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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撿了個奶娃當妹子 第363章 宮闕驕矜融雪色,北境從容映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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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徐階望著楚端夢行禮時從容不迫的姿態,捋須的手指微微一頓,眼底掠過一絲讚許

——

這女子果然沉得住氣,既沒被長公主的威勢壓垮,又守得住禮數,半點沒給北境丟人。

徐夫人坐在一旁,悄悄鬆了口氣,方纔還懸著的心落回實處,望向楚端夢的目光裡多了幾分親近。

昭華長公主本想在禮節上挑些錯處,拿捏一下這北境女子的氣焰,沒料想楚端夢的禮儀竟挑不出半分瑕疵,那股不卑不亢的氣度甚至讓她預備好的詰問堵在了喉頭。

她輕哼一聲,壓下心頭的訝異,語氣依舊淡淡的:“不必多禮了,隨本宮去後花園走走吧。”

說罷,她又看向侍立一旁的徐瑤:“你也來,正好陪本宮說說話。”

徐瑤忙躬身應下,目光在楚端夢與長公主之間轉了轉,悄然跟上。

三女來到後花園時,朔風正卷著碎雪掠過枝頭。此時北方已入深冬,蘭花早已凋零,唯有廊下的蠟梅開得正盛

——

金黃的花瓣頂著薄雪,在寒日裡透出凜冽的香,枝乾虯勁如鐵,倒比春日百花多了幾分錚錚傲骨。

昭華長公主停在一株老梅前,伸手拂去枝頭積雪,看著那簇攢的花苞,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試探:“這蠟梅倒是耐寒,像極了北境的風物。隻是不知楚氏在北地時,見慣了風雪,是否也覺得這花……

太過纖弱?”

楚端夢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蠟梅,花瓣上的雪珠簌簌滾落,露出底下金燦燦的瓣兒,她微微一笑,聲音裡帶著幾分瞭然:“殿下說笑了。這蠟梅看似纖弱,卻能在嚴寒裡綻蕊,枝乾埋在雪下三尺也能紮根,這般風骨,與北境的青鬆倒是相似

——

外看樸素,內裡藏著韌勁!”

徐瑤在一旁聽著,見楚端夢句句答得懇切,既沒貶低蠟梅,又暗合北境氣質,忍不住偷偷點頭。

昭華長公主指尖劃過冰冷的梅枝,沒再接話,隻是緩步往前走去,風雪捲起她的宮裙下擺,與梅香交織出一種莫名的張力。

行至園中小亭,她忽然轉過身,目光落在楚端夢身上,語氣裡帶著幾分考究的溫和,卻掩不住眼底的審視:“久聞先世子妃在北境素有‘第一才女’之名,詩詞歌賦無所不精,不知這坊間傳聞,是否當真?”

這話說得斯文,卻像一把裹著錦緞的刀,既點出

“北境”



“才名”

的反差,又暗暗將了楚端夢一軍。

不等楚端夢回應,她已抬手拂去亭柱上的落雪,笑意淺淡地補充道:“眼前這雪梅開得正好,天寒地凍裡偏有這般精神,倒合了幾分詩中意境。不知世子妃可否為本宮賦一首,也好讓本宮見識見識北境的文風?”

話裡的

“見識”

二字被輕輕加重,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

彷彿北境的

“才名”,終究是上不得台麵的鄉野筆墨,需得經她這皇族貴女驗證一番才作數。

徐瑤站在一旁,悄悄捏緊了袖口,她素知這位長公主在詩詞上自負甚高,今日這般

“考較”,分明是想讓楚端夢難堪。

她剛想上前打圓場,就見楚端夢迎著昭華長公主的目光,神色依舊平靜,彷彿那審視的目光不過是北境尋常的風雪。

她略一沉吟,目光掠過亭外傲雪的梅枝,輕聲道:“殿下謬讚了!北境女子,向來以戍邊護民為要,詩詞不過是風雪夜話時的消遣,算不得什麼‘才名’。”

“何況‘第一’二字,原是鄉鄰厚愛隨口相稱,當不得真

——

比起京中才媛們的錦心繡口,北境這點筆墨,實在不值一提!”

