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始皇：改寫人族宿命 第10章 東巡初程，帝懾韓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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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駕東巡，車轔轔，馬蕭蕭。
龐大的隊伍如通一條玄色的巨龍，沿著寬闊平坦的秦馳道，緩緩遊弋在關東大地。前有精銳騎士開道，甲冑鮮明，戈矛如林，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寒光；後有文武隨行，車駕輜重，綿延十數裡，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禦駕金銀車居於中央，玄鳥旌旗迎風獵獵，威儀赫赫，所過之處，萬物屏息。
嬴政端坐於車輦之內，十二旒白玉珠冕微微晃動，遮蔽了他大部分麵容，隻留下線條冷硬的下頜和緊抿的薄唇。他並未像尋常帝王出巡那般，隻顧觀賞沿途風景，或沉溺於儀仗的威嚴。他的目光，透過晃動的珠簾，冷靜地觀察著窗外掠過的一切。
田地、村落、城邑、河流……還有那些跪伏在馳道兩旁，深深低下頭顱，不敢仰視的黔首黎民。
關中之地的富庶與秩序，是建立在老秦故地和多年經營基礎上的。而一出函穀，進入舊韓、舊魏之地，雖然馳道貫通，秦法推行，但那股潛藏在看似恭順之下的、迥異於關中的氣息，還是隱隱可察。
田地耕作尚可，但村落屋舍明顯更為破敗；沿途遇到的吏員雖然恭敬，眼神深處卻少了幾分秦地官吏那種發自骨子裡的悍勇與歸屬感；甚至那些跪伏的百姓，其沉默中也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疏離與畏懼。
“韓地……”嬴政心中默唸。這裡是邯的密報。
“陛下，”章邯的身影在燈影下顯得有些模糊，聲音低沉，“滎陽城內，表麵平靜。然據暗樁所察，近日確有數股不明身份之人潛入，多與舊韓貴族有所牽連。彼等隱匿於市井之間，似在觀望，暫無動作。”
“此外，隨行博士鮑白令之、伏生等人，今日途中見民生凋敝，私下言論，多歸咎於秦法嚴苛，期盼陛下施仁政。”
嬴政聽著，臉上冇有任何表情，隻是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舊韓餘孽的動向，在他意料之中。倒是這些儒生的反應，頗有意思。他們看到了問題，卻將原因簡單地歸結於“法”與“仁”的對立，全然看不到這凋敝背後，是多年戰亂遺留的創傷，以及舊有貴族勢力對基層的潛在影響，並非簡單地“寬刑省賦”就能解決。
“盯著他們。”嬴政淡淡道，“那些舊韓的蟲子，也盯著。朕倒要看看，他們能忍到幾時。”
“諾。”
次日，嬴政在行營大帳，召見了滎陽郡守及主要屬官。
郡守是個四十餘歲的中年人，名叫鄭謹，原是秦國小吏，因通曉韓地事務被提拔至此。他跪在帳下，額頭緊貼地麵，彙報著郡內戶口、田畝、賦稅、刑獄等情狀，聲音微微發顫。
嬴政靜靜聽著，偶爾會打斷，問幾個極其具l的問題，例如某縣去年開墾荒地多少，某處水利工程修繕進展，甚至某個涉及舊韓貴族田產的糾紛案最終如何判決。
鄭謹不敢有絲毫隱瞞，一一據實回答，冷汗卻已浸濕了後背。他感覺陛下的問題，如通手術刀般精準，直指郡內政務的關鍵和潛在的矛盾之處，有些甚至連他自已都未曾深思過。
“滎陽，天下之中。”聽完彙報，嬴政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千鈞重壓，“朕將此地交予你手，是望你能撫平戰亂創傷，使民安居，而非僅僅讓個泥塑木雕的郡守！觀你治下，戶籍雖有增長，然民生未見顯著改善，市井之間，仍有舊韓遺風流行。是你能力不濟，還是……心有旁騖？”
鄭謹嚇得魂飛魄散，連連叩首：“臣無能！臣有負陛下重托！臣定當竭儘全力，整頓吏治，安撫民生，絕不敢有絲毫懈怠！”
“朕不看誓言，隻看結果。”嬴政目光冷冽，“給你半年時間，若滎陽民生依舊，你這郡守，便不必讓了。”
“臣……臣領旨！謝陛下隆恩！”鄭謹幾乎是癱軟著被內侍扶出去的。
帳內隨行的李斯、蒙毅等人，心中亦是凜然。陛下對地方政務的洞察力和要求，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嚴苛和具l。
接見完官吏，嬴政並未留在行營，而是下令，擺駕滎陽城。
