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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撿了個奶娃當妹子 第257章 寒城勘功:狼首與閹黨的初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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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雲中郡城樓的銅鈴被西北風吹得急響。

吳天翊登上箭樓時,正見三輛貼有司禮監火漆印的馬車碾過結冰的護城河,為首的黑馬鑾鈴上綴著拳頭大的東珠

——

那是司禮監典功局的排場。

“來者不善!”

身旁的鄭紹祺摸著劍柄低聲道,兩眼緊盯著馬車上垂落的玄色帷幔。吳天翊按住腰間的軟劍,劍穗上的銅鈴與來者的鑾鈴遙相呼應,恍若某種隱晦的挑釁。

馬車停在轅門前時,吳天翊已帶著蕭晉等親衛候在城下。

冬日陽光稀薄,他身上的玄色大氅繡著銀絲狼首,在風中掀起一角,露出腰間半隱的

劍穗。

蕭晉捧著鎏金托盤跟在身後,盤上蓋著的黃綾下,隱約可見幾色點心與青瓷茶盞。

“小王爺,那閹黨眼神陰鷙得很!”

蕭晉壓低聲音,目光掃過瘦高宦官左眼角的硃砂痣,“昨兒夜裡巡城,發現有黑影往糧庫、軍械工坊方向晃悠,怕是他們的先手!”

吳天翊未及答話,便見馬車帷幔無風自動,率先下車的宦官抬手遮擋陽光,硃砂痣在眼瞼下投出暗紅陰影。

他掃過麵前的吳天翊,嘴角扯出一絲陰鷙的笑,從袖中抽出鎏金錯銀的

“典功牌”——

正是司禮監勘功中使王承恩。

緊隨其後的青衫文士抱著一疊文書,獬豸補子在寒風中獵獵作響,卻是巡邊禦史沈硯冰,其手中竹製令牌上

“禦史台”

三字被磨得發亮。

“典功局王承恩,見過燕王世子。”

宦官聲音尖細,尾音卻故意拖長,鎏金錯銀的

“典功牌”

在掌心轉了個圈,牌麵

“勘”

字邊緣蹭著暗紅痕跡,不知是硃砂還是血漬。

“有勞公公與沈大人親臨!”

吳天翊踏前半步,狼首大氅隨動作揚起,蕭晉適時上前半步,將托盤舉過頭頂,“雲中郡苦寒,備了些驅寒的薑茶與蜜餞,還請二位大人路上受用。”

沈硯冰抱臂而立,獬豸補子被西北風吹得獵獵作響。

他目光掠過托盤,落在吳天翊鎖骨處的疤痕上,竹製令牌在掌心敲出規律的響:“燕王世子少年英雄,這道疤可是從北蠻手裡搶來的?”

話音未落,王承恩已捏起一枚蜜餞,忽然輕笑出聲:“沈大人怎的儘問些煞風景的話?世子的傷疤是天威所致,咱們做臣子的,隻需替聖上把捷報裡的‘天威’二字,查得清清楚楚便是!”

蕭晉垂在身側的手突然攥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

他聽得懂這閹黨話裡的刺:所謂

“天威”,既是捧吳天翊的傷疤是天子庇佑,更是暗指捷報裡的

“天佑大乾”

不過是虛詞。

但吳天翊卻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指尖在他肩甲上輕叩三下

——

這是

“退下”

的暗號。

“蕭大人,”

世子的笑意未達眼底,卻揚起聲調,“替本世子帶王公公與沈大人進府衙歇息!咱北地雖苦寒,也不可怠慢了公公與沈大人

——”

他特意將

“怠慢”

二字咬得極重,掃過王承恩腕間的雲錦坊紅繩,“何況公公是京裡來的貴客,若是讓聖上知道咱們招待不週,晚輩可擔待不起啊。”

蕭晉渾身緊繃,卻不得不抱拳領命。

他接過托盤時,故意將青瓷茶盞往王承恩麵前推了推,盞底與鎏金盤相撞,發出清脆的響。

王承恩抬眼,正撞見吳天翊負手立於陽光下,狼首大氅的銀線在風中明明滅滅,像極了他在司禮監見過的鎏金麒麟燭台

——

尊貴,卻隔著一層冷硬的光。

“沒想到燕王世子竟親自出城迎候,”

王承恩踩著積雪跟進城門,故意用袖口蹭過門框上的冰棱,“咱在京裡見慣了王公大臣擺譜,倒顯得世子不懂‘禮數’了!”

