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修仙傳之修仙 第六百三十一集，蘇清寒二
寒穀破陣記
霜雪如絮，自鉛灰色的天穹傾瀉而下，將塵穀裹成一片銀白冰封的世界。穀中萬籟俱寂，唯有寒風卷著碎雪掠過崖壁的嗚咽聲，似遠古巨獸的低吟，在空曠的山穀間往複回蕩。塵穀本是修真界中一處隱世之地，相傳上古時期曾有大能在此佈下迷陣，隔絕了外界的喧囂，可如今，這層天然的靜謐卻被一股肅殺的寒氣徹底撕碎。
穀深處，一座不起眼的山洞隱匿在覆雪的岩壁間，洞口被半掩的冰棱與枯藤遮擋，若非細看，絕難發現這冰雪帷幕後竟藏著生機。洞內，微光搖曳，岩壁上鑲嵌著數顆散發著淡淡瑩光的夜明珠，將不大的空間照亮。地麵上，一道深褐色的陣紋痕跡蜿蜒鋪開，如蟄伏的巨龍，陣紋邊緣凝結著細密的冰珠，顯然已被寒氣侵蝕許久。
蘇清寒跪坐在陣紋中央，一身月白色的修士長袍已被劃破數道口子，露出的小臂上凝結著薄冰，可她的眼神卻亮得驚人，彷彿淬了星辰。她手中緊握著一支用千年玄鐵打造的陣筆，筆尖懸在陣紋上空三寸處，一縷淡青色的靈力自筆尖緩緩溢位，如遊絲般融入陣紋之中。每一次靈力注入，她的眉峰都會微微蹙起，額角滲出的汗珠剛一浮現，便被洞內的寒氣凍成細小的冰粒，簌簌落在衣袍上。
「嗡——」
陣紋突然發出一聲低沉的震顫，一道肉眼可見的淡藍色寒氣從陣紋縫隙中鑽了出來，直撲蘇清寒麵門。她眼神一凜，左手迅速結印，口中低喝一聲：「禦！」一道透明的靈力屏障瞬間在她身前展開，將那道寒氣擋在外麵。寒氣撞在屏障上，化作細碎的冰屑，落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洞壁一側，李玄負手而立，玄色長袍在微弱的氣流中輕輕飄動。他的目光始終落在蘇清寒身上，深邃的眼眸中滿是凝重。他右手按在洞壁上，一道厚重的土黃色靈力順著他的掌心注入岩壁，在洞口處形成一道無形的防護層。這防護層看似單薄，卻將洞外呼嘯的寒風與冰雪隔絕在外，可仔細觀察便能發現，防護層表麵已布滿了細密的裂紋，每一次洞外傳來撞擊聲，裂紋便會蔓延幾分。
「哢嚓——」
又一聲脆響傳來，防護層上的裂紋陡然擴大，李玄的臉色微微一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洞外那股凶戾的氣息正在不斷增強，而且越來越近。他轉頭看向蘇清寒，聲音沉穩卻難掩急切：「清寒，這麼下去不行。」
蘇清寒聞言，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她抬起頭，額前的碎發被冰珠沾濕，貼在光潔的額頭上。「我知道，這陣法是上古遺留的困陣，與外界的冰霜之力相連，越是拖延，陣法的反噬就越強。」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依舊堅定，「再給我半柱香時間，我能找到陣眼的薄弱點。」
李玄眉頭緊鎖，目光掃過洞口不斷惡化的防護層，沉聲道：「半柱香太長了，外麵的東西已經快突破第一道防線了。」話音剛落，他猛地抬手，寬大的袖袍在空中一揮，「唰」的一聲，數百塊晶瑩剔透的靈石從袖中飛出，懸浮在洞內的半空中。這些靈石個個通體純淨，沒有一絲雜質，其中蘊含的濃鬱靈力幾乎要溢位來——竟是修真界中極為罕見的極品靈石。
蘇清寒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即便是以她的家世背景，也從未見過如此多的極品靈石同時出現。要知道，一塊極品靈石所含的靈力，足以支撐一名金丹修士數月的修行，而李玄一出手便是數百塊，這般手筆，實在令人震撼。
李玄沒有理會蘇清寒的驚訝，他右手並指如劍，指尖凝聚起一道凝練的金色靈力，猛地朝著懸浮的靈石揮去。隻見金色靈力化作數百道細小的光絲，分彆射向每一塊靈石。光絲刺入靈石的瞬間，靈石表麵便開始浮現出繁複的陣紋，這些陣紋與蘇清寒正在破解的困陣紋路隱隱呼應，卻又更加淩厲霸道。
「凝神！」李玄低喝一聲，聲音中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的雙手在胸前快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每一個音節落下，懸浮的靈石便會震動一次，其上的陣紋也會變得更加清晰。洞內的靈力瞬間變得狂暴起來，淡青色、土黃色、金色的靈力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強大的氣流，吹得兩人的衣袍獵獵作響。
