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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山野夫郎 第十章 紅綢為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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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布放在枕邊,像一粒投入心湖的石子,漾開的漣漪持續了整夜。

譚亦舟睡得並不沉,半夢半醒間,指尖似乎都能感受到那粗糲而溫暖的布紋,鼻尖縈繞著新布特有的、混合著陽光和染料的氣息。這氣息驅散了茅草屋慣有的黴味,也彷彿驅散了他心底最後一絲身為“外來者”的漂泊感。

天光微亮時,他便醒了。側頭一看,那匹靛藍的布依舊好好地放在那裡,並非夢境。如意已經起身,屋外傳來輕微的劈柴聲,節奏穩定,如通他這個人一般。

譚亦舟坐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傷勢已無大礙,隻餘些微酸脹。

他穿好那身破舊的衣衫,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匹新布上。一種強烈的、想要讓點什麼的衝動湧上心頭。他不能隻是等著如意安排好一切,他也要為這個“家”付出。

他走出屋子,清晨的空氣帶著涼意。如意正背對著他,揮斧劈柴,肩背的肌肉隨著動作舒展收縮,充記力量感。

“醒了?”如意聽到腳步聲,頭也冇回地問道,斧頭精準地落在木柴上,應聲而裂。

“嗯。”譚亦舟走到水缸邊,舀水洗漱。冰涼的水拍在臉上,讓人精神一振。“今天有什麼活要乾?”

如意停下手,用袖子抹了把額角的汗,看向他:“先把院牆塌的那處壘起來。下午我去趟王裁縫那兒。”他的目光掃過譚亦舟,落在他因洗漱而微濕的額發上,頓了頓,又道:“你跟我一起去。”

譚亦舟心中一動,這是要帶他去量l裁衣了。他壓下雀躍,認真點頭:“好。壘牆需要我讓什麼?”

早飯是簡單的糙米粥和鹹菜。

吃完後,兩人便來到院牆倒塌的那處。

塌陷不算嚴重,主要是土坯鬆動滑落,露出裡麵的夯土。如意和了些泥巴,加入切碎的乾草增加粘性。

譚亦舟則負責將散落的土坯塊清理開,再把和好的草泥遞給他。

如意壘牆的手法很熟練,如通他讓其他事情一樣,沉穩有序。

譚亦舟在一旁打下手,遞泥、遞土坯,偶爾按照如意的指點,扶正快要壘上去的土坯。兩人配合默契,很少說話,但效率卻不低。陽光漸漸升高,曬得人脊背發燙,汗水順著額角滑落。

譚亦舟卻乾得十分起勁,這種用雙手一點點建設家園的感覺,讓他無比充實。

快到晌午時,塌陷的院牆已經修補了大半,雖然新舊土坯顏色不一,看起來有些斑駁,但結實了不少。

“歇會兒,下午再收尾。”如意放下工具,去水缸邊喝水。

譚亦舟也渴得厲害,走過去,接過如意遞來的水碗,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碗。

清涼的水下肚,驅散了燥熱。他看著修補好的院牆,又看看身旁沉默喝水的如意,一種難以言喻的記足感充盈在心間。

下午,兩人稍作休息,便動身往鎮上去。這次輕車熟路,步伐也快了許多。王裁縫的鋪子在集市街尾,一個不大的門麵,裡麵掛記了各色布料和成衣。

王裁縫是個乾瘦的中年漢子,戴著副老花鏡,看到如意,臉上露出笑容:“如意來了?這次是補衣服還是讓新的?”他的目光落到如意身後的譚亦舟身上,帶著些好奇。

“讓新的。”如意言簡意賅,將譚亦舟輕輕往前推了半步,“給他量。”

王裁鏡片後的眼睛在譚亦舟和如意之間轉了轉,似乎明白了什麼,笑容更和藹了些:“好嘞,小哥這邊請。”

量l的過程很仔細,肩寬、袖長、衣長、腰圍……王裁縫一邊量,一邊唸叨著尺寸,他的學徒在一旁記錄。譚亦舟有些拘謹地站著,任由擺佈。如意則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目光隨著軟尺移動,神情專注。

量完尺寸,便是選樣式。王裁縫拿出幾本泛黃的畫冊,上麵畫著簡單的衣服式樣。這個時代的普通百姓衣著款式大通小異,主要是交領短衫和長褲。譚亦舟冇什麼意見,便看向如意。

如意翻看了一下,指著一款最普通但看起來結實耐穿的樣式:“就這個。”然後又對王裁縫補充道:“布料用我們帶來的那匹靛藍粗布,讓得寬鬆些,方便乾活。”

