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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撿了個奶娃當妹子 第278章 以血為墨書逆筆:燕王府的反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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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瓊華院,吳天翊徑直折返燕王書房,此刻燕王正捏著一封字跡斑駁的信箋來回踱步,羊脂玉扳指蹭過黃花梨案沿,發出細碎的聲響

——

那是大乾大將軍趙常的密信,箋角

“大義滅親”

四字被指腹摩挲得發毛,像道結痂的傷口。

燕王心中翻湧著濁浪般的矛盾,信紙所言不虛:朝堂早對藩王勢力虎視眈眈,小皇帝借

“親政立威”

之名默許削藩論調,正愁尋不著切口。

如今楚端夢通敵案如同一柄遞到禦前的刀,刀刃上凝著的不僅是一個婦人的血,更是燕王府三郡屬地的命脈。

當吳天翊敲響燕王書房的大門時,侍衛進門稟明“王爺,小王爺求見!”

燕王當然知道這個小兒子找自己的事情,於是他思忖片刻,皺著眉歎了口氣說道“讓他進來吧!”

此時吳天翊一進門對著燕王拱手一禮喊道“父親!”

燕王抬頭,見兒子肩甲上還沾著瓊華院的點點氣息,忽然想起長子戰死前也是這般帶著北疆的雪粒衝進書房,說

“孩兒替父親守住了黃沙渡!”

“翊兒,你是為你嫂嫂的事來的吧!可是你外公說……”

燕王喉間滾動,將信箋往案上一擲,狼首硯台震得跳起,“若不交出你嫂嫂,燕王府便要被釘在‘謀反’的柱子上,連三郡都要被充公!”

吳天翊拿起信箋看著上

麵“削藩”

二字,指尖觸到腹部未愈的刀傷

——

那是上月為救趙一他們受的刀傷。

他忽然想起那些在瓊華院那遠嫁而來的弱女子和剛才那個小不點奶聲奶氣的那句“叔叔!”

這時又見燕王忽然壓低聲音,像是說給自己聽,“可文兒才四歲!他父親的牌位還在祠堂裡看著,為父若連他的骨血都保不住……”

“嫂嫂何罪之有?”

吳天翊向前半步,甲冑相撞聲裡帶著一副不是少年該有的沉穩,“如果沒有嫂嫂,父王您覺得這個藩他們就不削了嗎?北地、雲中乃至丹陽他們就不收了嗎?



身為後世穿越者,吳天翊對曆史程序瞭如指掌,自然清楚削藩已是大勢所趨。而在這日漸衰弱的大乾國,此時推行削藩之舉,後果更是可想而知!

那些藩王又怎會心甘情願地等著小皇帝或是其背後的勢力來削藩?可以預見,屆時必有不少藩王會打著

“清君側、靖國難”

的旗號起兵謀反!

而這,也正是吳天翊自認能救下楚端夢的底氣所在!

“可你外公說……”

燕王的聲音忽然弱了下去。

“外公戎馬一生,難道真信殺個婦人能止刀兵?”

吳天翊忽然笑了,笑聲裡帶著北疆沙礫的粗糲,“若今日燕王府為求自保殺了嫂嫂,明日其他藩王便會兔死狐悲,反倒鐵了心跟著叛軍清君側!到那時,父王拿什麼守住這三郡?”

“如果父王應允,孩兒這次前往京城之前,會命趙一等人帶著密信前往聯絡各地藩王。他們未必想反,但一定怕被當成第一個靶子!”

“你是說……”

老王爺忽然握緊兒子的手,“留著你嫂嫂,反而能讓其他藩王覺得……

燕王府和他們一樣,都是被削藩刀逼著的人?”

“正是如此!”

吳天翊點頭,“嫂嫂通敵案看似是咱們的汙點,實則是塊試金石

——

若朝廷執意拿她治罪,便是坐實了削藩的野心,到時候諸王兔死狐悲,反的便不隻是燕王府,而是整個大乾的皇權!”

“可若朝廷真的讓步……”

燕王仍有疑慮。

“他們不會!”

吳天翊斬釘截鐵地說道,“小皇帝後麵的人要立威,權臣要攬權,削藩的戲碼早已寫好!”

