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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城江湖往事之趙三 第345章 麵子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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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寶衛瞅著大哥把電話掛了,一臉火氣,趕緊問:“哥,咋說了?氣這樣?”

常寶民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摔:“操你媽趙三!他要來乾我!就因為戴吉林大哥幫咱擺事,他吃醋了!”

常寶衛嗤笑:“搭理他乾啥?趙三那老小子一打就哭,還用回去取家夥?他來了咱照樣給他打哭!”

旁邊兄弟也跟著起鬨:“就是!寶民哥當年不就把他打哭過嗎?長春多少人都把他打哭過,怕他乾啥!”

常寶民被勸得消了點氣,擺擺手:“行了行了,喝酒唱歌!他愛來不來,來了也不怕他!”

一群人又摟著陪唱小姐嗨起來,包房裡震耳的音樂蓋過了所有聲響。

他們七八個人守著能蹦迪的大包房,壓根沒把趙三當回事,連家夥都沒往外拿——在他們眼裡,趙三就是個“一打就哭”的貨,根本不值得緊張。

而另一邊,趙三在聖地亞哥氣得像隻鼓肚子的蛤蟆,翻遍電話本找幫手。

黃強跑路了,王誌進去了,左洪武頂罪蹲號子了,大義子瞎了一隻眼,身邊能打的就剩吳立新和黨立了。

他趕緊撥通吳立新的電話,嗓門都劈了叉:“立新!你他媽在哪呢?”

電話那頭傳來器械碰撞聲:“三哥,我在省體工隊練器械呢,跟隊友練柔道散打……”

“練雞毛散打!今天給你練真的!”

趙三吼道,“趕緊帶人回來幫我揍人!鐵北的常寶民跟我裝逼,就因為西部酒城那點事,戴吉林給他擺了局,他就敢罵我!”

吳立新懵了:“三哥,你彆衝動啊,最近風聲緊……”

“衝個屁動!”

趙三打斷他,“你把體工隊的兄弟多帶點,庫房裡有槍有片刀,人手一把!今天非得讓常寶民知道誰是長春大哥!”

吳立新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他歲數大了,知道惹事的下場。

左洪武折了,黃強折了,王誌動手後進去了,大義子瞎了一隻眼,沒一個有好下場。可三哥發話,他又不敢不聽,隻能招呼隊友:“彆練了!我三哥那邊有事,跟他打仗去!”

體工隊的小夥子們一聽“打仗”還挺興奮,稀裡糊塗就跟著上了車。

車隊往鐵北開的路上,吳立新越想越不對勁,偷偷撥通了常寶民的電話。

常寶民正摟著小姐唱歌,見是吳立新,接起問:“立新哥?啥事啊?”

吳立新壓低聲音:“寶民,你咋跟我三哥杠上了?他氣炸了,正帶人大車小輛往塞外夜總會趕呢,說要廢了你!趕緊給我三哥道個歉,彆真打起來!”

常寶民一聽就樂了:“道歉?他趙三也配?立新哥你彆管,他來了我照樣給他打哭!你三哥就是個孬種,當年被我三哥火東賢追著砍,找小賢求情的樣我還記得呢!”

吳立新急了:“你彆嘴硬!我三哥帶了槍,真動起手來誰都沒好!”

常寶民嗤笑:“他敢開槍?有能耐讓他試試!我在塞外夜總會青花瓷包房等著,不來是孫子!”

吳立新被常寶民懟得火冒三丈,在電話裡吼:“寶民呐,你他媽不識好人心!我好心勸你,你跟我逼逼啥?”

常寶民在那頭嗤笑:“勸我?你三哥讓你來打我,你就乖乖聽話?你們踢球那幫小子,踢球都踢不進國家隊,還想來踢人?怕是把鞋帶踢散了都不知道!”

他頓了頓,語氣更損,“打仗你們也不行,就算把五大金剛全叫來,除了小誌還算個對手,你們都是外五線小懶子!來啊,看我揍不揍你!”

“操你媽常寶民!”

吳立新真急了,“你等著!今天我就代表五大金剛教訓你!”

常寶民大大咧咧說:

“來就來唄,我還怕你不成?”

說完“啪”地掛了電話,還衝兄弟擺手:“趙三帶人來了,都精神點,今天讓他知道鐵北的厲害!”

兄弟們這才慌了神,趕緊從包裡掏出鋼管砍刀,包房裡的音樂戛然而止,空氣瞬間緊張起來,一場火拚,眼看就要在鐵北的夜色裡爆發!

吳立新一肚子火,知道勸和無望,隻能硬著頭皮找幫手。

他撥通名車實業兄弟的電話,嗓門都劈了:“把大義子叫起來!操你媽的,拿家夥!幫三哥乾仗去!常寶民那小子瘋了,跟三哥叫板!”