她既沒直接應下,也沒推諉,先自謙一番,卻暗裡點出北境女子的風骨不在筆墨,而在擔當。

稍頓,她抬眼望向那株最粗壯的老梅,枝乾上積雪壓彎了枝頭,卻偏有幾朵花苞衝破寒意,金瓣灼灼。

“不過這雪梅確有風骨,若殿下不嫌棄,臣妾便獻醜了!”

話音落時,她已緩步走到梅下,伸手輕輕拂去一枝上的薄雪,朗聲道:

“朔風裂石雪埋途,獨抱寒香向晚殊。

鐵骨未輸鬆百丈,金英敢鬥玉千株。

不隨桃李爭春寵,自領冰霜作畫圖。

莫道北境無詩思,一枝足以慰江湖。”

詩句脫口而出,沒有半分滯澀,平仄工整,意境卻帶著北境特有的蒼勁

——

既寫儘了蠟梅在嚴寒中的倔強,又暗合自身處境,末句更是不卑不亢地回應了

“北境文風”

的質疑。

徐瑤聽得眼睛一亮,忍不住低低讚了一聲

“好!”

昭華長公主臉上的輕慢淡了幾分,望著那株老梅,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

她原想借詩詞刁難,沒料想楚端夢不僅出口成章,更將北境的風雪氣揉進了字句裡,這般才情,竟不輸京中那些以詩名世的貴女。

“倒還有幾分意思。”

她淡淡評價,語氣裡聽不出喜怒,卻終究沒再挑刺,隻轉身往亭內走去,“進來坐坐吧,這風雪怪冷的。”

楚端夢與徐瑤跟著走進亭中,剛在石凳上坐下,便覺昭華長公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那目光裡已沒了先前的審視與輕慢,反倒多了幾分真切的打量,眉峰舒展,嘴角雖未帶笑,眼底的冰霜卻似融了些。

“你這詩裡的骨頭,倒比京中那些隻會堆砌辭藻的酸詩硬氣!”

長公主忽然開口,語氣裡竟帶了絲難得的坦誠,“方纔在廳裡,是本宮失了態。”

楚端夢微怔,沒想到她會直言此事,正欲開口,卻見長公主已自顧自續道:“北境的雪,是不是比這兒更烈?”

話題轉得猝不及防,卻帶著一種卸下防備的鬆弛。徐瑤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這前後判若兩人的轉變,實在讓人始料未及。

楚端夢定了定神,從容應道:“北境風雪能埋人,卻也能養出韌性子,殿下若是有興致,將來倒可去看看。”

“好啊!”

昭華長公主竟爽快應下,指尖無意識地轉著腰間玉佩,“說起來,你方纔詩裡寫‘鐵骨未輸鬆百丈’,你們北境的女子,是不是都像你這樣?”

“殿下過譽了,”

楚端夢淺笑,“不過是守著一方水土,做該做的事罷了。”

此時就見長公主忽斂衽挪近半步,鬢邊珠翠輕顫,映著亭外雪光碎成星子,聲氣軟得像揉了梅香的棉絮:“前日聽宮裡的人說了,說那吳世子為姐姐你呀,竟點了八百精騎,從北境踏雪而來,靴底沾著一路霜塵,瞧著倒像護著塊暖玉怕摔了!

“甚至說他為你竟敢違了朝議,連母後的懿旨都輕擱,你說這事兒……

聽著像不像戲本子裡的情節?”

她說著,纖指輕絞著腰間錦帶,眼波飛快溜過身側徐瑤,見她眉峰未動,方敢再挪近寸許,聲兒軟得像浸了蜜的雪團:“妹妹還聽說呢,那吳世子原是風月場中的熟客,前幾日竟往那醉春坊去了

——

聽說裡頭的幾位花魁娘子,都被他請去了雅間,逗留到月上中天才肯離呢。”

“唉,姐姐可彆被他那身鎧甲晃了眼,此等隻知弓馬的武夫,怎配得上姑娘這般珠玉?依妹妹看呐,該尋個溫潤如璧的才子,朝暮間煮茶論詩,纔不委屈了這錦繡才情!”

