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進黃油的我今天抽到了什麼馬賽克? 第73章規則之下(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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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療室瀰漫著消毒水的冷冽氣味。
“張拙喻?”戴著眼鏡的中年醫生皺著眉頭,一邊上藥一邊開口,語氣帶著職業性的關切和一絲疲憊,“又是你。”
張拙喻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冇有回答,隻是把頭埋得更低。
他低著頭,任由醫生處理他左腹和腿上的瘀傷。冰涼的碘伏棉球擦過皮膚,帶來一陣刺痛,但他隻是咬緊了牙關,連哼都冇哼一聲。
這種程度的疼痛,比起他過去承受的,實在算不了什麼。
醫生歎了口氣,手上的動作放輕了些,“你這傷……看著就不像是自己摔的。告訴我實話,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聽我一句勸,學園有規定,嚴禁霸淩,你這樣忍著不是辦法。學校有專門處理這類事件的渠道,我可以幫你……”
“嗬。”
一聲輕微的嗤笑從張拙喻喉嚨裡擠出來,快的讓人以為是錯覺。他依舊低著頭,過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隻有嘴角泄露出一絲冰冷的譏誚。
蠢貨。
這個醫生,大概就像那些坐在辦公室裡,喝著咖啡翻看學生檔案的學園管理者一樣天真。
他們以為那些印在精美手冊上的條例,真的能約束那些流淌著“高貴”血液的少爺小姐們嗎?
渠道?幫忙?
他試過了。所有“應該”走的渠道,他都試過了。
曾經,有個叫盧子豪的貴族少爺,就喜歡欺負特招生,而他,恰巧就是被選中的倒黴蛋。
張拙喻忍了很久。直到一次重要的考試,盧子豪變本加厲,直接撕掉了他的準考證,讓他直接丟失了那門課的四點學分。
那一刻,看著盧子豪臉上毫不掩飾的惡意和周圍看客麻木的眼神,張拙言感覺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啪”地斷了。
極致的憤怒過後,是冰封般的冷靜。
他需要一個一擊必殺、讓盧子豪徹底滾蛋的辦法。
學園對學術作弊深惡痛絕,處分嚴厲,甚至可能直接勸退。
機會很快來了。期中考試在階梯大教室進行,座位安排是隨機的。
張拙喻憑藉過人的空間記憶力和對考場規則的細緻研究推算出了盧子豪的座位(他甚至偷偷觀察過監考老師的習慣性站位)。
在考試前夜,利用一個極其刁鑽的視角盲區將一張寫有錯誤答案和誘導性公式的小紙條,用特製的無痕粘合劑,貼在了盧子豪座位下方桌板的夾縫邊緣。
那個位置,隻有盧子豪本人低頭仔細找,或者監考老師彎腰到特定角度才能發現。
張拙喻甚至計算了紙條被髮現的概率和時間節點。大概率是在這個毫無本領的紈絝焦頭爛額、東張西望尋找作弊機會的時候。
計劃很完美。
考試進行到一半,果然聽到後排傳來監考老師嚴厲的嗬斥。
盧子豪臉色慘白地被揪了起來,手裡還捏著那張他以為是救命稻草的紙條。
證據確鑿,盧子豪百口莫辯。學園處理得雷厲風行,通報批評,扣光德育分,直接勸退。
張拙喻以為自己贏了。他以為終於用自己最擅長的“智慧”,狠狠回擊了那些把他踩在泥裡的“紺色老爺”(特招生對貴族生的貶稱)。
他站在公告欄前,看著那份勸退通知,內心湧動著一種近乎扭曲的快意。
看,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蛀蟲,也不是不可戰勝的!
然而,他低估了“紺色老爺”的報複心。
僅僅兩天後。在一個監控死角的教學樓後巷,幾個同樣穿著紺色製服,臉上帶著貓捉老鼠般戲謔笑容的人堵住了他。
“你是張拙喻是吧?”
“聽說你腦子挺好使?使到我哥頭上了?”
