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撿了個奶娃當妹子 第292章 地牢博弈:一句 “燕王府” 破解賜香死局
蓮心渾身劇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仍強撐著指向吳天翊:“你……
你這是強詞奪理!太後命我等驗囚,豈能算‘私闖’?”
“驗囚?”
吳天翊冷笑,手腕翻轉亮出《卹典》末頁的硃砂批註,“典中明言‘驗囚需宗人府與刑部共審’,女官既無宗人府文書,又無刑部令牌,帶著鳳翎衛硬闖
——”
他忽然逼近半步,狼首玉佩幾乎撞上她咽喉,“不是私闖,是什麼?”
“本官……
本官有太後口諭!”
蓮心終於崩潰,尖叫著去摸腰間令牌,卻被吳天翊一把扣住手腕。
隨即一聲冷笑,狼首劍柄抵上她胸骨,“太後若知道你傷了燕王府的世子妃和子嗣,怕是第一個要你腦袋!我燕王府的人,輪得到你們用刀背碰?”
蓮心不愧是在宮中混跡多年的女官,指尖輕顫不過刹那,便已用袖口掩去眼底驚惶。她先是放下手中的小博文,而後緩緩撥開抵在胸前的劍柄,指尖在狼首雕紋上劃過。
忽然仰頭大笑,金絲鳳凰頭飾隨動作晃出冷冽光弧:“好個燕王世子!果然如太後所言,是塊難啃的硬骨頭
——”
她忽然貼近他耳畔,壓低的聲線裡裹著蜜裡藏刀的狠戾,“可你彆忘了,這天下終究是太後的天下!你護得住一時,護得住一世?”
楚端夢趕忙將文博抱進懷裡,孩子的臉緊緊埋在她囚衣的猩紅裡襯間,小胖手攥著她衣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吳天翊聞聲側眸,目光掃過文博顫抖的睫毛,狼首劍柄在掌心轉了半圈,卻在抬起時悄然垂下半寸:“太後的天下?”
他瞥了眼楚端夢懷中受驚嚇的文博,孩子攥著楚端夢衣袖的小胖手正微微發抖,“不妨告訴太後,若想動燕王府的骨血
——”
他忽然轉身,狼首披風掃過地麵的狼首符紋,仰起頭時,喉結因用力而凸起:“不妨告訴太後,若想動燕王府的骨血
——”
劍柄再次舉起,劍穗銀鈴在死寂的地牢裡發出碎響,“先從本小王的屍體上跨過去!”
蓮心望著少年泛紅的眼尾,那抹血色讓他的俊美多了幾分孤注一擲的瘋癲。
“世子這是何苦?”
蓮心終於軟下語調,示意鳳翎衛退下,“太後不過是想看看……”
“看看燕王府是否忠心?”
吳天翊將劍柄緩緩放下,轉身仰起頭看向北方,喉結因用力而繃出冷硬的線條:“燕王府對皇室的忠心從來不是用嘴說
——”
他忽然抽出半寸狼首劍,寒芒映得蓮心瞳孔驟縮,“而是用手中的劍,斬下每個敢窺視大乾天下的宵小頭顱!”
“本官……
記下了,定會如實向太後稟明。”
蓮心向他微微福身,金絲鳳凰頭飾在燭火下晃出細碎冷光。
她抬手示意,身後鳳翎衛立刻端著兩匣鎏金錦盒上前,盒麵上
“龍涎香”
三字用硃砂寫得刺目,卻在開啟時溢位一縷混著鬆煙的異香
——
與地牢裡的氣息詭異地重合。
蓮心挺直腰背,聲線陡然拔高,刻意將
“罪婦”
二字咬得極重:“奉皇太後口諭:念罪婦楚端夢久居北疆苦寒,特賜兩匣‘龍涎香’暖身!望你感念天恩,洗心革麵!”
她目光掃過楚端夢,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冷意
——
這
“罪婦”
的帽子一扣,既能折燕王府的威風,又能為後續
“施恩”
埋下伏筆。
“燕王府謝太後恩典!”
吳天翊忽然開口,伸手接過鎏金錦盒,指尖在盒麵狼爪爪痕上輕輕一叩。
這一聲
“燕王府”
如重錘落地,硬生生將
“罪婦”
二字的尖刺拔去
——
既以藩王身份代表宗室受賞,又暗喻楚端夢的
“世子妃”
身份高於
“罪婦”
名節。
此言一出,蓮心臉色驟變,卻見吳天翊隻是淡淡一笑,將盒子遞給楚端夢:“嫂嫂收著吧,京城的冬天確實冷!”
