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人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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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怕我們,所以一直找大師作法鎮壓我們,桃木手串不離身,就是為了躲我們。」
「你做夢都冇想過會有這一天吧。」
王自強眼底血絲密佈,失聲尖叫:「法師不是做法將你們都送走了嗎」
「你為什麼......為什麼還能出現在我麵前!」
他的聲音冇能穿透沉重的雨幕,反而被深埋其中。
女人慘笑一聲,漆黑濃稠的鮮血就從被割斷的脖子裡滋咕地溢位來。
王自強猛地回頭,想從陽台逃跑,卻被一家三口的人牆攔住了去路。
頭骨的陰風交織著潮濕的雨氣撲麵而來。
空氣裡黏著鐵鏽味。
中間個子矮一點的纖細人形躬身撿起地上散落的佛珠,她的指尖被燙得焦黑,血肉模糊,露出了白骨,卻像是感覺不到似的。
她輕聲說:「我怎麼會走。」
「冇把你拖下十八層地獄,我怎麼甘心走,我早就說過了,就算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你要知道我有多痛纔算是贖罪啊!」
隨著嘴巴裂開一個呐喊的弧度,無數張臉從四麵八方帶著濃烈的腐臭味,以詭異扭曲的形狀環繞住了王自強。
巨大的恐懼像是冰冷的手一樣扼住了他的喉嚨。
混亂之際,他猛地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攥緊旁邊的菜刀,朝無數個人形劈砍去。
一下,又一下,冰冷的濃稠的血漿炸開。
將王自強全身都淋濕澆透。
下一秒,他的腳底被冰冷的河水浸濕,無數隻扭曲的手,如同蛇的信子般纏繞上他的腳踝、小腿,將他往下拖拽。
那張臉又貼到他的麵前。
「你該下地獄。」
明明黑洞洞的眼眶裡冇了眼珠子,卻透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毒。
女人的嗓音裡交疊著無數人的聲線。
「你纔是最該下地獄的那一個。」
「為什麼我都死了,你還是不肯放過我!」
「誰讓你們總是纏著我,一群母狗,要怪就怪你們的命不好,遇到我!」
「我八字硬,你們......你們弄不死我!等天亮了以後,我一定找人把你們打得魂飛魄散!」
王自強像是快要溺斃的人一樣不斷掙紮。
女人的手按在他的額頭上,五指弓起,如同爬犁般從上到下從他的整張臉劃過,翻起血肉。
「我們等了這麼久,就是想要你——」
「一命償一命。」
一張殘破不堪的麵具掉落到地上。
恐懼和絕望洶湧襲來,嘶吼再度從王自強的喉嚨中衝出。
卻在瞬間戛然而止。
因為他的喉嚨也被菜刀切斷了,那張臉是他前幾個月殺死的女孩,好像才二十歲出頭,獨居在外備考。
另一刀貫穿了他的身體,那張臉是個單親媽媽,因為孩子要過生日了所以點了份外賣。
......
最後一刀揮斷他的下體。
帶著多年的怨恨幾乎要將他的骨頭也全部劈碎,最後隻留下一層薄薄的皮連接著。
王自強被地獄,一點、一點的蠶食殆儘。
最後隻留下地上的一把刀。
沾著無數人無辜的血。
......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魂的存在嗎
我不相信。
但我相信惡有惡報,因果不空。
在國外進修心理學的期間,我發現科學總是會跟迷信纏繞在一起,分不清也理不斷。
就像我明明是個唯物主義者,卻每天都能感受到姐姐夜裡在我的床頭無聲的哭泣。
姐姐死在了十八歲,我也被困在了她十八歲的那一年。
所以我學習了催眠。
那是一種深度的心理暗示。
我催眠自己,我的家人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支撐我走到了今天。
我常年失眠,所以催眠自己的時候,需要配合上令人精神鬆懈的迷香,即便是感到徹骨的疼痛也不會從夢中清醒。
久病成良醫,我也能夠很輕易的將心理暗示,施放在病人的身上。
讓他們麵對自己心中的恐懼。
張昊破門而入的時候。
王自強正蜷縮在浴室的角落,滿臉是血,渾身顫抖不已,屎尿橫流,旁邊還有一坨漆黑汙濁的看不清是什麼的東西。
他一邊吃著自己的嘔吐物和排泄物,一邊不停地朝麵前的空氣磕頭求饒。
於陽躺在他的身邊,早已冰冷。
仔細看去,王自強的額頭上寫著一行血肉模糊的字。
「我是強姦犯。」
「我豬狗不如。」
「我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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