吳天翊聞言轉身,嘴角揚起恰到好處的謙遜:“公公這話折煞晚輩了!您是聖上親派的勘功使,沈大人又是監察禦史,便是父王在此,也要出城三十裡相迎。何況

——”

他掃過王承恩腕間若隱若現的紅繩,“晚輩久居西北,難得見著京裡的長輩,心切些也是有的。”

這話竟讓王承恩眼角的硃砂痣都顫了顫。

他在昭明城可常聽人說起這燕王世子是西北蠻子,不通文墨、不懂規矩,京中貴胄私下裡都叫他

“狼崽子”,說他空有一身好皮囊,實則不學無術,行事全憑喜好!

可眼前這少年不僅懂規矩,還偏偏用

“長輩”

二字讓他心頭微動

——

王承恩望著吳天翊眼中隱含的敬重,忽然想起自己淨身入宮四十年,從未有哪位皇子王孫用

“長輩”

稱呼過他。

這稱謂明麵上是抬舉他作為司禮監老臣的資曆,暗地裡卻似一爐暖香煨開了他凍硬的心房:原來在這世道裡,竟還有人願意把他當

“人”

看,而非僅僅是個傳旨的

“無根東西”。

他望著吳天翊負手立在陽光下的身影,狼首大氅的銀線隨寒風起伏,忽然覺得這西北少年的眼神裡少了幾分京中貴胄的輕慢,多了些實實在在的煙火氣。

或許那些關於

“狼崽子”

的傳言,不過是朝堂上的酸話

——

至少此刻,這聲

“長輩”

叫得他胸腔發熱,竟比吳承煜府裡的鎏金炭還要暖人。

想起那位遠在江南道的三皇子,王承恩忽然在心底冷笑:那位殿下遞過來的銀子雖多,卻總帶著幾分施捨的意味,哪及眼前這少年半分真心?

他偷瞄吳天翊側臉,見對方睫毛在陽光下投出細碎的影,忽然想起自己剛進宮時,老家侄兒也是這般年歲,見了他總怯生生喊

“二伯”。

可惜那孩子沒活到及冠,而他這

“二伯”

也早已成了無根的浮萍。

此刻被這聲

“長輩”

勾動心事,竟讓他喉頭泛起久違的酸意。

“世子有心了。”

王承恩垂眸掩去眼底波動,袖中指尖卻無意識地摩挲著鎏金典功牌

——

或許這趟勘功,他該替這懂得人情冷暖的少年,在聖上麵前多回護幾句。

畢竟在這滿是算計的朝堂上,肯把閹人當

“人”

看的貴人,已經不多了。

吳天翊哪裡知道,自己方纔那聲不經意的

“長輩”,竟讓王承恩眼底閃過一絲極淺的動容。

他隻當這是權謀場中必備的虛與委蛇,卻忘了人情冷暖有時藏在最細微的縫隙裡

——

就像他方纔替老太監拂去肩頭落雪的動作,本是為了遮掩袖中硫磺紙的摺痕,此刻卻在王承恩眼中,成了難得的溫厚。

吳天翊望著二人走進府衙的背影,指尖還殘留著梅枝的冷香。

他摸了摸腰間的

劍,劍穗上的銅鈴輕輕晃動,驚起簷下幾隻寒鴉。

蕭晉湊近時,聽見他低聲自語:“這世上最鋒利的刀,從來不是劍

——

是人心!”

而在長廊轉角處,王承恩忽然停步,從袖中摸出塊芝麻糖,掰成兩半塞進沈硯冰手裡:“西北的糖塊果然實在,比江南的酥糖經嚼。”

沈硯冰挑眉接過,發現糖塊裡竟裹著半粒青金石碎粒

——

這是隻有司禮監

“自己人”

才懂的暗號。

冷風忽然卷過廊柱,吳天翊站在原地,看王承恩的玄色袍角消失在遊廊儘頭。

簷下銅鈴被吹得叮咚作響,他忽然想起鄭紹祺說過的

“詭道”

精髓:“最高明的算計,是讓彆人以為你在算計,卻不知道你算計的是他以為你在算計的算計。”

或許這就是朝堂,他想。每個人都在演一場戲,有人演忠良,有人演奸佞,而他此刻扮演的

“懂規矩的世子”,不過是這場大戲裡的一幕摺子戲。

隻是當他看見王承恩接過芝麻糖時眼底一閃而過的柔軟,忽然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利用人心,還是在無意間觸碰到了某種久未融化的東西。

他輕輕搖了搖頭,望著沈硯冰腰間晃動的竹製令牌,忽然笑了

——

那令牌邊緣的磨損痕跡,竟與王承恩的典功牌如出一轍。

或許這兩人根本不是偶然同來,而是司禮監與禦史台相互監視的棋子,就像他故意在蜜餞裡摻的青金石碎粒,既是餌,也是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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