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末:從煤山遺恨到寰宇一統 第7章 殘酷世界的初啼與孤身遠遁
李昊的大腦一片空白。
所有的聲音彷彿都消失了,遠處北京的喧囂,近處敵人的喘息,甚至風吹過樹林的嗚咽,全都離他遠去。他的整個世界,隻剩下手中那柄傳來的、切割生命軀體的可怕觸感,以及眼前這張因極度痛苦而扭曲、迅速失去血色的麵孔。
「我……殺人了……」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在他空白的大腦裡炸響。
這不是遊戲,不是電影,而是真實發生的、由他親手造成的死亡!一個活生生的人,正在他的刀下迅速流逝生命!
強烈的惡心感和眩暈感排山倒海般襲來,胃裡剛剛吃下的壓縮口糧劇烈翻騰,幾乎要衝破喉嚨。他的手臂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幾乎要握不住那柄suddenly變得重逾千鈞的匕首。
「啊!!殺人了!!」
另外兩個敗兵直到此時才從這電光火石般的變故中驚醒過來。他們看著同伴腹部不斷湧出的鮮血和迅速癱軟下去的身體,發出了驚恐至極的尖叫。那聲音尖銳刺耳,充滿了最原始的恐懼,也將李昊從短暫的失神中猛地拉回現實。
他們原本的凶悍和貪婪,在看到同伴被瞬間反殺、以及李昊手中那柄滴著血、閃爍著不詳寒光的詭異利刃後,頃刻間煙消雲散,隻剩下最純粹的、對死亡和未知的恐懼。
「鬼!他是鬼!快跑!!」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剩下的兩個敗兵徹底喪失了鬥誌,如同驚弓之鳥,連滾帶爬地轉身就跑,連受傷的同伴和那根當做柺杖的木棍都顧不上了,隻想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個穿著怪異、出手狠辣如妖魔的存在。
李昊沒有追擊,他甚至無法移動。
他隻是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那兩個身影連哭帶嚎地消失在山下的灌木叢中。直到再也聽不到他們的腳步聲,他才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猛地抽回匕首,踉蹌著後退幾步,後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岩石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匕首「當啷」一聲掉落在腳邊的石頭上,濺起幾點血珠。
他低頭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又看向地上那個仍在微微抽搐、眼神已經開始渙散的敗兵,胃部一陣劇烈痙攣,終於忍不住,「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嘔吐物混合著胃酸和未消化完的口糧,氣味難聞。但他顧不上這些,生理和心理上的強烈不適幾乎要將他擊垮。殺人,遠比他想象中要可怕千萬倍。
這就是亂世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生存是唯一的目的?
寒風掠過,帶起一陣血腥味,也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稍微清醒了一些。
不能留在這裡!剛才的動靜和逃跑的那兩個人,很可能引來更多的麻煩!必須立刻離開!
強烈的求生欲再次壓倒了不適。他強迫自己移開目光,不再去看那具即將死去的軀體。他顫抖著撿起地上的匕首,走到不遠處一小叢殘雪旁,用力將匕首上的血跡擦拭乾淨,又抓了幾把冰冷的雪,拚命搓洗著手上的血汙,直到麵板發紅,彷彿這樣才能洗去那令人作嘔的觸感和罪孽感。
做完這一切,他不敢再有絲毫停留。甚至來不及仔細辨認方向,隻是憑借著對西南方向的大致感覺,以及遠離事發地的本能,跌跌撞撞地再次開始了逃亡。
他的腳步更加匆忙,甚至帶著幾分慌不擇路。腦海中不斷閃回著匕首刺入人體那一瞬間的畫麵和觸感,讓他的臉色蒼白如紙。
但與此同時,一種冰冷而清醒的認知,也開始如同毒蛇般,緩慢而堅定地纏繞上他的心頭:仁慈和猶豫,在這個時代是致命的奢侈品。想要活下去,就必須適應這種殘酷,甚至……變得比它更殘酷。
他緊緊攥著手中的匕首,那冰冷的觸感此刻帶給他的不再是安全感,而是一種沉甸甸的、沾染了血腥的重量。
他一邊機械地邁動雙腿,一邊再次掏出懷中的地圖,努力集中精神,試圖在地圖上找到自己可能的位置,以及通往河口鎮最隱蔽、最安全的路徑。
地圖上的線條和標注,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簡單的指引,而是一條需要用謹慎、警惕,甚至可能是更多的鮮血,才能趟出來的生存之路。
朝陽終於完全躍出了地平線,金紅色的光芒灑滿大地,卻無法驅散李昊心頭的寒意和沉重。他孤身一人,踏著晨光,向著未知的西南方向,更深地投入了這片殺戮遍野、危機四伏的廣袤土地。
他的逃亡之路,從一開始,就已被鮮血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