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做女官 第59章 第 59 章 攻心
攻心
永晟五年,
四月十一。
廣樂府蘇知府離開府城。
這次離開,大家也沒那麼關注。
因為知道,大人肯定有自己原因?
而此時的京城。
正在為蘇清即將去的臯青州爭論不休。
臯青州在眾人耳中,
是比廣樂府跟複雜的地方。
當初廣樂府什麼樣子,已經不用過多贅述。
而臯青州的情況,比那邊還難纏。
隻說一點,
這二十多年來,臯青州都是叛軍武勇王爺的封地!
想想也知道,
這裡安插了多少叛軍。
稍有不慎,
肯定會死無全屍。
而且武勇王爺至今在距離臯青州不算遠的南江縣關著。
萬一他逃出去了呢。
肯定去會臯青州的啊。
到時候朝廷任命的眾多官員,
必然人首分離。
就算武勇王爺逃不過去。
地界裡小股叛軍,
以及落草為寇的逃兵。
都不容小覷。
去那是做知州,
還是收複失地啊?
京城官員的性格,大家也都知道。
迎難而上,絕對不是他們的風格。
避之不及,
纔是他們的態度。
皇上看著眾人推脫,
臉色十分難看。
都說臯青州是燙手山芋,果然沒錯。
而皇上身邊梁公公,
心裡卻稍稍歎氣。
或許是在軍中久了,
他身上難免有些軍中肅殺之氣。
看著京城官員庸庸碌碌,
軟弱無能,竟有些懷念晏總兵跟蘇知府的辦事風格。
梁公公心中一動,
心裡忽然有個主意。
既然大家都不想去,
而臯青州又需要人接手。
他心中倒是有個人選。
退朝之後,看著皇上一臉為難,梁公公決定上前,幫陛下排憂解難。
說起來,
梁公公自二月回京之後,並不在皇上身邊伺候。
他離京多年,難免跟皇上生疏。
好在有蘇清給他的寶物開路,很快又站在勤政殿左右。
此刻更要為皇上解決難題。
“陛下,奴婢心中有個人選,不知當不當講。”梁公公開口後,就見皇上揮揮手。
梁公公道:“臯青州距離廣樂府極近,而那廣樂府知府蘇清,頗有些才乾。”
“想來讓她接手,倒是不錯。”
旁邊齊內官擡頭,眼裡閃過驚喜。
雲喜綠蘭都在蘇清左右。
若蘇清權柄增加,兩人隻有好處的。
梁公公還想再勸,豈料皇上卻搖搖頭,臉上閃過忌憚:“她不行。”
為什麼?!
勤政殿眾人驚愕,就連趕來的吏部尚書都有些吃驚。
吏部尚書也是為臯青州知州一職而來。
他進門之前,就有人告訴他梁公公的提議,在他看來,也是不錯的。
在他們看來,蘇清能力不錯。
關鍵還是個女子。
等她把臯青州整頓的差不多了,也方便找人接手。
更不會有擁兵自大的風險。
皇上看著他們,冷笑道:“這般看不起女子,倒是有意思。”
皇上這話,也不是替蘇清辯解。
而是他深知,女的若是掌權,就更不願意放手。
他深受其害。
說話間,太後讓人帶話,問晏總兵什麼時候回來,以及臯青州知州,皇上可有想法。
皇上讓人糊弄過去。
這兩個問題,他都沒有答案。
弟弟不回來,說是要養傷,要清掃叛軍。
這確實很重要。
母後一直催促,隻讓人覺得不耐煩。
至於臯青州知州。
還是另選他人。
蘇清?
