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撿了個奶娃當妹子 第375章 世子演苦肉計陷危局,太後急召太醫救燕藩
與此同時,正陽門外的長街上,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與車輪碾壓青石板的
“咯吱”
聲交織著,朝著宮門方向疾馳而來。
為首的正是護送昭華長公主與吳天翊的北境狼騎,他們玄黑的鎧甲上還沾著未乾的血汙,長槍斜背在身後,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遭,連呼吸都帶著幾分緊繃的急促
——
他們比誰都清楚,轎內躺著的,是燕藩的未來,半點耽誤不得!
軟榻上的吳天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月白錦服早已被血浸透,變得暗沉粘稠,貼在身上勾勒出單薄的身形。
他左肩插著的兩支短箭雖已被馬三倉促拔出,傷口卻用布條緊緊裹著,暗紅的血依舊不斷從布條縫隙中滲出,順著臂彎滴落在轎內的錦墊上,暈開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氣息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若非偶爾蹙一下眉頭,幾乎讓人以為他早已沒了生息。
“快!再快些!”
馬三勒著馬韁走在轎旁,聲音因焦急而沙啞,時不時探頭往轎內看一眼,眼底滿是焦灼
——
小王爺從煙雨樓暈倒後,就再沒醒過,一路上他不知喚了多少聲,都隻得到一片沉寂的回應。
可誰會知道,轎內看似昏迷的吳天翊,此刻意識其實清明得很!
他貼身穿著的軟甲是北境巧匠特製,用多層浸過桐油的韌布夾著薄鋼片縫製而成,雖不似重甲那般能擋長刀直劈,卻能牢牢護住心口、肺腑等要害部位。
先前影衛劈在他左臂的刀、紮進肩頭的箭,看著凶險,實則都沒傷到筋骨,不過是他故意讓傷口濺血、營造出
“重傷瀕死”
的假象罷了。
足見這小狐狸的心思比誰都深!
他早算準曹進忠心狠手辣,尋常計策根本扳不倒這位司禮監公公,唯有以身做餌,讓
“燕藩世子為護長公主險些喪命”
的戲碼鬨大,才能引陛下太後震怒,順藤摸瓜查出影衛背後的主使。
為了讓戲演得逼真,他連自己都下得去狠手
——
左臂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是他故意借著影衛劈砍的力道,往軟甲未完全護住的縫隙裡送了半寸!
肩頭的箭,更是他算準角度,讓箭尖擦著肩胛骨飛過,隻傷皮肉卻不損臟腑,不過要不是他前世是個醫術高超的醫生,有誰敢像他如此大膽?
不過這般苦肉計,足夠讓他疼得夜裡輾轉難眠,可他半點不後悔!
畢竟
“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曹進忠盤踞司禮監多年,其勢力盤根錯雜,此次又涉及淮南王世子,若不拿出點
“拚命”
的架勢,怎麼能讓對方放鬆警惕,露出馬腳?
他躺在轎內,聽著馬三焦急的呼喊,嘴角忍不住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連馬三這般跟著他在北境殺過蠻族、見慣生死的老兵,都沒看破他的偽裝
——
方纔在煙雨樓,他故意將招式耍得狠厲,每一次格擋都帶著
“同歸於儘”
的悍勁,長刀揮出時故意露出破綻,引得影衛往他
“要害”
處招呼。
那副不要命的模樣,連他自己都快信了
“燕藩世子要為護長公主戰死”
的戲碼!
轎外風吹過,帶著宮門前的氣息,吳天翊緩緩調整呼吸,將氣息壓得更微弱些。
他知道,接下來纔是關鍵
——
隻要進了宮,讓太後和陛下看到他這
“重傷”
的模樣,曹進忠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終於,正陽門的輪廓出現在視線裡,宮門前那抹明黃色的身影格外醒目
——
太後沒有坐在鳳輦裡,而是親自站在宮門石階下,身上的織金披風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平日裡端莊的發髻也因急切而微微散亂。
沈明玥站在她身側,雙手緊緊攥著錦帕,目光死死盯著長街儘頭,指尖的灼痛感早已被對吳天翊的擔憂取代,連手心沁出的冷汗都渾然不覺。
“來了!是長公主的車駕!”