蘇清寒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撼，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身前的困陣上。她能感受到，李玄佈下的陣法正在與困陣產生共鳴，雖然未能直接破解困陣，卻極大地削弱了困陣的反噬之力，讓她的破解過程順暢了不少。她手中的陣筆加快了速度，靈力注入的頻率也隨之提升，陣紋上的藍光越來越黯淡，顯然困陣的力量正在快速消退。
盞茶時間後，李玄猛地收勢，雙手在胸前一合。「起！」
隨著他的喝聲，懸浮的數百塊極品靈石同時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其上的陣紋如活過來一般，順著靈力氣流快速蔓延，最終在洞口前方形成一道金色的防護陣法。這陣法呈圓形，直徑約有三丈，陣紋流轉間，散發出威嚴厚重的氣息，將原本的土黃色防護層徹底取代。洞外傳來的撞擊聲落在金色陣法上，隻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再也無法對洞內造成威脅。
李玄緩緩放下手，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額角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佈下這道陣法幾乎耗儘了他體內一半的靈力，即便有極品靈石支撐，對心神的消耗也是極大的。他抬手擦了擦汗，轉身看向蘇清寒身前的困陣，目光在陣紋上快速掃過。
蘇清寒正全神貫注地破解最後一處陣眼，絲毫沒有注意到李玄的動作。李玄的目光如同鷹隼般銳利，在複雜的陣紋中快速穿梭，很快便發現了幾處不易察覺的破綻。這些破綻極為隱蔽，若是不熟悉上古陣法的人，即便盯著看數日也未必能發現，可李玄卻一眼便看穿了其中的關鍵。
他沒有遲疑，快步走到蘇清寒身邊，手中凝聚起一道柔和的金色靈力，朝著其中一處破綻點了過去。「這裡是陣眼的能量樞紐，隻要擊潰這裡，困陣便能不攻自破。」
蘇清寒被突然靠近的氣息嚇了一跳，轉頭看向李玄，眼中滿是驚愕。她跟著李玄的目光看向那處破綻，仔細思索片刻後，眼中露出瞭然之色，隨即又被濃濃的疑惑取代：「你也會陣法？」
她與李玄相識已有數年，隻知他修為深厚，戰力驚人，卻從未聽說過他還精通陣法之道。要知道，陣法一道極為晦澀難懂，不僅需要極高的悟性，還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鑽研，尋常修士能在修行之餘略懂皮毛已是不易，而李玄剛才佈下的陣法以及此刻指出的破綻，都表明他的陣法造詣絕不低於自己，甚至可能更勝一籌。
李玄沒有時間解釋，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洞口的金色陣法，眉頭重新皺起：「沒時間多說了，趕緊破陣。」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我佈下的防護陣法雖然堅固，但外麵的東西越來越多，堅持不了多久。」
蘇清寒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金色陣法表麵已經開始出現細微的震動，陣紋流轉的速度也慢了幾分。她心中一緊，不再追問，點了點頭，手中的陣筆朝著李玄指出的破綻狠狠刺去。「好！」
淡青色的靈力如利劍般刺入破綻之中，困陣瞬間發出一聲尖銳的嗡鳴，整個陣紋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藍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就在這時，洞口的金色陣法突然發出「哢嚓」一聲脆響，一道清晰的裂紋出現在陣法表麵。
「吼——」
洞外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獸吼，聲音中充滿了狂暴與憤怒。緊接著，無數道撞擊聲密集地傳來，金色陣法上的裂紋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陣紋的光芒也變得忽明忽暗。蘇清寒和李玄都能感受到，洞外的氣息變得更加凶戾，而且數量似乎比之前多了數倍。