絕對不行。
讓她這個女子當知府,已經是網開一麵。
等局勢再平穩些,她也該換下去了。
今年鄉試,明年會試,總會有合適的人上來。
太後那邊見皇帝拿不定主意,特意召他前去說話。
梁公公跟在身後,忍不住搖頭,當晚便把這裡的情況寫信寄給蘇清。
讓她早做準備。
廣樂府今時不同往日,還是握在自己手裡更好。
至於臯青州,最好不要太費心思,省得給彆人做嫁衣。
蘇清收到信的時候,人已經在臯青州了。
她剛從依鬆縣出來,依鬆縣有崔縣令在,基本不用操心。
再加上她還帶了撥款撥糧,以及本地將士的撫卹金。
這讓崔縣令更好行事。
如果說廣樂府其他地方百姓,今年種子青苗都有補貼,農具也比較便宜。
那依鬆縣的這些東西,近乎於白送。
這裡的百姓實在太苦了。
多年戰亂,讓本地人家家有人喪命,如今幾萬人,基本都在縣城附近住著。
不過開春之後,倒是有不少臯青州百姓主動過來。
雖說兩邊打了好幾年。
但百姓之間同宗同源,又沒有真正的仇怨,加上崔縣令引導,故而沒起什麼衝突。
唯一讓他們發出疑問的是。
依鬆縣都這樣苦了。
你們臯青州百姓還過來?
那你們臯青州是什麼樣子?
此言一出,更是激起無數人心酸淚。
就拿撫卹金來說。
廣樂府這邊不管怎麼困難,還是擠出銀子給到各家。
以及廣樂府士兵受傷,更有專門的部門照料。
而臯青州那邊的士兵,除了跟在武勇王爺身邊的老兵之外,其他人基本都是炮灰。
尤其是本地百姓,所有又苦又累的活,基本都交給他們。
無論男女老少,都要挖戰壕,挖鐵礦。
武勇王爺所謂的勝利。
都是靠壓榨他們得來的
提起這些事,依鬆縣百姓自然垂淚。
他們縣被佔領時,自家也是這樣被奴役的。
前前後後兩三年時間,就把依鬆縣變成這個樣子。
不敢想臯青州的情況有多糟。
以至於蘇清臨走的時候,依鬆縣崔縣令還道:“臯青州情況非常複雜,您真的要小心。”
蘇清道:“放心,晏總兵就在縉自縣等著。”
“對了,聽說你之前有個上司,就在臯青州做官員,你對他瞭解多嗎?”
說到這,崔剛捷連連歎氣。
當年他得罪同鄉,就是在那位上司手底下做幕僚。
他做幕僚的時候,真的沒想過上司有不臣之心,誰能想到他竟跟著武勇王爺造反。
之前真的沒看出來啊。
上司造反後,他幾經轉輾,才來了廣樂府做縣令。
還是全靠蘇知府提攜。
崔剛捷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說了,蘇清稍稍點頭:“好吧。”
“到時候,可能要你去臯青州一趟,可以嗎?”
崔縣令自然應下,不過他也道:“六七月份縣裡沒什麼事,其他時間隻怕不成。”
雖說作為縣令,他不用親自下地。
但五月份藥材收獲,**月份糧田收獲,他走不開的。
依鬆縣已經這樣苦了,他不能拖後腿的。
蘇清好笑,點頭答應。
崔縣令把蘇知府送出廣樂府,正擔心去臯青州縉自縣的路上,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遠遠就看到晏總兵的身影在前麵。
崔縣令瞬間放心。
有總兵大人護送,周圍的宵小必然不敢靠近。
一直到縉自縣,蘇清看完梁公公的信件,便遞給晏總兵同看。
晏錚州自然知道,信件內容是什麼。
論在京城的人脈,他肯定更勝一籌。
晏錚州直接問道:“還要管此地嗎。”
明知道皇上的態度,也明知道皇上甚至連廣樂府知府的位置,都不願意給她留。
那蘇清還要管臯青州嗎?
蘇清隻問:“換做是你,你會管嗎?”
其實不用晏錚州回答。
他的行動已經做出來了。
皇上還想卸他兵權,難道他沒有來剿匪剿滅叛軍嗎?
蘇清的答案是肯定的。
皇上遠在天邊,難道還能管得了這裡?
