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末:從煤山遺恨到寰宇一統 第18章 疑兵之計
決心已下,熱血在胸腔奔湧,但李昊的頭腦卻進入了前所未有的冰冷與清明。他不再是那個初臨貴地、手足無措的穿越者,而是被逼入絕境的獵人,開始用儘一切手段為自己和那些被圍的明軍博取一線生機。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飛速掃過戰場,瞬間鎖定了計劃的第一步。
製造混亂!
他猛地抽出腰間那把繳獲自流匪頭目、相對沉重且頗具分量的明軍製式腰刀。冰涼的刀柄緊握在手,他深吸一口氣,腰腹驟然發力,整個身體如同張開的強弓,用儘全身氣力,將腰刀當作投擲標槍般,朝著戰場側翼那片稀疏卻足以藏匿行跡的小樹林,狠狠地拋擲過去!
腰刀在空中劃過一道略顯笨拙卻帶著淒厲風聲的弧線,旋即猛地紮入林中!
「哢嚓!嘩啦啦——!」
一連串清脆刺耳的聲響驟然炸開!腰刀先是猛烈地撞斷了幾根枯脆的樹枝,繼而帶著巨大的動能砸在更深處的樹乾上,最後才「哐當」一聲跌落在地,攪動起一片枯枝敗葉。
這突如其來的、絕非自然產生的異響,如同平地驚雷,極其粗暴地撕裂了戰場原有的廝殺節奏和喧囂!
正全力圍攻、眼看就要得手的闖軍士兵們,動作猛地一滯,凶狠的叫罵聲戛然而止。許多人下意識地收縮了攻勢,驚疑不定地扭頭望向側翼的樹林,試圖分辨聲音的來源和含義。就連那些瀕臨絕望、閉目待死的明軍殘兵,也被這變故驚動,渙散的眼神中重新凝聚起一絲本能的警惕和茫然。
就是現在!聲東擊西!
就在所有目光被吸引向樹林的刹那,李昊動了!他如同蟄伏已久的獵豹,沒有絲毫猶豫,身體緊貼著高坡的斜麵,利用灌木和荒草的掩護,以驚人的速度向另一側無聲地疾馳而下。數碼迷彩服在土黃與枯綠交織的背景下,提供了近乎完美的視覺欺騙。
他的目標明確——一個落單的闖軍士兵。那人正背對著他,伸長了脖子,和其他人一樣,全神貫注地眺望著樹林的方向,渾然不覺死神已從背後悄然逼近。
李昊的呼吸壓得極低,腳步輕捷得如同狸貓,迅速拉近最後幾步距離。右手反握的戰術匕首,刃口在晦暗的光線下流淌著一抹幽藍的死亡寒芒。
沒有絲毫遲疑,左手閃電般前探,準備捂口鎖喉!右手匕首同時如毒蛇出洞,直刺對方後心要害!
然而,就在他左手即將觸及對方後腦的瞬間,那名闖軍士兵似乎察覺到了背後的風聲,下意識地想要回頭!
電光火石間,李昊變捂為推,左手猛地向前一搡,同時右手的匕首加速疾刺!
「噗嗤——!」
一聲極其輕微、卻令人牙酸的利刃穿透皮肉、割裂內臟的悶響!
那士兵身體猛地一僵,眼睛瞬間瞪得滾圓,充滿了極致的驚駭與難以置信。他張大了嘴,卻隻能發出極其微弱、被血沫堵塞的「嗬嗬」聲。李昊的左手死死抵住他的後背,支撐著他不立刻倒下,右手匕首凶狠地一擰,徹底斷絕其所有生機。
溫熱的液體迅速浸濕了李昊的手掌。他強忍著那股粘膩和腥氣,迅速環顧四周——無人察覺!他立刻半拖半抱,將這具迅速失去溫度的屍體,踉蹌著拖入旁邊一叢茂密的深草之中,小心掩蓋起來。
整個過程發生在短短數息之間,快得如同鬼魅。
虛張聲勢,全麵展開!
李昊沒有絲毫停頓,立刻如同幽靈般再次沒入陰影之中。他開始了計劃的第三步,也是最為關鍵的一步——心理震懾!
他壓低了嗓音,時而模仿夜梟淒厲的啼叫「咕嗚——咕嗚——」,時而發出類似山魈般的尖銳怪嘯,「呀——!」,時而又是幾種完全無法分辨來源、音調古怪的短促哨音。這些聲音被他刻意從樹林的不同方位發出,利用地形和回聲,製造出至少有數人正在林中快速移動、相互呼應的假象!
同時,他撿起地上的石塊、土塊,用儘全力,向著樹林更深處、或者闖軍陣型的側後方奮力投擲而去!
「啪!」
「嗖——砰!」
「嘩啦……」
石塊砸在樹乾上、落入灌木叢中的聲響,接連不斷地從意想不到的方位傳來。
他甚至還冒險在幾處不同的灌木叢後,猛烈地搖晃枝乾,讓成片的灌木叢無風自動,彷彿正有伏兵從中潛行逼近!
真正的殺手鐧,是那身超越時代的偽裝!
在李昊高速移動、製造各種動靜的過程中,他那身數碼迷彩服,在樹林斑駁的光影和搖曳的枝葉間,偶爾會驚鴻一現!
對於這些見識有限、甚至許多患有夜盲症、此刻又心神不寧的闖軍士兵而言,那快速閃過、顏色和圖案都詭異無比的「影子」,根本無法理解!那絕不是他們認知中任何官軍或山賊的打扮!那移動的方式鬼祟莫測,那偽裝的顏色與環境幾乎融為一體!
未知,是恐懼最好的溫床。
一個同伴剛才還在身邊張望,轉眼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樹林裡傳來的怪異聲響到底是什麼?是鳥叫?獸吼?還是人聲?
那不斷晃動、彷彿有人摸過來的灌木叢又是怎麼回事?
那個一閃而過的、花花綠綠的鬼影子到底是什麼東西?!
恐慌如同瘟疫,在闖軍士兵中迅速蔓延、發酵!
「不…不對!林子裡有埋伏!」一個士兵聲音發顫地喊道,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剛…剛才狗剩呢?誰看見狗剩了?!」另一個士兵忽然發現身邊的人不見了,驚恐地四處張望。
「有鬼!肯定是有山魈鬼怪!!」迷信的思想瞬間占據上風。
「是官兵!是官兵的援兵從後麵包抄過來了!!」更「理性」的猜測則帶來了更大的恐懼。
攻勢徹底停滯了。闖軍士兵們陣型大亂,人人自危,再也顧不上圍攻中間那些殘兵敗將,而是驚惶地轉身,刀尖對外,不斷掃視著那片彷彿活了過來、充滿了未知危險的樹林,生怕下一個無聲無息消失的就是自己。
冰冷的恐懼,瞬間澆滅了他們方纔囂張的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