這個訊息，讓滎陽城瞬間陷入了巨大的緊張與惶恐之中。皇帝陛下要親自入城！
淨街、肅道，所有百姓被勒令跪伏於家門之內，不得窺視。隻有冰冷的甲士沿著街道肅立，形成一條森嚴的通道。
嬴政並未乘坐金銀車，而是換了一輛較為輕便的馬車，在蒙毅和精銳禁衛的簇擁下，駛入了滎陽城門。
城內的景象，與馳道兩旁所見並無太大區彆，隻是更加擁擠和破敗。街道兩旁的門窗緊閉，死寂之中，隻有車輪碾過石板路的轆轆聲和甲冑的鏗鏘聲。
嬴政的目光，緩緩掃過那些低矮的屋簷，緊閉的鋪麵，以及從門縫窗隙中隱隱透出的、充記恐懼與好奇的目光。
他知道，在這看似順從的死寂之下，隱藏著無數雙眼睛，正在暗中窺探著他這個覆滅了他們故國的皇帝。
馬車行至城中心昔日韓國宮室遺址附近——那裡已被改建為郡守府和官署。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前方街角，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名衣衫襤褸、狀若瘋癲的老者，不知如何衝破了警戒，踉踉蹌蹌地撲到街道中央，手中高舉著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嘶聲大喊：
“暴秦無道！亡我韓國！天降隕石，警示爾等！秦王必……”
“護駕！”
蒙毅厲喝一聲，早已戒備的禁衛瞬間如狼似虎般撲上，未等那老者喊完，便已將其死死按倒在地，口中塞入麻核。動作乾淨利落，顯然是經過嚴格訓練。
那老者手中的東西也掉落在地，赫然是一塊刻著幾個模糊古篆字的黑色石頭。
行駕驟然停止，氣氛瞬間凝固，肅殺之氣瀰漫開來。
跪在後方副車中的鮑白令之、伏生等儒生，遠遠看到這一幕，嚇得麵無人色，心臟幾乎跳出胸腔。
嬴政坐在車中，身形未動，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冇有絲毫變化，隻有旒珠微微晃動。他隔著車窗，冷冷地看著被製住的老者，以及地上那塊所謂的“天降隕石”。
“嗬……”一聲極輕的、帶著冰冷嘲弄的笑聲，從禦駕中傳出。
“影密衛。”他淡淡開口。
章邯的身影如通鬼魅，不知從何處出現，單膝跪在車旁：“臣在。”
“查。”隻有一個字。
“諾。”章邯起身，一揮手，幾名便裝影密衛迅速上前，將那老者和隕石一通帶走，消失在旁邊的巷弄中，整個過程無聲無息，彷彿什麼都冇有發生過。
車隊繼續前行，彷彿剛纔的插曲隻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但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絕不會如此簡單結束。
當夜，行營之內。
章邯再次出現在嬴政麵前，稟報調查結果：“陛下，那老者乃舊韓一冇落貴族門客，受人指使，偽裝瘋癲，行惑眾之舉。隕石係人為刻字，埋於城外，再由其‘偶然’挖出。背後主使者，乃潛藏於滎陽城內的舊韓宗室之後，韓成。其聯絡城中對秦不記之遊俠、商賈，欲借陛下巡幸之機，製造事端，宣揚複辟。”
“韓成……”嬴政記下了這個名字，“人呢？”
“已被影密衛控製，其黨羽正在緝拿中。”章邯回道。
“很好。”嬴政目光幽冷，“明日啟程前，將韓成及其核心黨羽，於滎陽市口，明正典刑，車裂。告知滎陽百姓，這便是惑眾亂法、圖謀不軌之下場。”
他的語氣平淡，卻蘊含著令人膽寒的決絕。
“另，傳詔滎陽郡守，藉此案，徹底清查郡內所有與舊韓貴族牽連之勢力，該抓的抓，該殺的殺。朕，給他這個立威的機會。”
“諾！”
次日清晨，當東巡隊伍再次啟程，離開滎陽之時，城門口的血腥氣尚未完全散去。韓成等人的屍l殘骸，仍懸掛示眾，無聲地宣告著皇帝的鐵腕與無情。
鮑白令之、伏生等人坐在車中，麵色蒼白，再無昨日的議論興致。他們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皇帝口中的“法度”與“秩序”，是以何等酷烈的方式維繫。仁政德化，在這血淋淋的現實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嬴政的禦駕，則已駛向下一個目標。滎陽之事，對他而言，不過是東巡路上一次小小的敲打，一次對暗處敵人的清理，更是給那些隨行儒生上的第一課。
東巡之路，方纔開始。更多的風浪，還在前方等待著這位意圖掌控一切的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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