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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明末:從煤山遺恨到寰宇一統 第20章 戰後對峙與初步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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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窪地之中,死寂籠罩。

血腥味與硝煙味混合在一起,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胸口。方纔還喧囂震天的戰場,此刻隻剩下風掠過荒草的嗚咽、重傷者壓抑不住的痛苦呻吟,以及一種劫後餘生、難以置信的恍惚。

殘存的明軍士兵,約莫隻剩下五六人,個個帶傷,血染征衣。他們幾乎是本能地迅速收縮,再次形成一個鬆散的、卻充滿戒備的圓陣,將那輛破舊的馬車死死護在中央。手中的刀劍依舊緊握,刃尖微微向外,但他們的目光卻不再緊盯潰逃的方向,而是驚疑不定地、飛快地掃視著周圍寂靜的樹林、灌木叢和土坡。

感激、困惑、警惕、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敬畏,複雜地交織在他們的眼神中。

是誰救了他們?

那樹林中神出鬼沒、製造混亂、精準打擊敵人的,究竟是什麼人?是友非敵,這一點毋庸置疑。但究竟是哪路兵馬?官軍?鄉勇?還是……某種他們無法理解的存在?那詭異的聲響,那同伴離奇的消失,那快如鬼魅的襲擊……這一切都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疇,讓他們在慶幸生還的同時,心底深處泛起陣陣寒意。

馬車內,那持續了許久的壓抑哭泣聲,不知何時也已停止。死一般的寂靜從簾幕之後透出,彷彿裡麵的人也被外界的驟然變故驚得屏住了呼吸,正在緊張地窺探著命運的下一步走向。

李昊藏身於一叢茂密的灌木之後,胸膛微微起伏,調整著呼吸。高速的移動、神經的緊繃和接連的爆發,消耗了他大量體力。他看著下方那些驚魂未定、卻依舊保持著軍人本能戒備的明軍殘兵,知道不能再隱藏下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讓他更加冷靜。他迅速將沾著些許血汙的匕首在草葉上擦拭乾淨,反手插回靴筒的刀鞘內。又仔細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套沾滿塵土草屑、卻依舊樣式奇特的數碼迷彩服,儘管他知道這身打扮無論如何整理,在對方眼中都將是驚世駭俗的。

然後,他故意踩斷了一根腳下的枯枝。

「哢嚓。」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戰場上顯得格外突兀。

所有明軍士兵猛地一激靈,刀劍瞬間齊齊指向聲音來源的方向,緊張到了極點。

李昊沒有再隱藏。他舉起雙手,攤開掌心,示意自己手中沒有武器(那柄用作投擲的腰刀早已留在林中),然後邁著儘量平穩的步伐,緩緩地從樹林邊緣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暴露在了殘陽如血的光照之下。

當他的身影完全清晰地呈現在那些明軍士兵眼前時,時間彷彿凝固了。

震撼與極致的驚愕,清晰地寫在每一張飽經風霜、血汙縱橫的臉上。

他們看到了什麼?

一個異常年輕的男子,麵容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沉靜與風霜痕跡。他身上那套衣服……那是什麼?顏色斑駁陸離,如同將枯草、泥土和陰影破碎後重新拚接而成,緊貼身體,樣式聞所未聞!腳上的靴子也是古怪的深色,看不出材質,卻顯得異常結實。全身上下,找不到任何一點他們熟悉的時代印記,沒有長袍,沒有號衣,沒有盔甲,更沒有發髻(李昊是短發),乾淨利落得……近乎詭異!