晏錚州沒說話,帶著蘇清進了縣衙。
縉自縣沒有縣令,隻有幾個本地書吏苦苦支撐。
說是苦苦支撐,其實也沒什麼事做,讓衙門不至於關門罷了。
臯青州共有六個縣,基本都是這個情況。
蘇清帶來的書吏長隨等人,開始瞭解縉自縣的情況。
縉自縣距離依鬆縣極近,蘇清他們上午出發,中午就到地方。
所以這裡從風土人情到山川地貌,基本跟廣樂府大半地方,都沒什麼太大區彆。
隻是人口跟耕地麵積,相差實在太多。
武勇王爺在這多少年,就強征暴斂了多久。
要說朝廷那時候不知道嗎?
自然是知道。
先皇卻覺得,隻要這個弟弟不鬨事,這些都是小問題。
遠在京城的先皇覺得是小問題。
但近在咫尺的臯青州百姓,卻是苦不堪言。
雲喜跟綠蘭來報:“大人,縉自縣耕地跟人口都不明,能查到的,也隻是四五年前的數字。”
“據說也是不準確的。
“衙門現在有七個書吏,上千差役。但是能用的人,不超過十個。”
綠蘭說著,有些不解:“蘇姐姐,為什麼會有上千差役啊。”
雲喜同樣覺得疑惑。
要說他們也比一般人見得多些,卻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蘇清道:“很多差役並不是衙門的人,隻是給衙門官吏交了銀子,掛了個差役名頭。”
然後為禍鄉裡。
有了那層皮,就可以肆意盤剝百姓,相當於給衙門交錢,衙門對他們橫向無忌做個保障。
原來是這樣。
那本地普通百姓也太慘了吧。
確實很慘。
再查下去,幾乎忍不忍賭。
武勇王爺問下麵要錢要糧要鐵礦。
地方爪牙便借機攬財,一層層壓下去,地方上的稅收,**成都會被收走。
還要麵臨惡吏們的欺辱。
男的被抓壯丁,女的淪為娼妓。
孩子們則被拐走買賣,從小淪為奴仆。
綠蘭眼睛紅腫,顯然有些接受不了。
雲喜看著被晏總兵救回來的孩子們,以為自己無父無母,過得就夠慘了。
但跟他們相比,自己的運氣,似乎有些格外的好。
這些孩子自出生起,父親多半就已經死了。
母親艱難把他們帶到兩三歲,就會被人強行抱走。
有的送到礦洞,有的去端茶倒水,還有的喂牛餵羊。
“所以有些母親看到孩子出生,就會先一步掐死他們。”
為什麼?
以免受苦。
蘇清歎口氣,跟著蘇清過來的官吏們,實在有些聽不下去。
若跟廣樂府對比,這裡實在是人間煉獄。
大家看到的,不是什麼武勇王爺,先皇,乃至皇上之間的博弈。
而是實實在在百姓們的生活。
但蘇清手頭人不夠,而且也不能光明正大從府學調人過來。
隻能在當地招募識文斷字的,從中挑選合適的人,把他們安排到各個崗位上。
原本的上千差役肯定要辭退,不僅辭退,更要查清他們的罪行。
空出來的農田,房屋。
則分給當地百姓,重新登記戶口。
好讓大家早日恢複正常生活。
對於這件事,普通百姓肯定舉手歡迎。
但本地大戶惡吏卻是不準。
好在她這“文臣”不夠多,“武將”卻是足夠的。
不說晏總兵,就講他手下連飛揚等人,便足夠把這些鄉紳惡吏清掃乾淨。
在臯青州,蘇清更不手軟。
總要把這邊的刺頭清掃乾淨,才能讓普通人安心。
一邊招募書吏,一邊懲治惡吏。
不到十日,縉自縣也算煥然一新。
人口,耕田,戶數,以及當地情況,一一統計上報。
雖說隻是一個縣的差事,但總感覺在廢墟上重建房子一般。
還好,如今的新房子,讓本地百姓十分欣喜。
要說登記戶口,他們肯定不願意。
但登記之後,就能分到房屋田地,這對他們來說,簡直做夢都不敢想
為了田地,他們也要拚了。
就算是陷阱,他們也要試試。
可迎來的,並不是陷阱。
而是真真正正的分到了田地。
這對整個縉自縣來說,無異議天上下紅雨。
以至於蘇清走的時候,不少百姓親自來送。
臯青州其他各縣也聞風而動。
知道蘇清還要去其他五個縣,那些惡吏,甚至大膽到想給朝廷上書。
說明蘇清蘇知府越權行為。
可這些書信,根本離不開本地,就被巡查的士兵們截獲,最後到晏總兵手中。
留給本地惡吏們的選擇,要麼老老實實供述自己的罪行,要麼遠走他鄉,以後再也不回來。
蘇清跟晏總兵走遍臯青州六個縣,剛開始還需要說服本地百姓,告訴他們清查人口,登記戶籍的好處。
但到最後兩個縣的時候。
本地人直接出城相迎,他們已經等不及了。
他們也要分田地跟房屋!
