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後我靠抽象畫成了仙王 第507章 巍巍皇權
正如龐太師所預料的那樣,官府的暴力機器迅速開動。
五城兵馬司的兵丁和順天府的衙役如狼似虎地衝上街頭,粗暴地撕毀傳單,驅散聚集議論的百姓,並將一些來不及逃跑的“散播者”鎖拿下獄。
一時間,京城風聲鶴唳,剛剛燃起的民意之火,被強行壓製了下去。
與此同時,數道措辭嚴厲的彈劾奏章,如同雪片般飛入宮中,直指李振山、嚴瑾“勾結匪類”、“煽動民變”、“圖謀不軌”,將嚴瑾的破局之舉,扭曲成了意圖顛覆朝廷的陰謀!
訊息傳到被軟禁的驛館,李振山剛剛因民意沸騰而升起的一絲希望,再次被無情碾碎。
他看著窗外被驅散的人群和耀武揚威的兵丁,拳頭緊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滲出血絲。
“果然……果然還是不行嗎……”他聲音沙啞,充滿了無力感,“陛下……陛下為何就不肯信我們一次?”
嚴瑾依舊站在窗邊,他的臉上看不出太多失望,反而有一種“果然如此”的冷靜。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單靠民意很難直接扳倒有皇帝默許的龐太師。他掀起這場風浪,目的並不僅僅是施壓,更是一次試探,一次將水攪渾,迫使各方勢力顯形的機會。
“將軍,不必絕望。”
嚴瑾緩緩開口,“民意雖被壓製,但種子已經播下。懷疑的根,已經種在了很多人的心裡。龐太師可以堵住百姓的嘴,卻堵不住他們心中的想法。而且……”
他目光銳利地看向皇宮方向:“您不覺得,陛下對此事的‘默許’,本身就值得玩味嗎?他若真的完全信任龐太師,為何不直接下旨將我們處決,以儆效尤?而是僅僅軟禁,留有餘地?”
李振山一怔,仔細思索,似乎確實如此。
“皇帝在猶豫,或者在等待。”
嚴瑾分析道,“他在權衡。權衡徹底拿下我們之後,北疆是否真的會亂,權衡龐太師一家獨大之後,對他皇權的威脅。”
“我們的反抗,我們掀起的輿論,雖然被他壓製,但也必然加重了他心中的籌碼。”
“那我們現在……還能做什麼?”李振山問道。似乎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嚴瑾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掃過房間,最後落在了那支普通的毛筆,以及桌上李振山寫血書時無意滴落、已經乾涸發暗的血跡上。
一個極其大膽,甚至可以說是瘋狂的念頭,在他腦海中逐漸成型。
他不能動用仙力直接乾預,但他可以“畫”。
不是畫實物,不是畫規則,而是……畫“意”,畫“勢”,畫一種能穿透宮牆、直抵帝心的“景象”!
他要將這驛館之中,這冤屈、這悲憤、這忠誠、這對於北疆乃至王朝命運的憂慮,以一種超越凡俗筆墨的方式,“畫”出去!讓那位深居宮中的皇帝,“親眼”看到,親身體會到!
這無關靈力,而是他畫道境界的極致運用,是他對“意”與“神”的理解。如同當年在東海之底畫那一線生機,此刻,他要在這絕境之中,畫出一道直問帝心的——無聲驚雷!
“將軍,”嚴瑾轉過身,眼神中閃爍著一種李振山從未見過的、近乎於道的光芒,“請借您一滴心頭血,與這未儘的血書……一用。”
李振山雖然不明所以,但出於對嚴瑾絕對的信任,他毫不猶豫地再次刺破指尖,將一滴尤為殷紅的血珠滴在嚴瑾遞過來的一個空白卷軸上。
嚴瑾深吸一口氣,摒除一切雜念。他提起那支普通毛筆,蘸著那滴蘊含著李振山無儘悲憤與忠誠的武將心血,混合著之前乾涸的血跡,緩緩在那空白卷軸上,落下了第一筆。
他沒有畫具體的形象,也沒有寫任何文字。
他隻是憑借著那股不屈的意誌,和對這片土地、對那些邊關將士的牽掛,傾注全部心神,去勾勒一種“意”——
一種將軍百戰聲名裂,一種壯士歸魂化碧血的悲愴!一種忠魂泣血驚帝闕,一種江山社稷係一線的危急!
他的筆觸時而沉鬱如鉛雲壓城,時而激昂如金戈鐵馬,時而悲慼如杜鵑啼血……所有的情緒,所有的畫麵,都融入了那看似雜亂無章,實則蘊含著至真至性之“意”的抽象筆觸之中。
這不是給凡人看的畫,而是……直指靈魂的叩問!
當最後一筆落下,嚴瑾臉色蒼白,身形微微晃動,彷彿耗儘了所有心力。而那捲軸之上,隻有一片看似混亂的暗紅色痕跡,卻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悲壯與蒼涼氣息。
“將此畫……想辦法,送到能靠近皇宮,最好是能靠近陛下日常經過之處的地方。”
嚴瑾的聲音帶著一絲虛弱,但眼神卻亮得驚人,“無需送入宮中,隻需讓其‘存在’於那片皇氣籠罩之地即可。”
他相信,隻要皇帝靠近,哪怕隻是無意間瞥見,以其身負的王朝氣運和真龍之位,必能感受到這幅“血意畫”中蘊含的、源自江山社稷本源的悲鳴與警示!
這是他以凡人之軀,以畫師之道,發起的最後、也是最決絕的一擊!
不靠仙術,隻憑這一腔赤誠,滿腹悲憤,以及那超脫凡俗的畫道境界!
成,則可驚醒帝心,扭轉乾坤!
敗,則……萬事皆休!
嚴瑾將這蘊含著他和李振山最後希望與力量的卷軸,遞給了李振山那位唯一還未暴露、且身手最為敏捷靈活的心腹親兵。
接下來,便是等待那無聲的驚雷,能否真的穿透那重重宮闈,炸響在九五至尊的心頭。
嚴瑾那幅傾注了全部心神與意誌的“血意畫”,最終被李振山那名忠誠的親兵,以生命的代價,送入了皇城外圍,懸掛在了一座皇帝日常前往禦書房必經的廊橋亭角。
而那親兵在暴露行蹤後,毅然引開了追兵,墜入了護城河中,生死不明。
一切都已做到極致。民意的喧囂雖被壓製,但餘波未平;直指帝心的“血意畫”也已就位,如同一個沉默而悲愴的詰問。
嚴瑾與李振山在驛館中,度過了最為煎熬的一日。
然而,他們等來的,卻是更深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