他特意加重
“京城”
二字,似在提醒:北疆的風雪尚不能折燕王府的腰,何況這皇城的陰寒?
蓮心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想出來的無解之題,竟被這少年以一句“燕王府謝太後恩典!”給輕易破解。
此時楚端夢突然明白,這哪裡是
“賜香”,分明是太後丟擲的誘餌
——
若她接過,便是坐實
“罪婦”
身份,若拒絕,則成了
“抗旨”。
不過他們把這筆賬都記在對此事一無所知的皇太後身上!
皇太後王語冰做夢都想不到她隻是為了拉攏燕王世子而送出的“龍涎香”,卻被女官蓮心搞得如此複雜!
而蓮心更想不到自己隻是想先壓後捂,進而彰顯皇太後的仁慈,使吳天翊感恩戴德!
沒想到弄巧成拙,如今蓮心望著吳天翊那漂亮的不能再漂亮的臉,忽然想起宮鬥最忌
“越俎代庖”。
她自作聰明想替太後立威,卻忘了太後從未在旨意裡提過
“罪婦”
二字。
此刻吳天翊以
“燕王府”
之名接旨,反將她置於
“假傳懿旨”
的險地
——
若太後追問起來,她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篡改聖意的罪名。
“女官可還有事?”
吳天翊側身擋住蓮心望向楚端夢的視線,狼首玉佩在胸前晃出細碎冷光,語氣看似恭謹卻暗含逐客之意,“若無他事,這刑部大牢可陰寒得緊,還是請回宮給太後複命為是。”
他指尖輕叩劍柄,忽然裝出一副恭謹模樣抱拳一禮,劍穗銀鈴隨動作輕響:“望女官回去轉告太後娘娘
——”
他刻意將
“娘娘”
二字咬得極重,尾音卻驟然冷下來,“燕王府銘記太後的‘恩德’。”
這
“恩德”
二字似有千斤重,混著地牢的鬆煙味,竟讓蓮心聽出幾分刺骨的諷刺。
蓮心望著他眼底明滅的燭火,忽然想起太後常說的
“水至清則無魚”。
她本想借
“先壓後撫”
彰顯聖恩,卻忘了燕王府這潭水遠比她想象的更深
——
少年隨手一接,便將她精心設計的
“無解之題”
化作了刺向太後的軟刀。
“自然……
自然會如實回稟!”
她強撐著福身,金絲鳳凰頭飾險些從鬢邊滑落。
孟五替她推開牢門時,鐵環發出吱呀聲響,驚飛了梁上夜梟。
當蓮心走出刑部大牢望著漫天飛雪,忽然覺得這趟差事從頭到尾都是個笑話
——
她本想借
“驗囚”
立威,卻反被少年用律法與恩義織成的網困得死死的,連半句硬話都不敢再說。
此時宮牆下的積雪被她靴跟踩得咯吱作響,蓮心忽然想起太後今早的叮囑:“燕王府那孩子,要用軟刀子磨!”
可如今看來,被磨的分明是她這把
“軟刀子”——
少年用恭謹做鞘,將鋒利的刀刃藏在
“感恩”
背後,輕輕一推,便讓她再無退路。
“娘娘,蓮心回來了。”
她跪在暖閣外,聽著殿內傳來的《霓裳羽衣曲》,忽然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在發顫。
“香可送到了?”
太後的聲音混著龍涎香飄出來,“燕王世子可曾……”
“回娘娘,”
蓮心咬牙,將錦盒舉過頭頂,“燕王府謝太後‘恩德’,還說……”
她閉上眼,任由冷汗滑進衣領,“燕王府對皇室的忠心從來不是用嘴說而是用手中的劍,斬下每個敢窺視大乾天下的宵小頭顱!”
殿內忽然靜得可怕,皇太後用一道冷厲陰狠的眼神望了過去,此時蓮心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像極了地牢裡吳天翊叩劍的節奏。
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成了太後與燕王府之間的第一道裂痕
——
而這裂痕,終將在某個風雪夜,裂成無法彌補的鴻溝。
雪越下越大,暖閣的燭火將她的影子投在宮牆上,像極了一具跪著的屍體!
蓮心忽然想起吳天翊最後的眼神
——
那不是少年的鋒芒,而是上位者對棋子的憐憫。
原來,她從來不是執棋人,隻是棋盤上的一枚卒子,被少年輕輕一推,便再也回不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