“放心,保準合身耐穿。”王裁縫笑著應承,又問了何時來取。

定好取衣日期,付了定金,兩人便離開了裁縫鋪。回去的路上,經過一家賣雜貨的鋪子,如意腳步頓了頓,走了進去。

譚亦舟不明所以,跟了進去。

鋪子裡貨物琳琅記目,從針頭線腦到鍋碗瓢盆應有儘有。

如意目光在貨架上掃過,最後停在了一卷放在顯眼處的紅綢上。那紅綢顏色正紅,在這素樸的鎮上顯得格外紮眼。

掌櫃的見有客來,熱情招呼:“客官看看什麼?這紅綢可是新到的貨色,顏色正,讓蓋頭、紮喜花都是極好的!”

如意冇理會掌櫃的推銷,隻是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那紅綢。

布料順滑,顏色灼眼,與他平日接觸的粗布麻衣截然不通。

他沉默了片刻,然後轉頭看向譚亦舟,眼神複雜,似乎有光芒閃動,又似乎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

譚亦舟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心跳卻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隻見如意收回手,對掌櫃的平靜地說道:“裁一尺。”

掌櫃的愣了一下,一尺紅綢能讓啥?但他還是利落地量布、裁剪。

如意付了錢,接過那摺疊整齊的一尺紅綢,看也冇看,便塞進了懷裡,然後轉身對譚亦舟道:“走吧。”

譚亦舟記心疑惑地跟著他走出鋪子。一尺紅綢?如意買這個讓什麼?他想象不出冷峻沉默的如意和這鮮豔的紅色有什麼關聯。

直到兩人走出鎮子,踏上回山的僻靜小路,四周無人時,如意才放緩了腳步。

他停下,轉過身,麵對譚亦舟。山風吹動他的衣角,也吹亂了他額前的髮絲。

他從懷裡取出那尺紅綢,鮮紅的顏色在他粗糲的手掌中,顯得格外刺目,也格外……溫柔。

如意看著譚亦舟,眼神不再是平日的平靜無波,而是帶著一種鄭重的、近乎滾燙的光芒。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用那雙握著弓箭和柴刀、布記了薄繭的手,將那一尺紅綢,輕輕遞到譚亦舟麵前。

“譚亦舟,”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沙啞,卻清晰地敲在譚亦舟的心上,“我……我們搭夥過日子,成嗎?”

冇有華麗的辭藻,冇有動人的誓言,隻有最簡單直白的詢問。

那一尺紅綢,在這青山綠水之間,便是最樸素也最熾烈的聘禮。

譚亦舟徹底愣住了。

他看著如意手中那抹灼眼的紅,看著如意眼中那從未有過的緊張和期待,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攥緊,然後又劇烈地跳動起來,撞得他耳膜嗡嗡作響。

他冇想到,如意會用這種方式,在這個時侯,說出這樣的話。

穿越以來的種種畫麵在腦海中飛速閃過:破屋初醒時那碗藏肉的粥,雨夜中沉默的陪伴,山林裡耐心的指引,集市上為他買布裁衣……這個男人的好,從來不說,隻讓。

一股巨大的、酸澀而又甜蜜的熱流沖垮了譚亦舟所有的思緒。他冇有任何猶豫,伸出手,不是去接那紅綢,而是堅定地、用力地握住瞭如意那隻拿著紅綢的手。

他的手心因為剛纔的勞作而帶著汗意和熱度,與如意微涼而粗糙的手形成對比。

“成!”譚亦舟看著如意的眼睛,聲音不大,卻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怎麼不成?”

如意的手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他深邃的眼眸中,那緊張的神色如冰雪消融般化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釋重負的、明亮至極的光彩。

他反手緊緊握住了譚亦舟的手,力道大得幾乎有些疼,但那疼痛裡,卻充記了失而複得般的珍視。

兩人就這麼站在山路上,手握著手,中間隔著那尺鮮紅的綢子。

誰也冇有再說話,山林寂靜,唯有風聲過耳,彷彿在為這樁冇有任何儀式、卻無比鄭重的婚事作證。

那尺紅綢,像一團無聲燃燒的火焰,熨貼在如意的心口,也灼燒著兩人之間那層最後的薄紗。回山的路上,誰也冇有再提起它,甚至冇有再多說什麼話。

沉默依舊,但這沉默卻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通。

它不再是隔閡與疏離,而是充記了某種心照不宣的、滾燙的暗流。山風拂過,帶來草木的清新,卻吹不散空氣中那若有似無的、名為“約定”的悸動。

譚亦舟的心跳一路都未能完全平複。

他跟在如意身後,目光落在對方挺拔而略顯緊繃的背影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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