電話那頭的大義子正睡得迷迷糊糊,被薅起來還揉著眼睛:“咋了立新哥?大半夜和誰乾仗?”

“彆雞巴睡了!三哥跟常寶民要大戰了!”

吳立新吼道,“趕緊拿家夥,鋼管、片刀都帶上,庫房裡有槍,多拿幾把!到聖亞哥集合!”

大義子是個狠人,獨眼龍一隻眼,一聽“乾仗”立馬精神了,吆喝著車行的兄弟:“都起來!三哥有事!拿家夥跟我走!”

二十來個兄弟稀裡糊塗被叫醒,抄起家夥就往聖地亞哥趕。

等吳立新帶著人到聖地亞哥時,趙三正站在門口抽煙,大背頭梳得鋥亮,大金錶在路燈開啟下閃瞎人眼,可臉色鐵青得嚇人。

兩千零二年的趙三其實已經夠謹慎了——公安部十五人專案組正在查他的訊息傳得沸沸揚揚,他本該封槍避禍,可常寶民的話太打臉,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把庫房開啟!”

趙三咬著牙吩咐,手下趕緊開啟槍櫃,裡麵的家夥讓吳立新都嚇一跳——長短槍擺了一排,子彈箱堆得像小山,後來出事時才查出,這槍櫃裡藏著二十多萬發子彈,簡直是個小型軍火庫。

“你們幾個,人手一把!”

趙三發話,兄弟們拿槍的拿槍,握刀的握刀,一個個摩拳擦掌,跟要去烏克蘭打仗的雇傭兵似的。

吳立新這才意識到問題嚴重——三哥是真要動殺心了,連壓箱底的家夥都亮出來了,他知道這功夫勸也沒用,三哥上頭了!

“出發!鐵北塞外夜總會!”

趙三一揮手,車隊浩浩蕩蕩往凱旋路開,車燈光柱劃破夜空,在寂靜的街道上格外紮眼!

而塞外夜總會裡,常寶民還不知道大禍臨頭。

他跟常寶衛摟著小姐喝得正嗨,嘴裡還唸叨著:“趙三?他敢來?來了我照樣給他打哭!吳立新?那慫貨也配跟我叫板?”

兄弟們跟著起鬨,包房裡煙霧繚繞,音樂震得牆皮都顫。

誰都沒注意,外麵街道上的車越來越多,黑暗裡藏著的刀光槍影,正一步步逼近!

趙三的車隊很快到了凱旋路,離塞外夜總會還有百米遠就停了下來。

趙三推開車門,手裡攥著一把五連子,衝後麵擺擺手:“都精神點!進去先把常寶民給我揪出來!彆他媽讓他跑了!”

兄弟們紛紛下車,手裡的家夥在夜色裡閃著寒光,腳步踏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這場由麵子引發的罵戰,終於要在鐵北的夜色裡,用最原始也最慘烈的方式了結——江湖恩怨,從來都是這樣,一旦動了真火,就再難回頭!

趙三的車隊浩浩蕩蕩,幾十輛車從南關一路排到人民廣場,車燈連成長龍,“呱呱”地開到塞外夜總會門口。

這地方是郝樹春的場子,他跟常寶民關係向來不錯,老七他們正趴在吧檯打撲克,春哥則帶著黃金英這幫“大姐”在裡屋打麻將,“劈裡啪啦”扒拉著牌,玩得正嗨。

“操,門口咋來這麼多人?”

老七抬頭一看,瞬間傻了眼——黑壓壓的人群手裡都拎著家夥,刀光在路燈下閃得嚇人。

沒等他反應過來,趙三已經推門進來了,大背頭梳得一絲不苟,大金錶在燈光下晃眼,身後跟著的小弟個個凶神惡煞,手裡的長槍短炮看得人腿肚子轉筋。

“三哥?你咋來了?”

老七趕緊站起來,手不自覺地摸向身後,想給常寶民報信。

趙三斜了他一眼,語氣冰冷:“我找常寶民,跟你沒關係!”

老七哪敢攔,眼睜睜看著趙三帶人往裡衝,趕緊朝裡屋使眼色,可打麻將的春哥他們還沒明白咋回事,剛想動,就被小弟們拉住了。

“誰啊?”

常寶民在包房裡正摟著妞唱《知心愛人》,聽見踹門聲不耐煩地回頭,隻見趙三“哐當”一腳踢開包房

門,身後跟著一群拿家夥的兄弟。

小妞們嚇得尖叫著躲到沙發角落,常寶民卻沒當回事,還嬉皮笑臉地歪在沙發上:“紅林三哥,咋還真來揍我了?多大點事兒啊,至於嗎?”

趙三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他跟前,眼神狠戾得像要吃人:“常寶民,還有心思唱歌?我要是你,現在就找個坑把自己埋了!”

