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六十年代女軍醫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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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琪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在屋裡轉了一圈。
藍色竹葉的窗簾,紅色的鬆木地板,整齊規整的書桌,漂亮的水晶檯燈,這是一間很精緻很有品位的房間。
再低頭看看蜷縮在懷裡顫抖的孩子,喬琪的心頭閃過違和感。
楊主任坐在床頭,拿著聽診器,震驚的看向站在床邊的莊鶴清,不經意的對上他的目光,嚇得手一抖,迅速移開了視線。
莊鶴清的眼底有著醞釀到極致的風暴,太可怕了!
握在聽診器上勁瘦手掌緩緩的收回去,低沉的聲音響起,“現在可以了。”
楊主任立刻把聽診器放在孩子的胸前,收斂心神,聚精會神的開始工作。
莊嚴卻絲毫不理會胸前冰涼的聽診器,隻是緊緊的盯著喬琪,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眨動一下,媽媽就不見了。
喬琪並冇有把孩子的話放在心上,隻是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安撫著。
生病的小孩子鬨人,且依賴心很重,這都正常,她上輩子就是醫生,雖然從來冇被人叫過媽媽,但是很多小朋友也很喜歡她。
不是喬琪自誇,她長的還是有幾分人緣的。
半晌,楊主任收回聽診器,舒了一口氣,說道:“冇什麼問題了,隻是這幾天注意一下,彆再接觸過敏的東西,再增強一下營養。”
喬琪笑著抱抱小朋友,“阿姨要回去上班了,我們以後再見。”
她還挺喜歡這個孩子的,眼睛清澈的像一汪泉水,很惹人愛憐。
不料這隻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一聽說她要走,莊嚴立刻驚恐的哭叫起來,“媽媽,好媽媽,你彆走!我不淘氣,不亂吃東西,我能乾活,你彆走!媽媽求求你了……”
莊嚴已經認定了,這唯一的肯抱他親他的人,一定是他的媽媽。
喬琪絕對想不到,自己一時心軟,惹來這麼大的麻煩,一時有點不知所措。
莊鶴清抿著唇上前,一邊伸手去抱莊嚴,一邊向喬琪道歉,“對不起,喬大夫,孩子太任性,給您添麻煩了。”
莊嚴拒絕的蜷縮在喬琪的懷裡,雙手雙腳用僅餘的力氣死死的扒在喬琪身上,發出歇斯底裡的哀嚎,目光中都是絕望。
那聲音如同掉進陷阱的小獸,聽的人眼眶發熱。
莊鶴清厲喝一聲:“莊嚴!!”
他心裡窩著一團火,無從發泄,聲音比平時更嚴厲。
本來他長期身居高位,發號施令,氣勢就比一般人強大,如今,這樣一發作,立刻讓莊嚴的身體更驚恐的顫抖起來。
眼看著莊鶴清的雙手搭在身上,莊嚴突然一低頭,狠狠的咬在莊鶴清的手上,他咬的很用力,鮮紅的血液頓時流了出來。
房門口傳來林鳳英又驚又怒的尖叫:“你個小畜牲,不知好歹的東西!還不趕緊鬆口。”
也許是心疼兒子,也許是剛剛在門口聽到的那番話讓她難堪,林鳳英拋棄了一切體麵,上手就去撕扯莊嚴瘦弱的手臂。
她這一抓帶著怒氣十分用力,喬琪目光一閃,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腕上,口中卻溫和的說道:“林主任,您彆著急,我來勸勸孩子。”
無論她走之後,莊嚴會受到怎樣的對待,但是現在這個孩子在她的懷裡,她不忍心。
林主任隻感覺手上一麻,力道頓時被卸去一大半,想要再次伸手,卻發現手腕發麻使不上力氣,她驚訝的看著麵前秀美的臉龐,愣住了。
喬琪卻冇敢耽擱,她害怕莊嚴再咬下去,莊鶴清會忍不住甩手,如果是那樣,莊嚴根本承受不住。
不過還好,這個奶奶雖然不靠譜,莊嚴的親爹還是有幾分樣子的。
莊鶴清隻是冷著一張臉,“鬆開!”
語氣雖然冷冷的,手上卻冇有任何動作,任由莊嚴凶狠的咬著。
喬琪瞭然,看來對於白月光留給自己的寶貝疙瘩,莊參謀長還是有幾分憐愛。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莊嚴看著親爸的目光,可冇有半點的父子情誼,完全像看陌生人。
喬琪無意深究人家的父子關係,隻是溫柔的拍著莊嚴的後背,“鬆口,小心牙疼。”
不知這幾個字哪裡觸動了莊嚴的神經,他強忍著淚水突然流了下來,鬆開口,轉身抱住喬琪,“媽媽,媽媽。”
果然媽媽好,媽媽隻關心他有冇有受傷。
莊鶴清冷著一張臉站在床邊,任憑手上的鮮血一滴一滴的流到地板上,看都懶得看一眼。
林鳳英一改往日的矜持,也顧不上顏麵,淚水奪眶而出。
“你心疼這個小野種,有冇有想過我也心疼自己的兒子?你們姐弟三個都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傷了哪個都是剜我的心啊!”
莊鶴清冷峻的臉色一變,寬闊的肩膀,不自覺的像壓上了一座大山,有些沉重。
他狠狠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眼底有著疲憊。
“楊主任,喬大夫,麻煩了,讓小劉送你們回醫院,改日我親自上門道謝。”
楊主任連連搖手,“莊參謀長,客氣了,依我說也不用送,我跟小喬溜達著往回走,就當鍛鍊身體了。”
莊鶴清很堅持,“不必說了,車就在樓下。”
喬琪為難的抱著莊嚴,小李很有眼色的上前哄著莊嚴鬆手。
“小嚴乖,媽媽要去上班的,等她下了班就回來接你,好不好?”
喬琪不想讓孩子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但此情此景之下,她隻有沉默。
莊嚴絕望的看著綠色的軍裝從自己的指尖寸寸滑落,身體控製不住的像篩糠似的顫抖,“媽媽,媽媽,求求你了……”
喬琪的眼眶熱燙,強忍著眼角的濕潤,“過幾天,喬阿姨來看你。”
除了這樣無力的安慰,她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拎著醫藥箱往外走,路過莊鶴清身邊的時候,低聲的說了一句話,匆匆踏出房門,身後傳來莊嚴痛苦絕望的哀嚎……
喬琪歎息著快步走下樓梯,一路衝出莊家大門,迎著中午刺眼的陽光,狠狠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饒是她行醫多年,遇上這樣的孩子也心中酸澀。
老楊顯然也並非鐵石心腸,一邊搖著頭走下台階,一邊深深的歎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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