏繞、壓縮而成的、不斷搏動著的暗金色光球——那便是“萬龍戮仙陣”的核心,也是所有被囚龍族生命與靈魂的最終歸宿。
光球散發出的能量波動恐怖至極,扭曲著周圍的空間,散發出毀滅與絕望的氣息。
在這片龍族煉獄的正中央,一根最為粗壯、符文也最為密集的石柱上,敖傾心被數條格外猙獰的鎖鏈死死纏繞著,四肢都被巨大的骨釘洞穿。
她低垂著頭,華美的金色衣裙早已被血汙浸透,變得黯淡破敗。她那頭原本流光溢彩的長發也失去了光澤,如同枯草般披散下來。
氣息微弱得彷彿風中殘燭,隻有那偶爾因極致痛苦而微微顫抖的身體,證明她還活著。
憤怒、悲痛、殺意在這一刻如同火山般在嚴瑾的胸中積鬱、奔湧,幾乎要衝破理智的堤壩。
他體內的殺戮本源瘋狂躁動,暗紅色的氣息不受控製地在他周身若隱若現,引得周圍的空間都發出細微的悲鳴。
陳漁及時地再次按住他的手臂,一股清涼的星輝渡入,助他穩住心神。
她的臉色也同樣蒼白,眼前的慘狀超出了她的想象,那濃鬱到化不開的龍族怨念,甚至讓她體內的星辰之力都感到滯澀。
“冷靜!”
陳漁傳音,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陣法已成大半,能量極其狂暴。你若此時失控,不僅救不了人,我們自己也會被瞬間撕碎!”
嚴瑾死死咬緊牙關,牙齦幾乎要溢位血來。
他強迫自己移開看向敖傾心的目光,轉而仔細觀察這座恐怖的大陣。
他試圖以抽象畫道的視角去解析。
那無數扭動的鎖鏈,在他“眼”中化作了代表“束縛”、“抽取”、“痛苦”的抽象線條;
那彙聚龍魂的暗金光球,則是“凝聚”、“毀滅”、“怨念”的具象化;
而整個大陣的佈局,隱隱透露出一種“獻祭”、“轉化”、“囚籠”的殘酷道韻。
“陣法核心在於那顆龍魂光球和束縛敖傾心的主柱。”
嚴瑾強迫自己冷靜分析,傳音給陳漁:
“鎖鏈是能量通道,石柱是陣基。但陣法渾然一體,氣機相連,牽一發而動全身。強行攻擊任何一點,都可能引動整個大陣的反噬和所有被困龍族的瞬間湮滅。”
他的目光掃過那些巡邏的妖族。它們似乎接到了某種指令,隻是在外圍逡巡,並未過於靠近核心區域,彷彿故意留出了一片“安全”的空白地帶,等待著什麼。
這種刻意的“疏忽”,讓嚴瑾心中的寒意更盛。他知道,自己和陳漁看似隱秘的行蹤,恐怕早已暴露。這是一個陽謀,一個逼他在絕境中做出選擇的死亡舞台。
“我們……該怎麼辦?”
陳漁問道。即便是她,麵對如此絕境,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
嚴瑾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根主柱上奄奄一息的敖傾心,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沒有退路了。”他沉聲道,聲音沙啞卻堅定,“必須找到陣法運轉的瞬間破綻,或者……嘗試從內部,乾擾它的‘意’!”
他抬起了手,指尖有微弱的乳白色光暈與暗紅色流影交織閃爍。
他準備冒險,以自身初悟的抽象畫道,去觸碰這座由無數痛苦與絕望構築而成的恐怖大陣的法則核心!
而就在他抬起手的瞬間,那根主柱之上,被釘死的敖傾心彷彿感應到了什麼,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極其輕微地抬起了頭,黯淡的金色眼眸穿透昏暗的海水,準確地望向了嚴瑾和陳藏身的方向!
她的嘴唇微微動了動,沒有聲音發出,但嚴瑾卻清晰地“讀”懂了那無聲的唇語——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