聲音雖低,卻像投入靜水的石子,在亭內漾開細微的波瀾。

徐瑤聽得真切,初時見長公主前倨後恭,態度轉變得這般迅疾,眉梢微不可察地動了動,心底已添了幾分驚訝。

待聽到那些編排吳天翊的渾話,唇邊那絲淺淡的笑意裡便多了些難以察覺的譏誚,幾乎要嗤之以鼻!

她暗自思忖:那位敢為著素不相識的逃難弱女,當街與京城紈絝動刀槍的磊落郎兒!那位能擲地有聲說出

“軍備是強國之‘器’,民心纔是立國之‘魂’”

的通透人!

那位曾寫下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般清絕詞句的風雅客,怎會是這等流連風月的俗物?

她依舊垂眸撚著袖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繡麵上含苞的梅朵,針腳細密處,倒像是在輕輕按住心底翻湧的不以為然。

忽然,她抬眼望向楚端夢,目光撞在對方沉靜的眼眸裡,便像兩滴融在一處的雪水,霎時漾開些什麼

——

那笑意裡添了幾分明亮的暖意,眉尖微揚,帶著點

“你我都懂”

的默契。

她輕輕頷首,雖未言語,那眼神卻分明在說:這般人物,若真能為誰折腰,大約也隻有楚端夢這樣能與他並肩而立的女子才配!

與此同時,楚端夢聞言,忽聽得長公主一聲親昵的

“姐姐”,那稱呼跳脫得像簷角突然滾落的冰棱,讓她指尖捏著的茶盞幾不可察地晃了晃,差點驚得將茶水潑出來!

這聲姐姐喊得猝不及防,直讓她心頭咯噔一下,若不是多年的沉穩壓著,怕是真要驚掉下巴。

俏臉霎時泛起薄紅,一半是羞赧,一半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昵鬨的。她想起上次在牢中與吳天翊的相托,心頭微動。

定了定神,麵上先掠過一絲怔忡,隨即瞭然的神色便漫了開來

——

連稱呼都變得這般隨意跳脫,可見這位長公主對自己、對吳天翊都生疏得很。

她竟將那位北境陣前殺伐決斷、帳內籌謀條分縷析,更兼詩才驚世、視親情重逾性命的吳世子,視作不學無術的浪蕩子,想來是從未真正見過他,更遑論瞭解他半分!

這般想著,楚端夢垂眸望著瓷碗中浮沉的紅棗,唇角幾不可察地牽起一絲淺痕

——

長公主口中那個流連風月的武夫,與她認識的吳天翊,簡直判若兩人。

那個能將“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信口拈來的人,那個為一郡之地百姓敢單騎闖羌營的人,怎會是這般模樣?

是誰在她麵前這般編排?定是想借長公主之口攪起風波,既要毀吳天翊的名聲,又想離間她與徐家的關係!

她抬眼看向長公主,目光坦蕩:“倒是不知殿下聽了誰的話?竟把吳世子說得這般不堪?”

這話看似尋常,卻像魚鉤輕輕拋入水中,隻待對方鬆口。

昭華長公主被問得一愣,下意識地想說

“是曹公公提過幾句”,話到嘴邊又猛地嚥了回去,隻含糊道:“不過是聽旁人閒聊罷了,當不得真!”

楚端夢心中瞭然,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淺笑道:“原是如此,吳世子鎮守北境多年,護著邊疆安穩,若真被這般編排,怕是要寒了將士們的心。”

她稍一頓,目光掠過亭外淩寒的梅枝,語氣添了幾分懇切:“吳世子實乃才華橫溢,不要說詩詞歌賦信手拈來,就算是治國良策、戍邊謀略,也頗有見地。”

說罷,眼尾餘光掃過長公主,忽然打趣道:“真希望殿下能好好認識認識,您口中那個‘不學無術的登徒子’纔是!”

亭外的風雪漸漸小了,陽光透過雲層灑在梅枝上,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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