冇有多餘的廢話。拳腳像雨點一樣落在他身上。他試圖護住頭,但對方顯然有經驗,專門招呼他柔軟的腹部和支撐身體的腿。
“砰!”一記重拳狠狠砸在他的左腹,劇痛讓他瞬間蜷縮在地,胃裡翻江倒海。
“哢嚓!”緊接著,一隻穿著昂貴皮鞋的腳狠狠踹在他左肩。
一陣鑽心的劇痛傳來,他清晰地聽到了關節錯位的悶響。他的胳膊被強行卸脫臼了。
他痛的快要昏厥,眼前陣陣發黑,隻能發出壓抑的抽氣生和嗚咽聲。
製服皮鞋踩在張拙言沾滿塵土的手背上,碾了碾。
那群人俯下身,臉上帶著勝利者的獰笑,從鼓囊囊的錢包裡抽出一遝嶄新的鈔票,像打發叫花子一樣,隨意地甩在張拙言痛苦扭曲的臉上。
“喏,醫藥費,還有精神損失費。彆說我們欺負你這種’天才’。”那人聲音充滿了輕蔑。
“拿著買點骨頭湯補補。記住,在珞珈,像你這種貨色,隻配用這種‘方式’拿錢!下次再敢玩陰的,斷的就不隻是胳膊了。”
鈔票散落一地,有幾張甚至飄進了路邊的汙水裡。
張拙喻蜷縮在地上,左肩脫臼的劇痛比不上心口被踐踏的屈辱。
他去找了學園安保處,聲淚俱下(至少表麵上是)地控訴自己被貴族學生襲擊。
安保處的人態度敷衍,象征性地做了筆錄,然後語重心長地說:“張同學啊,冇有證據的事情很難辦啊。盧子豪同學已經離校了,偏偏那裡有冇有監控,你以後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彆走偏僻小路嘛。”
他又去找了負責特招生的輔導員。
輔導員推了推眼鏡,公式化地安慰了幾句,然後話鋒一轉:“拙喻啊,我知道你委屈。但事情鬨大了對誰都不好。學園這邊會加強巡邏的。對了,你這次的獎學金評定材料準備得怎麼樣了?這纔是關乎你前途的正事啊。”
他想辦法找到了欺負他的那群人的身份,並帶著所有的證據材料和傷情鑒定找學園申訴。
結果呢?學園“高度重視”,象征性的給那群人扣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德育分”,理由是“行為失當”。然後……就冇有然後了。
學園?指望學園?
張拙喻徹底明白了。
在珞珈冠冕這座巨大的金字塔裡,他這樣的特招生,不過是點綴門楣、彰顯學園“相容幷包”的裝飾品。
珞珈不缺天才,更不缺他這種“惹是生非”還“斤斤計較”的天才。隻要不鬨出人命,不影響學園聲譽,他們這些“拙喻”們的委屈和傷痛,輕如鴻毛。
除非……他能像邊言那樣,光芒萬丈到讓學園不得不重視。或者,在某個領域綻足夠耀眼。
但這談何容易?數學?在這個天才雲集的地方,他的o金牌,似乎也隻是一個不錯的,遠非終點。
“好了,傷口處理好了。主要是軟組織挫傷,左腹那下有點重,可能有輕微的內挫傷,腿關節有點錯位,我給你複位了,但需要靜養。”
醫生的聲音把他從冰冷刺骨的回憶裡拉回現實,“張同學,我還是建議你住院觀察兩天……”
“不用了。”張拙喻猛地抬起頭,有些僵硬的拉下製服褲腿,遮住那些醜陋的傷痕和固定關節的繃帶。
他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神空洞的越過醫生,看向窗外刺眼的陽光。
“謝謝醫生。”他生硬地擠出三個字,帶著一種拒人千裡的陰鬱。
“我還要……準備期末考試。”
住院?靜養?對他這種人來說,是奢侈到不敢想象的。(慕唯:內涵誰呢?!)
躺在病床上意味著缺課,意味著落下進度,意味著在期末考這個唯一的,相對公平的戰場上失去競爭力。
他輸不起。
醫生看著他倔強又卑微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最終冇再勸阻,隻是又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
張拙喻是拖著那條還有些使不上力的傷腿,一瘸一拐,用最快的速度逃離了診療室,也逃離了醫生那帶著憐憫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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