蘇清既然來了,肯定不會讓大家失望。
整治當地官吏,重新丈量土地,分地分房子。
讓更多人儘快恢複平靜的生活。
從四月中旬開始。
一直到六月下旬。
一行人走遍臯青州六個縣,最後終於到了州城。
臯青州用一句地廣人稀來形容,還真的沒錯。
有時候方圓百裡,竟沒有一戶人家。
臯青州百姓之苦,讓蘇清一行人愈發沉默。
也就是在這期間,雲喜綠蘭成長迅速,明顯沉穩不少。
大家以為到了臯青州州城,情況能好些。
也確實比其他縣城情況好點。
尤其是州城的城牆,被武勇王爺修得格外結實。
若那王爺死守此地,不去攻打廣樂府,確實是塊難啃的骨頭。
但對方覺得,以如今順昌國的情況,不佔領更多地盤,那纔是傻子。
隻可惜遇到蘇清這個知府。
否則誰勝誰負,還真說不準。
走到城內,就發現連城內道路都是大石板鋪成,既方便運糧也方便運兵。
但看到州衙門,又是另一種感覺。
衙門前麵還好,跟常規衙門差不多。
但後宅連著幾處花園不說,住處奢華的仿若皇宮。
而這地方,也隻是武勇王爺臨時歇腳之地。
隔著一條街對麵,纔是王爺宅邸,基本占據州城最好的位置。
晏總兵介紹道:“底下還有一處密道,直通城外。”
這就是進可攻退可守?
未免也太厲害了啊?!
出乎大家意料的。
州城的經營情況,遠比其他地方要好得多。
至少在這裡,稅收算是處於勉強正常的水平。
這跟晏總兵關係不大。
隻跟此地的長官有關。
所以晏總兵打下臯青州之後,並未把對方換掉,隻讓閻協守在此看守。
蘇清他們就是在閻協守如今的宅子裡歇息。
蘇清,晏總兵,連飛揚。
再有他們手下,一起搬到閻協守宅子裡。
閻協守也在這裡等候多時。
他們這些人,雖說在公務上多次接觸。
但真正坐在一起吃飯,還是頭一回。
可惜練兵的薛守備他們還在廣樂府。
以及負責傷員的周大人已故。
否則這桌子上的人,還能更齊整。
而閻協守第一杯,敬的肯定是蘇大人。
來了臯青州才知道,如果讓武勇王爺攻下廣樂府。
到時候會是什麼人間煉獄。
等大家坐下吃飯,閻協守重重歎口氣。
他表情苦悶。
看著明顯有心事。
不過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州衙門的事。
晏總兵道:“現在衙門長官名叫文瑞。”
“你應該知道他,也有過交集。”
這讓閻協守跟連飛揚都有些奇怪。
蘇知府跟他文瑞怎麼會有交集。
這位可是叛軍啊。
他原本是某地吏部主事,聽說武勇王爺造反後,攜家帶口過來投奔。
說什麼要推翻順昌國。
來這裡之後,他負責臯青州州城內政。
臯青州州城城牆街道,都出自他手,其他的再無建樹。
誰料卻見蘇清點頭。
她不認識,卻是知道的。
這文瑞,正是如今依鬆縣縣令崔剛捷的上司。
更是崔剛捷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為什麼性格極好,還一心為民的上司,竟然當叛軍。
可以說文大人身上,充斥著自相矛盾。
蘇清道:“我已經寫信給崔縣令,再有兩日,他就過來了。”
如今六月份。
依鬆縣那邊終於閒下來。
崔縣令也願意過來。
至於這兩日?