守在宮門口的太監高聲喊道。
太後猛地往前邁了兩步,目光緊緊鎖著那輛疾馳而來的馬車,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馬車剛在宮門前停下,昭華長公主便迫不及待地掀開車簾,踉蹌著跳下車。
她顧不上整理散亂的裙擺,也顧不上擦去臉頰的淚痕,快步衝到太後麵前,“噗通”
一聲便要跪下,卻被太後一把扶住。
“韶華!我的兒!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太後緊緊攥著她的胳膊,目光在她身上掃來掃去,見她隻是衣衫散亂、臉上帶淚,並無明顯傷口,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幾分,可隨即又想起吳天翊,語氣又急切起來,“吳世子呢?吳世子怎麼樣了?”
昭華長公主被太後扶住,積壓一路的委屈與後怕瞬間湧上心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她對著太後微微一福,聲音哽咽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母後……
女兒沒事……
可……
可吳世子他……
他為了護女兒,替女兒擋了數刀數箭,如今還昏迷不醒,氣息微弱……
您快救救他……
求您了母後!”
她說著,又要往下跪,雙手緊緊抓著太後的衣袖,眼底滿是哀求
——
方纔在煙雨樓,若不是吳天翊一次次捨身相護,她早已成了影衛的刀下亡魂。
那個少年明明與她素無深交,卻把她的安危看得比自己性命還重,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出事。
沈明玥聽到
“昏迷不醒、氣息微弱”,身子猛地一晃,險些站不穩,她下意識地往馬車方向望去,卻被宮門前的侍衛攔住,隻能焦急地對著馬三喊道:“馬護衛!世子他……
他真的……”
馬三從馬上跳下來,對著太後與沈明玥拱了拱手,聲音沉重得像墜了鉛:“回太後、世子妃,小王爺他……
從煙雨樓暈倒後便未醒過,肩頭與左臂的傷口還在滲血,方纔路上末將還替他換過一次布條,那血都沒止住……
若不及時治療恐怕……”
話到最後,他再也撐不住,“撲通”
一聲跪倒在地,膝頭砸在青石板上發出悶響。
常年握刀的手死死攥著衣角,指節泛白,原本剛毅的臉上滿是通紅,眼眶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順著臉頰滾落,哽咽著哀求:“請太後救救我家小王爺!他為護長公主,硬生生替長公主擋了數刀數箭,若他真有個三長兩短,北境的兄弟們……
末……
末將實在沒法向北境父老交代啊!”
他這一跪,身後跟著的幾名狼騎也齊齊單膝跪地,玄黑的鎧甲碰撞在一起,發出整齊而沉重的聲響,每個人眼底都滿是焦灼與懇切
——
在北境,吳天翊不僅是燕藩世子,更是跟著他們一起抵禦蠻族、護過他們性命的
“小王爺”,如今他重傷昏迷,沒人能眼睜睜看著他出事。
太後看著跪倒在地的馬三與狼騎,又瞥見沈明玥失魂落魄的模樣,心頭的焦慮與怒火更甚。
她攥著披風的手指用力到泛白,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惶
——
她比誰都清楚,轎中躺著的不是普通世家子弟,而是手握北境兵權的燕藩世子!
燕藩狼騎素來護主,而此時兩萬鐵騎正駐守於城外,是大乾抵禦蠻族的屏障,也因常年征戰養成了桀驁不馴的性子。
若今日吳天翊真死在邵明城,還落得個
“為護長公主身隕刺客刀下”
的結局,這事一旦傳到城外,那些狼騎將士豈會善罷甘休?
屆時他們定會認定是朝廷護不住世子,是京城的陰謀害了自家主子,若真激起兵變,兩萬鐵騎攻打邵明城,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先不說隨之而來的北境兵變,單是京城內外的動蕩,就足以讓朝堂根基動搖,甚至可能引發藩地連鎖反應,到時候整個大乾都會陷入混亂,這後果可不是她想見到的!
思及此,太後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慌亂,對著宮門外厲聲喝道:“李忠!還愣著乾什麼?!讓太醫院的人立刻滾過來!若是救不活燕藩世子,哀家拆了他們的太醫院,讓他們一個個都給世子陪葬!”
守在一旁的李忠早已嚇得腿軟,聽聞太後怒喝,連忙連滾帶爬地往宮內跑,沿途還不停高聲傳旨:“太後有旨!太醫院院判攜三甲太醫速往正陽門!耽誤世子診治者,立斬不赦!”
沈明玥站在一旁,將太後的話聽得分明,心裡的擔憂更甚!