「是冰霜饕餮獸！」蘇清寒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它們竟然召集了這麼多同伴。」
冰霜饕餮獸是極北之地的凶獸，以冰霜之力為食，性情凶暴，實力強悍，而且通常群體行動。之前她們在穀口遭遇的不過是十幾隻，沒想到短短半個時辰，對方竟然聚集瞭如此多的數量，顯然是被兩人身上的靈力吸引而來。
李玄的臉色更加難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洞外至少有上百道凶獸的氣息，其中還有一道格外強大，應該是冰霜饕餮獸的頭領。「加快速度！」他低喝一聲，手中再次凝聚起靈力，朝著困陣的另一處破綻攻去，「我來幫你！」
兩道靈力同時攻向困陣的關鍵之處，困陣的震動更加劇烈，陣紋開始出現斷裂的痕跡。洞內的寒氣越來越稀薄，顯然困陣的力量正在快速瓦解。洞外的撞擊聲越來越密集，金色陣法上的裂紋已經布滿了整個陣麵，隨時都可能破碎。
蘇清寒咬緊牙關，將體內剩餘的靈力全部注入陣筆之中，筆尖爆發出刺眼的青光，猛地刺入困陣的核心。「破！」
「轟——」
困陣終於支撐不住，發出一聲巨響，整個陣紋瞬間崩碎，化作無數道靈力碎片消散在空氣中。困陣一破，洞內的空間突然泛起一陣漣漪，一道淡藍色的傳送門出現在兩人麵前，門後是一片模糊的光影，顯然是通往穀外的通道。
「走！」李玄一把拉住蘇清寒的手腕，毫不猶豫地朝著傳送門衝去。
就在兩人的身影即將踏入傳送門的瞬間，洞口的金色陣法終於不堪重負，「砰」的一聲徹底破碎。無數道白色的身影如潮水般湧入山洞，正是冰霜饕餮獸。這些凶獸體型龐大，形似猛虎，渾身覆蓋著雪白的絨毛，絨毛上凝結著尖銳的冰刺，一雙冰藍色的眼睛中滿是嗜血的光芒。
湧入山洞的冰霜饕餮獸足有四五十隻，它們看到即將消失在傳送門中的兩人，發出憤怒的吼叫聲，朝著傳送門撲了過來。可還沒等它們靠近，傳送門便閃爍了一下，蘇清寒和李玄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後，傳送門也隨之崩碎，化作點點藍光消散。
「吼——嗷嗚——」
一隻體型比其他冰霜饕餮獸大上一圈的凶獸緩步走入山洞，它的絨毛呈淡藍色，額頭處有一道冰晶獨角，正是冰霜饕餮獸的頭領。它看著空蕩蕩的山洞，感受著空氣中殘留的靈力氣息，發出一聲充滿不甘與憤怒的怒吼。其他的冰霜饕餮獸也跟著一起怒吼，聲音震得山洞頂部的冰屑簌簌掉落。
山洞外，雪地上還聚集著上百隻冰霜饕餮獸，它們聽到頭領的怒吼，也紛紛仰天長嘯，聲音在冰封的塵穀中回蕩，久久不散。寒風吹過，捲起地上的碎雪，將兩人殘留的氣息徹底抹去，隻留下滿穀的凶戾與冰封的寂靜。
而此刻，傳送門的另一端，蘇清寒和李玄的身影出現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中。兩人踉蹌著站穩身形，回頭看向身後空蕩蕩的空間，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終於出來了。」蘇清寒扶著一棵古樹，大口地喘著氣，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慶幸。剛纔在山洞中的場景實在太過凶險，若是再晚一步，兩人恐怕就要被冰霜饕餮獸圍堵在山洞中，後果不堪設想。
李玄也有些虛弱，他靠在另一棵樹上，調息著體內紊亂的靈力。他看向蘇清寒，眼中帶著一絲關切：「你沒事吧？」
蘇清寒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沒事，就是靈力消耗太大了。」她頓了頓，看向李玄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好奇，「說真的，你到底是什麼人？不僅修為高深，還精通陣法，之前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你有這些本事？」
李玄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卻變得有些深邃：「以後你會知道的。」他沒有正麵回答，轉而看向四周的環境，「這裡應該是塵穀外圍的青嵐森林，暫時安全了。我們先找個地方恢複靈力，然後再做打算。」
