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末：從煤山遺恨到寰宇一統 第12章 窯洞驚魂

    距離。李昊反複比對著手中粗糙的皮革地圖與眼前的地貌，心中默默估算。根據沿途經過的殘破地標——一座半塌的烽火台，一條乾涸的古河道，一座被焚毀隻剩山門的土地廟——他判斷，自己距離地圖上標注的安全點「河口鎮」，或許隻剩下一日左右的行程了。

這個訊息像一劑微弱的強心針，注入了他疲憊不堪的身體。連續多日在荒野中掙紮求生，目睹無數慘狀，神經始終緊繃如弓弦，此刻終於看到了一絲抵達目標的曙光。精神不可避免地稍稍放鬆，但長久以來養成的警惕並未完全消失。他依舊選擇遠離大路，在黃昏時分，找到了一處看似理想的過夜地點——一個廢棄的土窯洞。

這窯洞顯然已廢棄多年，洞口半塌，被荒草和灌木部分遮掩，內部空間不大，但足以容納一人蜷縮，且相對背風隱蔽。他仔細檢查了周圍，確認沒有大型野獸近期活動的痕跡，又側耳傾聽了許久，隻有風聲和蟲鳴，並無異樣。

小心地撥開雜草鑽了進去，窯洞內彌漫著一股塵土和黴菌混合的氣味。他放下始終隨身攜帶、用作偽裝的揹包，解下腰間的破舊腰刀和至關重要的匕首放在手邊。又取出火摺子，極其小心地引燃了一小簇收集來的乾草枯枝，生起一堆僅夠取暖和提供微弱光亮的篝火。火焰跳動，驅散了些許洞中的陰冷和黑暗，也帶來一絲虛幻的安全感。

就著微弱的火光，他啃著最後一點烤鳥肉，喝著壺中所剩不多的淨水，計算著明天的路程。疲憊如潮水般湧來，眼皮越來越沉重。他不敢完全睡熟，隻是抱著膝蓋，靠著冰冷的土壁，打算淺眠休息，保留一絲清明警惕外界。

夜深了。月牙被薄雲遮掩，大地光線晦暗不明。風聲似乎也小了些，萬籟俱寂，隻有篝火偶爾發出的劈啪輕響。

就在這極致的寂靜中，一陣隱約的、拖遝卻並非散亂的腳步聲，混雜著幾句壓低了卻依舊粗野的交談聲，由遠及近，猛地將李昊從半睡半醒的狀態中驚醒！

他瞬間睜大眼睛，全身肌肉繃緊，睡意蕩然無存！心臟瘋狂地擂動，幾乎要撞破胸腔！

聲音正朝著窯洞方向而來！

他猛地撲上前，手腳並用，以最快速度將那簇小小的篝火徹底壓滅、踩熄，連一絲火星都不留！同時抓起匕首和腰刀，身體緊緊貼伏在窯洞最內側、陰影最濃厚的角落裡，屏住了呼吸，連眼皮都不敢眨動。

完了！被發現了？！

腳步聲在窯洞口停下。粗野的對話變得清晰起來。

「頭兒，這有個破窯洞，瞅著能避風！」

「嗯，進去看看，媽的，這鬼天氣晚上還挺涼。」

「好像有股子煙味？剛才誰眼花了說這邊有火光？」

「管他孃的呢，進去搜搜，說不定有逃難的小娘們藏著呢，嘿嘿……」

伴隨著猥瑣的笑聲和毫不掩飾的腳步聲，幾道黑影堵住了窯洞的入口，徹底隔絕了本就微弱的月光。火把被點燃，跳躍的光線瞬間湧入洞內，雖然昏暗，卻足以照亮整個狹小的空間。

李昊的心沉到了冰點。借著晃動的火光，他看清了來者。

不是潰散的敗兵，也不是麻木的流民！這是七八個麵目凶悍、手持各式武器的壯漢！他們穿著混雜的棉襖和皮甲，身上帶著明顯的煞氣，有人臉上還有刀疤。武器五花八門，但都透著狠勁——缺口卻鋒利的柴刀、磨尖的糞叉、沉重的木棍，甚至……還有一個家夥，肩上挎著一把粗糙卻絕對能殺人的弓箭！

這是一夥專業的、以劫掠為生的流匪！比之前遇到的散兵遊勇危險十倍！

火把的光線掃過洞內，瞬間就照亮了緊貼角落、試圖與陰影融為一體的李昊，以及他放在身旁的那個與現代人格格不入的迷彩揹包。

匪徒們顯然也愣住了。他們預想過洞裡是空的，或者有個把老弱病殘，卻萬萬沒料到是這樣一個場景：一個穿著顏色古怪、樣式從未見過的「緊身」衣服（迷彩作戰服）、腳下靴子樣式奇特、身邊放著一個同樣古怪行囊的年輕人。他手中緊握著一長一短兩把刀，尤其是那把短刃，在火光下流淌著一種異乎尋常的、令人心悸的寒芒。

短暫的驚愕過後，匪徒們的眼神瞬間被貪婪和凶戾所取代。

「嘿！真他孃的開眼了！這是個什麼玩意兒？」為首的匪首，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舔了舔嘴唇，目光在李昊的迷彩服、作戰靴和匕首上來回掃視，「這身行頭挺怪，料子看著不賴！還有那包袱，小子，身上有什麼好東西，都給爺交出來！」

另一個持弓箭的匪徒已經下意識地拉緊了弓弦，箭尖隱隱對準李昊，厲聲喝道：「跟他廢什麼話！小子，把刀放下，衣服靴子還有包袱都扔過來！爺們心情好，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對！趕緊的！不然亂刀剁了你喂狗！」其他匪徒也鼓譟起來，緩緩散開，呈半圓形向洞內逼近，封死了所有退路。窯洞狹小，對方人多勢眾，武器雖然雜亂卻足以構成致命威脅，尤其是那把弓箭！

李昊渾身冰冷，血液彷彿都凍結了。絕對的險境！敵眾我寡，空間狹窄，無處可逃！任何求饒或解釋都毫無意義，對方的目的明確且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