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末:從煤山遺恨到寰宇一統 第14章 血腥的收獲與冰冷的數字
窯洞內的死寂,比之前的喧囂更令人窒息。
李昊背靠著冰冷粗糙的土壁,滑坐在地上,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那濃重得幾乎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都瘋狂地湧入鼻腔,無情地提醒著他剛才發生的一切。汗水浸透了內襯,緊緊貼在後背,帶來一陣陣冰涼的黏膩感。他的雙手,尤其是緊握匕首的右手,仍在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顯得有些發白。
腎上腺素帶來的亢奮與力量如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生理與心理廢墟。耳朵裡嗡嗡作響,方纔匪徒們驚恐的尖叫、利刃割開血肉的悶響、以及自己狂野的心跳聲,似乎還在顱內回蕩。
他成功了。憑借黑暗、裝備的優勢和一股被逼到絕境的狠勁,他奇跡般地擊退了一夥數量遠勝於己、窮凶極惡的流匪,並且……再次奪走了兩條人命。
沒有第一次殺人時那種幾乎崩潰的劇烈反應,但一種更深沉、更粘稠的麻木與沉重感,如同濕冷的裹屍布,纏繞在他的心頭。這不是遊戲,不是模擬,而是真實發生在黑暗中的、為了生存而進行的殘酷搏殺。他低頭,借著從洞口透入的、越發微弱的月光,能看到匕首刀刃和手上尚未完全乾涸的、暗紅色的黏膩。
「不能留在這裡……」他喃喃自語,聲音沙啞乾澀。匪徒雖然逃竄,但誰也不能保證他們不會糾集更多人返回,或者這裡的血腥味會引來野獸。
他強迫自己站起來,雙腿有些發軟。他必須檢查戰場,然後立刻離開。
強忍著生理和心理的極度不適,他走到那兩具倒在黑暗中的屍體旁。近距離觀看,死亡的麵容更加猙獰可怖,凝固著驚愕與痛苦。他移開目光,儘量不去看他們的臉,雙手開始在他們身上摸索。
冰涼的觸感,僵硬的肢體,以及那無法忽視的血汙。
在第一個匪徒身上,他隻摸到了幾塊打火石和一小截火絨,彆無長物。在第二個匪徒的腰間,他摸到了一個粗糙的麻布錢袋,掂量了一下,裡麵發出幾聲輕微的錢幣碰撞聲。他還發現了一把插在屍體腰帶上的腰刀,刀鞘破舊,但拔出刀身看了看,雖然保養極差,布滿鏽跡和豁口,但材質似乎比他之前繳獲的那把要好些,刀身也更長一些。
「或許……有點用。」他低聲自語,將錢袋塞進懷裡,把那把新繳獲的腰刀掛在自己腰間,替換下了之前那把更破的。長度和重量的增加,或許能彌補匕首近戰距離的不足。
他又在角落發現了匪徒們慌亂中丟棄的一個小布袋,開啟一看,裡麵是幾塊黑乎乎、摸起來粗糲硌手、散發著黴味的雜糧餅子。這大概就是他們的口糧了。李昊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布袋紮緊,塞進了自己的揹包。食物,在這個時代,是絕對的硬通貨,再難吃也不能隨意丟棄。
做完這一切,他感覺自己像是從冰水裡撈出來一樣,渾身發冷。這些收獲微薄得可憐,幾十文劣質銅錢,一把破刀,幾塊難以下嚥的餅子。但它們的意義卻非同尋常——這是他第一次,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從敵人手中奪取了這個時代的資源。儘管過程血腥,代價沉重。
他不敢再多停留一秒,快步走出窯洞。外麵,東方的天際已經露出了魚肚白,黎明即將到來。清冷的晨風拂過,稍稍吹散了些許縈繞不散的血腥氣,卻吹不散他心頭的寒意。
他找到一處低窪的土坑,用匕首和手挖了些泥土,仔細地將手上和匕首上的血汙擦拭掩蓋掉,又用剩下的水小心衝洗了一下。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迅速遠離了那個令他心悸的窯洞。
直到走出去一兩裡地,找到一處茂密的灌木叢後,他纔敢再次停下來休息。天光漸亮,視野變得清晰。
他習慣性地,幾乎是下意識地,集中精神,喚出了那個泛著微藍光暈的係統界麵。
【狀態】欄,「生存點」後麵的數字,清晰地顯示著:【58】。
他清楚地記得,在昨夜遭遇流匪之前,這個數字大概是【53】左右。一夜過去,經曆瞭如此驚心動魄的生死搏殺,點數僅僅自然增長了5點。
他的意識嘗試著投向那依舊一片灰暗的【商城】。目光落在一項最基礎的物品上——【壓縮乾糧(單份)】,兌換所需:10生存點。
58點,甚至不夠兌換6份最基礎的口糧。而想要兌換那些看起來能稍微改善處境的東西,比如一把像樣的【鋼製獵刀】標注需80點,一小瓶【廣譜抗生素】標注需150點,更是遙不可及。至於那些閃爍著誘人光芒的現代武器、高階工具……後麵跟著的一長串零,讓他連仔細看的勇氣都沒有。
冰冷的事實如同當頭棒喝。這個係統,絕非予取予求的神器。它更像一個極其苛刻的雇主,隻會為「時間」和「重大成就」支付微不足道的報酬。想要依靠它苟活或許可能,但想要依靠它翻身?難如登天!生存點的珍貴程度,遠超他之前的想象。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再次攫住了他。他關閉界麵,默默地從揹包裡拿出一塊係統壓縮口糧,機械地咀嚼著。口感依舊乾硬微甜,但此刻卻嘗不出任何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