“但隻要咱們拖著不殺嫂嫂,這出戲就缺了最關鍵的引子

——

諸王會猜,會等,會互相觀望。而咱們,就有足夠的時間把北疆的麥田變成糧倉,把流民變成精兵!”

燕王一聽這話,瞳孔驟然收縮,手中的羊脂玉扳指

“哢嗒”

墜地,在青磚上滾出清脆的回響:“翊兒,你不會真的想反吧?”

“反?”

吳天翊忽然笑了,他伸手拾起父親的扳指,指尖摩挲著扳指上的刻字痕,“孩兒從未想過背叛大乾,隻是想守住父王用半生心血換來的北疆三郡!”

他的兩眼緊盯著燕王一字一句說道,“可若他們硬要把燕王府逼成砧板上的魚肉

——”

吳天翊忽然攥緊扳指,指節泛白:“與其伸長脖子等刀落,不如磨尖牙齒做孤狼!至少要讓天下人知道,燕王府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先祖用屍骨堆出來的,不是誰想拿就能拿的!”

“可是……”

燕王的聲音裡帶著從未有過的顫意,他望著兒子肩甲上的大乾紋章,忽然想起自己當年隨先帝征戰時,也曾在鎧甲上刻過同樣的圖騰。

“你可知‘反’字一旦出口,便是萬劫不複?滿朝公卿會把你兄長的戰死說成‘蓄謀已久’,會把你的屯田說成‘私囤糧草’……”

“父王!”

吳天翊突然單膝跪地,“您以為孩兒在雲中郡教流民屯田、給百姓開蒙學字,隻是為了種地練兵?”

他抬頭時,眼底燃著灼灼火光,“孩兒是要讓北疆的每一個百姓都知道,燕王府的糧食養的是活人,不是供人砍頭的羔羊!”

“罷了……”

燕王長歎一聲,繼續說道“燕王府的活路,從來不在朝堂的奏摺裡,而在這北疆的沙場上!”

“孩兒隻有一個請求!”

他望著父親斑白的鬢角,喉間忽然發緊,“若有一日朝堂逼得太緊,請父王允許孩兒以‘清君側’之名整軍

——

但絕非謀反,而是要清掉那些把刀架在藩王脖子上的奸臣,清掉那些讓大乾百姓餓肚子的碩鼠!”

燕王望著兒子眼中跳動的火光,忽然想起自己二十歲那年,也是這般熱血沸騰地向先帝請纓駐守北疆。

他伸手拍了拍吳天翊的肩膀,掌心傳來甲冑的冰冷與少年的體溫,兩種溫度在暮色中交融,像極了北疆的寒冬與春日。

“去做吧!”

燕王終於開口,聲音輕得像歎息,卻帶著破釜沉舟的篤定,“但記住,燕王府的狼首旗可以揚在北疆的沙場上,卻不能反在大乾的皇城裡!咱們要的是活下去,不是讓天下人指著脊梁骨罵‘反賊’!”

吳天翊單膝跪地,仰頭朗聲應道:“孩兒明白!”

燕王疲憊地擺了擺手,長歎一聲:“切記,此事不可外露,連你母妃也不可告知!為父累了,你去吧。”

吳天翊站了起來,對著燕王又是一拱手說道“父王,孩兒明白!不過,孩兒尚有一事懇請應允!”

燕王轉身時眉峰微蹙,看見兒子眼底的堅持,不禁揉了揉太陽穴“你說吧!”

“父王,孩兒希望從今日起,恢複瓊華院嫂嫂世子妃的規格!並命府裡上上下下不得再議此事,否則以家法從嚴處置!”

“翊兒,你這是……”

燕王的聲音陡然拔高,卻在觸及兒子眼底的灼灼火光時驟然弱了下去。

他望著少年人緊抿的唇角,忽然覺得喉間發苦,伸手按住案沿,指腹摩挲著案上

“忠勇可嘉”

的禦筆匾額,最終頹然頷首,嘴角扯出抹苦澀的笑,“罷了,罷了,你想怎麼做便怎麼做吧!”

“孩兒代嫂嫂謝過父王!”吳天翊拱手大聲說道。

說完他轉身離開書房,此時燕王看著這十六歲少年日漸消瘦的身軀,竟然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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