蘇清寒見他不願多說，也沒有再追問。她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李玄既然不願說，自然有他的道理。她點了點頭，跟著李玄朝著森林深處走去。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灑下，在地麵上形成斑駁的光影，驅散了些許寒意。雖然經曆了一場凶險的追殺，但兩人此刻的心中卻沒有絲毫放鬆，他們都清楚，這次的塵穀之行，或許隻是一個開始，更大的危機可能還在後麵。
青嵐森林深處，一處隱蔽的山穀中，溪水潺潺，鳥語花香，與塵穀的冰封景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李玄和蘇清寒在山穀中找了一處乾燥的山洞，佈下簡單的隱匿陣法後，便開始盤膝打坐，恢複消耗的靈力。
洞內靜悄悄的，隻有兩人平穩的呼吸聲。李玄的周身環繞著淡淡的金色靈力，極品靈石的氣息在他體內緩緩流轉，修複著受損的經脈。他的腦海中卻在不斷回想剛纔在塵穀中看到的景象，冰霜饕餮獸的異常聚集，上古困陣的詭異變化，這一切都讓他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難道塵穀中藏著什麼秘密？」他在心中暗自思索，「否則冰霜饕餮獸不可能如此瘋狂地聚集在那裡，而且那上古困陣，似乎也在守護著什麼。」
另一邊，蘇清寒也在快速恢複靈力。她的眉頭微微蹙起，腦海中不斷回想李玄剛才佈下的陣法和指出的破綻。「他的陣法手法很古老，似乎與上古時期的陣法流派有些相似，可他這麼年輕，怎麼會掌握如此古老的陣法知識？」
無數的疑問在兩人的心中盤旋，可此刻他們都沒有心思深究。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修真界，隻有擁有足夠的實力，才能在未知的危險中生存下去。兩人都明白，接下來的路，或許會更加艱難。
不知過了多久，洞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的餘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進山洞，給洞內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李玄率先睜開眼睛，體內的靈力已經恢複了七八成，他感受著自身的狀態，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轉頭看向蘇清寒，發現她也已經睜開了眼睛，臉色比之前好了許多。「恢複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蘇清寒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發出輕微的骨骼脆響，「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
李玄走到洞口，看向外麵漸漸變暗的森林，沉聲道：「塵穀暫時不能回去了，冰霜饕餮獸聚集在那裡，我們現在回去無異於自投羅網。」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知道附近有一座名為『落雲城』的修真城池，那裡人多眼雜，相對安全，而且我們可以在那裡打探一下塵穀的訊息，看看有沒有其他修士也在關注那裡。」
蘇清寒點了點頭，沒有異議：「好，就聽你的。」她對這一帶並不熟悉，李玄的提議顯然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兩人沒有耽擱，收拾好東西後，便朝著落雲城的方向走去。夜色漸濃，森林中傳來各種蟲鳴獸吼，卻沒有再遇到危險。月光透過枝葉灑下，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兩人的身影在林間快速穿梭，漸行漸遠。
而此刻的塵穀，冰霜饕餮獸頭領依舊在山洞中怒吼不止。它似乎不甘心就這樣讓獵物逃走，對著身後的手下發出一陣低沉的咆哮。幾十隻冰霜饕餮獸接到指令，紛紛朝著穀外跑去，顯然是要循著兩人殘留的氣息追下去。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