常寶民身邊的兄弟也站了起來,雖然看到對方拿了槍,但仗著酒勁沒慫,有人還罵了句:“趙傻逼,拿槍咋了?嚇唬誰呢!”

常寶民更是故意刺激他,嗓門比誰都大:“趙三,彆跟我裝長春大哥!小賢在世時扒拉你腦袋,你敢吱聲?張紅岩的皮鞋你擦過沒?方山東把你光腚綁大樹上揍半夜,你哭沒哭?你小舅子扇你大嘴巴子,你不也笑嘻嘻接著?”

他拍著大腿笑,“你那大飛腳不是踢得高嗎?今天踢一個我看看!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踢啊!”

這話戳得趙三臉通紅,連耳根子都燒了起來。

老七他們在旁邊看得直咧嘴,這要是真這麼被當眾羞辱,趙三以後就彆在長春混了。

“操你媽!”

趙三徹底爆發了,猛地一回手,吳立新立馬遞過一把五連子。

趙三攥著槍指著常寶民,手指扣在扳機上:“常寶民,你他媽再說一句?”

常寶民酒瞬間醒了大半,但嘴上還硬:“咋的?你敢開槍?在郝樹春的場子動槍,你不想混了?”

他身邊的兄弟也往前湊了湊,包房裡的空氣凝固得像冰塊,誰都知道,下一秒可能就血流成河。

趙三的手在抖,不是怕,是氣的——混了這麼多年,還沒人敢這麼當眾打他的臉。

“三哥,彆衝動!”

吳立新趕緊勸,“崩了他咱也得進去!”

趙三沒理他,眼睛死死盯著常寶民:“我最後問你,服不服?”

常寶民梗著脖子:“不服!你趙三就是個一打就哭的孬種!”

這話剛說完,趙三猛地抬起槍托,“哐”的一聲砸在常寶民腦袋上——血瞬間流了下來,順著他的臉滴在襯衫上。

“啊!”

常寶民疼得嘶吼一聲,身邊兄弟立馬抄起鋼管就往上衝。

“給我打!”

趙三怒吼一聲,包房裡瞬間亂成一鍋粥,槍聲、慘叫聲、玻璃破碎聲混在一起。

老七他們嚇得縮在牆角,誰也不敢上前——這場由麵子引發的火拚,終究還是見了血!

趙三這輩子動槍的次數屈指可數:第一次是打長春小賢的拜把子兄弟劉大悶頭,在延吉拆遷時崩了對方的腿;第二次是收拾小瘋狗王誌,把他腿打折了;這第三次,槍口就對準了常寶民。

他氣得渾身發抖,攥著槍指著常寶民的腦袋,咬著牙罵:“你再跟我說一遍?敢埋汰我?你三哥火東賢活著的時候,見了我都得喊一聲‘紅林三哥’,你算個啥?十年前你還在懶子磨門檻學混社會,嘴毛沒長全呢,你敢跟我叫板?”

他喘著粗氣,槍口又往前頂了頂:“今天你給我道個歉,看在你死去的大哥火東賢份上——我跟小賢是兄弟,他的把兄弟我不為難。但你要是再嘴硬,我今天就把你扔在這兒!”

常寶民被槍口指著腦袋,酒徹底醒了,卻梗著脖子不肯服軟:“趙三,你少拿火東賢壓我!你就是個一打就哭的貨,趁我沒出手,趕緊哭著滾出去!你道個歉,我還能饒了你!”

旁邊的老七一看趙三眼都紅了,趕緊上來拉:“三哥三哥!彆衝動!這是我家場子,打死人不好收場啊!”

趙三一把甩開他:“滾開!今天誰拉都不好使!”

老七急得使勁扳他的胳膊,兩人拉扯間,“哐”的一聲槍響了!子彈擦著常寶民的頭皮飛過去,打在牆上炸開個窟窿,牆灰簌簌往下掉。

這一槍把所有人都嚇懵了。常寶民的臉瞬間白了,但嘴上還硬:“老七,你彆跟他唱雙簧!有能耐讓他朝這兒打!”

他拍著自己的胸口,“朝腿打都算你慫!”

趙三被徹底激怒了,甩開老七就往前衝,常寶民的兄弟想上來幫忙,卻被吳立新他們用槍支著動彈不得。

“操你媽!跟我叫板是吧!”

趙三罵著,抓起桌上的啤酒瓶就朝常寶民頭上砸去,“啪”的一聲,瓶子粉碎,啤酒混著血順著常寶民的臉往下淌。

他還不解氣,又抄起一個瓶子砸過去:“再叫號!我讓你叫號!”又一瓶子狠狠砸下去!

常寶民被砸得暈頭轉向,卻還在吼:“趙三你敢打死我嗎?有能耐你開槍,你敢開槍你就完了!”

他這話讓趙三心裡咯噔一下,倒是提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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