她知道吳天翊對燕藩、對朝廷的重要性,可此刻她更在意的,是那個為護長公主捨身擋箭的少年,是那個讓她不知不覺動了心的人。
她望著馬車的方向,眼淚無聲滑落,雙手合十默默祈禱,隻盼著太醫能快點,能讓吳天翊平安醒來。
很快,一群穿著青色醫袍的太醫提著藥箱,氣喘籲籲地跑了出來,為首的院判一邊擦著額頭的汗,一邊對著太後躬身行禮:“臣等參見太後,臣等這就為世子診治!”
“少廢話!”
太後冷著臉打斷他,“立刻去看看世子的情況,若是有半分差池,哀家饒不了你們!”
“是!是!”
院判連忙應下,帶著幾名太醫快步走向馬車,馬三也急忙起身,上前掀開簾幕,小心翼翼地扶著吳天翊的肩,生怕碰疼了他的傷口。
轎內光線昏暗,血腥味撲麵而來,院判剛彎腰進去,便被吳天翊滿身的血汙驚得心頭一緊
——
月白錦服早已被暗紅的血浸透,左臂纏著的布條還在往外滲血,肩頭拔箭後留下的傷口猙獰可怖,連外露的肌膚都透著失血過多的慘白。
他不敢耽擱,立刻讓兩名太醫上前,一人按住吳天翊的肩穩定身形,一人取出銀針先封住傷口周圍的穴位止血,自己則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開吳天翊左臂的布條。
布條層層解開,露出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邊緣皮肉翻卷,看著駭人心魄!
院判指尖輕輕觸碰傷口周圍,又仔細檢視肩頭的箭傷,眉頭始終緊鎖,直到確認兩處傷口都未傷及筋骨與臟腑,隻是失血量大些,才悄悄鬆了口氣。
他快速吩咐身後的太醫:“取金瘡藥來,再用乾淨的紗布重新包紮,動作輕些,彆碰動傷口!”
太醫們立刻應下,動作麻利地取藥、包紮,不多時便將吳天翊的傷口處理妥當。
院判又伸手探了探吳天翊的脈搏,感受著脈象雖弱卻還算平穩,這才直起身,用帕子擦了擦額角的汗,心裡卻打起了算盤
——
他方纔在宮門外看得清楚,太後對這位燕藩世子的安危極為看重,沈明玥更是滿臉焦灼,連北境狼騎都齊齊跪地求情,可見這位世子的分量。
若是此刻說
“傷勢不重”,萬一後續有半點閃失,責任便全在他身上!
倒不如把情況說得嚴重些,既顯得太醫院重視,也為後續治療留足餘地,即便將來世子順利康複,也能顯出太醫院的功勞。
打定主意,院判整理了一下衣袍,邁步走出馬車,對著等候在外的太後躬身行禮,語氣沉重:“啟稟太後,燕藩世子傷勢危重
——
左臂刀傷深可見骨,險些傷及筋脈!”
“肩頭箭傷雖已拔箭,卻因箭頭帶風,震得周遭氣血紊亂。更要緊的是,世子為護長公主,連擋數記殺招,失血過多,此刻脈象微弱,需立刻送入太醫院施針用藥,否則恐有性命之憂啊!”
太後聞言,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些,卻依舊滿臉急切:“那就快!立刻讓人抬世子去太醫院!沿途若有阻攔,以哀家的名義先斬後奏!”
“臣遵旨!”
院判連忙應下,轉身對著身後的醫工與狼騎吩咐,“快!取軟榻來,小心將世子抬上軟榻,務必平穩,不可晃動傷口!”
幾名醫工立刻抬著軟榻上前,馬三與兩名狼騎小心翼翼地將吳天翊從轎內抱出,輕輕放在軟榻上。
吳天翊依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卻在被抱起的瞬間,眼睫極輕微地顫了一下
——
他自然聽到了院判的話,心裡忍不住暗笑,這老院判倒是會做官,不過這樣也好,越
“危重”,越能讓曹進忠的罪證更紮實些。
軟榻被穩穩抬起,院判親自在前引路,馬三與狼騎緊隨其後,一行人快步朝著太醫院的方向而去。
沈明玥看著軟榻上的吳天翊,腳步下意識地想跟上,卻被太後一把拉住:“玥兒,你先隨哀家回長樂宮,等太醫院有了訊息,他們自然會向哀家報告!”
沈明玥咬了咬唇,終究還是停下腳步,望著那隊漸行漸遠的身影,心裡默默祈禱:翊哥兒,你一定要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