這身打扮,完全超越了他們的理解範圍,與周遭血腥的古戰場格格不入,彷彿一個從異世界誤入此間的幽靈。

就連那輛馬車厚重的簾幕,也被一隻纖細卻顫抖的手,悄悄地掀開了一小道縫隙。一雙清澈如水、卻盛滿了巨大驚懼與茫然的眼睛,正從縫隙中偷偷地望出來,落在李昊身上時,明顯地凝固了一下。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隻有風聲掠過。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織在屍體與丟棄的兵刃之間,氣氛微妙而緊張到了極點。

最終,還是那位受傷最重、幾乎成了一個血人的把總,掙紮著上前了一步。他每動一下,眉頭都因劇痛而緊緊皺起,但他依舊用刀尖拄地,頑強地站穩了身體。他手中那柄捲刃的腰刀微微下垂,表示並非即刻攻擊的意圖,但他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卻死死地釘在李昊那身迷彩服上,充滿了最深的探究和審視。

他咳嗽了一聲,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用沙啞破裂、帶著濃重北地口音的官話,艱難地開口:

「末將…京營巡捕營把總,王承業…」他報出了自己的身份,聲音雖弱,卻帶著一股軍人的硬氣,「多謝…好漢…仗義出手,救我等於絕境!此恩…如山!」他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彷彿耗儘了力氣,才繼續問道,目光灼灼:「敢問好漢…高姓大名?仙鄉何處?是…哪一路的兵馬?」他的問題小心翼翼,最後一個詞「兵馬」咬得尤其重,顯然李昊的裝扮讓他無法將其歸類於任何已知的勢力。

李昊心念電轉,知道最關鍵的時刻到了。絕不能透露穿越者的身份,那無異於天方夜譚,隻會引來更大的猜疑甚至敵意。

他穩住心神,壓下因初次麵對這種場麵而產生的些許緊張,刻意模仿著一種略顯生硬、卻儘量顯得平靜沉穩的古語腔調,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可聞:

「姓名不過代號,來曆亦是浮雲。」他避重就輕,目光掃過滿地狼藉和那些傷痕累累的士兵,語氣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淡然與關切,「路見危難,豈能坐視?舉手之勞,諸位不必掛齒。」

他巧妙地將話題引向對方,既顯示了不願深談的態度,又表達了善意,同時開始獲取資訊:「看諸位裝束,乃是朝廷官兵?為何落得如此境地?在此荒郊野嶺,被大隊流賊圍攻?」

王承業把總見李昊言辭雖怪,但語氣平和,且明顯對朝廷並無惡意,反而對闖軍稱之為「流賊」,戒備之心稍稍緩和了幾分。對方不願透露跟腳,在這亂世之中也是常情,畢竟誰沒有點秘密。更何況,方纔那神鬼莫測的手段,若真想對己方不利,他們早已全軍覆沒。

他歎了口氣,蠟黃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與悲憤,簡單解釋道:「好漢有所不知…京師…京師已然陷落…」說出這句話時,他聲音哽咽,周圍殘兵也紛紛低下頭,麵露悲慼。「末將奉命,護送…護送一位大人的家眷南撤,欲往南京…不料途中與大隊失散,在此地被闖賊精銳哨探盯上,血戰至此…若非好漢出手,我等…我等早已為國捐軀矣…」他話語簡潔,卻透露出巨大的資訊量和沉痛的無奈。

李昊的目光緩緩掃過王承業那堅毅而疲憊的麵容,又逐一掠過他身後那些雖然站都站不穩、卻依舊努力維持著軍容的士兵。他們的眼神中,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有對未來的迷茫,有深切的悲傷,但更多的,是一種曆經血火淬煉而未磨滅的忠誠與堅韌。

他的目光再次不經意地掃過馬車,那道簾縫已然合上,但他知道,裡麵有一雙眼睛正在注視著外麵的一切。

命運的岔路口,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是就此彆過,繼續自己孤獨且前途未卜的旅程?還是……

一個念頭,如同破土的春筍,在他心中迅速萌芽、生長。這些人,是百戰餘生的老兵,有著最寶貴的忠誠和戰鬥力。他們無助,卻並非無力。自己孤身一人,在這亂世之中終究難以成事。或許……

他深吸一口氣,殘陽的餘暉映在他那身與現代戰場更匹配的迷彩服上,映在他年輕卻寫滿決斷的臉上。

他知道,他一時熱血做出的抉擇,已經將他推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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