先休息休息吧。
跑遍整個臯青州,確實有些累了。
再者,也看看臯青州文大人什麼反應。
這位文大人在晏總兵進城的第一時間,就做好赴死的準備。
隻不過他這些年來,看起來像個笑話。
以為順昌國朝廷不好,武勇王爺總能好些。
沒想到都是一丘之貉。
竟也分不清,是朝廷那邊差勁,還是這位差勁。
所以在文大人眼中,同為皇家人的晏錚州應該也差不多,都是皇家爛人。
可晏總兵看了他平時的公務,竟然讓他繼續管著州城,維持基本運轉。
而總兵去年離開了一段時間,本以為他要回京。
誰料今年二月又回來清掃叛軍了。
直到四月份,說是去接個人。
接來的人,也是大名鼎鼎。
順昌國第一位女知府。
以朝廷的想法,不可能讓她兼任本地知州吧?
而他們兩個過來,一個用文一個用武。
直接收拾各地惡吏,聽說殺的惡吏至少上百人。
還給了各地百姓分田地分房屋。
現在整個臯青州下麵各縣,全都對蘇知府無比擁戴。
隻剩最後一個地方。
臯青州州城。
而州城的人口以及經濟,卻又是本地最好的。
甚至此地的官員,也最為忠心。
不像下麵各地一盤散沙,蘇清動動手指,這些人就聽話的不得了。
說直白點。
這是最難啃的骨頭。
而且各地州城府城的位置,都是精心挑選過的。
隻有掌握州城,才能徹底掌握臯青州。
這就像跟釘子,死死插在整個臯青州之上。
蘇清過來的目的何在。
不言而喻。
而她最大的對手,便是文瑞文大人。
文瑞本人麵無表情。
他這些年經曆了太多事,對這些官員毫無興趣。
無非是先忠後奸,還是一直奸佞的區彆。
百姓在他們手裡,區彆根本不大。
蘇清如今施恩於眾人,也不過是想要更多好處。
當年武勇王爺還直接送糧食給百姓呢。
最後結果怎麼樣,大家心裡都有數。
無非是裝多久的問題。
所以他怎麼可能把州城交給順昌國這群蟲豸。
就算退一萬步說。
蘇清這個女知府是個好官。
但她能坐穩這個位置嗎?
以後還不是要交給順昌國其他人手中。
到時候再想要回來,不知道有多難。
所以他不可能放手。
除非他死。
文瑞緩緩起身,本就削瘦的身形,此刻愈發清減。
今年四十三的文大人,麵容較一般官員更年輕些,但他那雙眼睛,卻讓人不忍多看。
文大人身邊官員麵麵相覷。
可一個晏總兵,其實就可以讓他們全都滾出衙門的。
現在再來一個蘇清。
彆說什麼女子當知府可笑。
天知道,身為女子卻能坐穩知府位置,是何等的能力。
跟她拚?
他們這些人,拚的過嗎?
可文大人有自己的執拗。
他不想眼睜睜看著百姓落入順昌國手中。
是的。
不想落入順昌國。
文瑞文大人,依舊有謀逆的心。
他不相信順昌國任何一個人。
但他們這些官吏,都是跟著文大人,隻能咬牙跟隨。
若是實在不成,再想辦法吧。
於是蘇清來到臯青州州城兩日,吃了吃喝睡,就是跟晏總兵閒聊。
似乎跟衙門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崔剛捷風塵仆仆趕來。
崔剛捷滿臉寫著無奈。
既是覺得依鬆縣事情極多,不好放手。
同樣不知怎麼麵對原來的上司文瑞文大人。
當年他被同鄉陷害,一家人走投無路。
正是文大人救他。
可也是文大人謀逆,讓他不知如何自處。
但不管怎麼樣。
他都做不到傷害自己的前上司。
更不知道如何麵對。
隻是這些事,跟蘇知府召見相比,那又是不一樣的。
文瑞聽說崔剛捷去見了蘇清時,滿臉寫著疑惑。
誰?
崔剛捷?
他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