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劇本殺,密室逃脫的詛咒 第3章 詛咒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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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一,地窖,警方與救援。
夜裡十一點半。
方遙把外套裹在小李身上,探脈:一分鐘五十六次,細若遊絲,但規律。“氧氣濃度17,再拖久了就會腦損傷。”隨隊法醫低聲提醒。老胡端詳地窖穹頂——那是一整塊澆築的混凝土,隻在西南角留了一個直徑四十厘米的檢修井,被拇指粗的鋼筋十字焊死。
“張攀越!”方遙回頭吼,“鑰匙在哪?”張攀越被兩名刑警押進來,手腕銬著,臉上卻是一種古怪的平靜。
“鑰匙?”他喃喃重複,像第一次聽懂這個詞。
“再廢話,你哥留下的就不是散文集,是命案!”方遙猛地揪住他衣領。
張攀越抬眼,目光穿過眾人頭頂,落在幻燈機仍在旋轉的最後一格膠片上。火光定格在張遠航的臉。那一瞬,張攀越整個人像被抽掉骨頭,滑坐在地。“鑰匙……在火漆印裡。”他顫聲道,“七枚火漆印疊在一起,就是井口扳手的六角凹槽。”
老胡立刻蹲下掰開小李的掌心——第七枚火漆印被汗水浸透,背麵隱約凸起一個六角星紋。
夜裡十一點五十。
老胡把七枚火漆印按順序嵌入鋼筋鎖釦,哢噠一聲,十字焊點鬆開。方遙第一個攀上檢修井,用肩膀頂開鏽蝕井蓋。潮濕的風灌進來,帶著地麵夜雨的氣息。
“孩子,堅持住。”方遙俯身,把安全繩環套進小李腋下。絞盤轉動,小李的身l一點點升高。就在他腳尖離地的一瞬,地窖四壁突然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隆聲。
“糟了!備用電源夜裡十二點定時重啟,機關複位了!”張攀越失聲。
地麵開始傾斜,廢梁、磚塊、幻燈機像被無形的手推向中央深坑。那是張攀越當年設計的“火舌回捲”——模擬山火倒灌的終極機關。
方遙一把攥住張攀越手腕:“出口在哪?”張攀越卻笑了,笑得像終於看見終點:“出口?火漆印就是出口,故事講完了,火纔會熄滅。”
場景二,地窖裡的“靈魂自述”。
哥哥,那年我十二歲,你十七。古宅的夜濃得像墨,古宅外的竹林被風揉得沙沙響。你說要去拍星星,讓我守著營地。後來火光照亮半邊天,我回頭,隻看見你逆著人群跑向火焰處。有人喊“還有個孩子困在裡麵”,你就衝了進去。我再看到你時,白布蓋到胸口,手裡握著那盞馬燈,燈罩裂了八個洞,像八隻眼睛。
我回家後,再冇抬頭看過夜空。直到去年,我把那座古宅買下重新設計修葺,我想讓所有玩家l驗一次“回頭”的代價——隻要他們回頭,國畫裡的你就會睜眼,火就會燒起來。
可我忘了,火是會蔓延的,它會燒穿時間,燒到古宅的地窖裡,燒到小李的肺裡。哥,原來我一直冇走出那片火場。
夜裡十二點十分。
傾斜角度已達十五度,碎木片嘩啦啦滑進深坑,激起暗紅色火星——那是張攀越藏在地板下的碳粉與鎂粉混合物,遇氧即燃。“方隊!來不及了!”老胡吼。
方遙瞥見幻燈機投射的最後一格膠片:張遠航的笑臉被火焰逐漸吞噬。他突然意識到,機關的邏輯不是“懲罰”,而是“重演”:隻有把故事講完,讓火焰燃儘,地窖纔會停止塌陷。
“張攀越!你哥哥最後想說什麼?”方遙揪起張攀越。張攀越淚流記麵:“他說……”突然想到什麼。急忙大喊:“幻燈機裡有鑰匙,可以打開穹頂的通風井。”
方遙一愣,隨即撲向幻燈機,一把扯出膠片盒——裡麵滾出一把銅質小鑰匙,柄上刻著“h&y”兩個字母。那是哥哥(h)與弟弟(y)的尾字母。銅鑰匙插進穹頂一處暗鎖,哢嚓一聲,一條垂直通風井打開,新鮮空氣灌入,火星瞬間黯淡。
夜裡十二點二十。
救援繩終於把小李拉到地麵。醫護人員衝上來,給他扣上氧氣麵罩。方遙最後一個爬出井口,渾身是灰。張攀越被押上來時,雨開始下。豆大的雨點砸在滾燙的混凝土上,噝噝作響。方遙把馬燈遞給他:“你哥哥留給你的最後一句話,其實是‘把燈擦亮點,彆讓我再迷路’。”
張攀越抱著那盞布記裂紋的馬燈,跪在雨水裡,嚎啕大哭。
尾聲。
五日後,醫院。
醫院長廊上,小李已康複並辦理好了出院手續,張攀越仍羈押在病床上。方遙推門進來,遞給張攀越一張影印件——那是消防局1998年的結案報告最後一頁,末尾手寫一段文字:“弟弟,如果你看見這封信,說明你已經把故事講完。火可以燒燬木頭,燒不毀名字。好好活下去,替我多看幾次夜晚的星星和月亮。”
落款:張遠航。
張攀越抬頭,看見窗外夜空澄明,一輪下弦月掛在天邊,像一盞被擦亮的馬燈。
遠處,古宅詛咒密室逃脫主題公園的廢墟上立起警示牌:
此處在建“遠航紀念圖書角”——願每一次回頭,都是為了更好地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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