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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城江湖往事之趙三 第348章 硬茬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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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按規矩,不認識人的話,兩萬真不算少了,一般也就給三兩千;認識人的話,找個硬關係,三五萬、甚至十萬都能要出來,可胡繼勇沒這門路啊。

他瞅著桌上的兩萬塊錢,心裡罵:操你媽,這也太黑了!但再看看老六身邊那幫人,一個個揣著刀、齜牙咧嘴的,真敢揍他,隻能認了。

“六哥,那謝了。我知道你兄弟多、開銷大,兩萬不少了。”他拿起錢,強裝客氣。

“拿回去吧,彆人輸這麼多,我都不給呢。”老六擺了擺手。

胡繼勇拿著錢回家,心裡直打鼓——這哪交得上差?

果然,回到家裡,他爸一上來就問:“房子看沒看?定金交沒交?”

胡繼勇不敢瞞,耷拉著腦袋說:“爸,我、我玩遊戲輸了,沒錢買房了……”

“啊?你說什麼?打遊戲輸了?輸多少?”他爸眼睛瞪的牛眼珠子那麼大。

胡繼勇不敢抬頭看他爸,嘟囔著說:

“二十多萬全輸了......”

他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啥?二十多萬都輸了?”

胡繼勇哆哆嗦嗦地說:

“沒有,我、我又要回來了兩萬,我......”

“操你媽的!”他爸一聽就炸了,上去“叭叭”一頓揍,那是巴掌撇子加腳踢,都上來了,打得他“嗚嗷”直叫喚!

胡繼勇被他爸那大嘴巴子扇得直懵圈,“撲通”一聲就跪下了:“爸!我這輩子再也不碰那破機器了!爸,彆打了,我受不了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他爸又抽出自己紮的大皮帶,“我和你媽省吃儉用容易嗎?給你攢點錢,想讓你買房子說媳婦,你、你他媽出去打遊戲都輸了?”

手裡的大皮帶“嗖嗖”抽在身上,打得他渾身火辣辣地疼,骨頭都像要裂了似的,嘴裡不停求饒:“爸,爸,我真不玩了!再也不玩了!”

他爸看著兒子快扛不住了,這才喘著粗氣停了手,一屁股坐在炕沿上直罵:“你個敗家玩意兒!那是老子攢了十年的血汗錢!”

這時候胡老二聽到訊息趕了過來,趕緊把大哥拉開。

在吉林市嶽山路、黑沙嶺這一帶,老胡家是大姓,胡老大、胡老二一直到胡老六,哥六個在當地也算有點人望。

胡老大開著個小缸窯,平時掙點辛苦錢,這會兒急得直轉圈:“這北極光遊戲城就是坑人!繼勇那二十多萬是結婚的老婆本,就這麼輸沒了,才往回要了兩萬,這哪夠啊!”

胡老二開了家小飯店,見大哥急得上火,出主意道:“老大,要不找咱家老六吧?他在社會上混,當地有點門路,說不定能管用。”

胡老大趕緊摸出手機給胡老六打電話,剛接通就喊:“老六!你大侄子出事了!在吉林市北極光遊戲城輸了二十多萬,結婚錢全輸沒了!找老闆要就給了兩萬,那破地方就是騙人的!你那邊認識人不?快想想辦法!”

胡老六在那頭琢磨了半天:“這事兒……要不找我妹夫張老四吧?他現在在龍潭區混得挺硬,有錢有勢的。”

張老四叫張永福,是胡老六的叔輩妹夫,雖說不是親的,但關係處得鐵,在龍潭區熱電小區那邊住,算得上當地的“能人”。

早年修高速路過他家地盤,他張口就要一點二個億的補償款,政府想繞道,他直接放話:“敢繞道以後就彆想從我這兒過!”最後政府沒轍,還真給他漲了補償,這事兒在當地傳得沸沸揚揚。

他不光搞養殖、做水產,在社會上也吃得開,算是鋼窯一帶的“一把大哥”。

“行!那咱現在就去找他!”胡老大趕緊應著,帶著胡老二和胡繼勇,開著胡老六那輛捷達就往龍潭區趕。

這捷達還是之前跟高大平乾仗時開的,當年胡老六拿家夥事兒打得挺猛,在當地也算有點名氣。

黑天半夜的,三人摸到熱電小區張永福家樓下,胡老六上前“砰砰”砸門:“老四!開門!我是老六!”

門“吱呀”一聲開了,張永福穿著睡衣探出頭:“這大半夜的咋來了?出啥事兒了?”

胡老六趕緊把人往屋裡讓:“老四,你表弟繼勇出事了!在北極光遊戲城把二十多萬結婚錢全輸了,找老闆要就給了兩萬,那地方太黑了!咱在缸窯說話好使,可吉林市這邊不熟啊,你給想想辦法,哪怕多要回點也行啊!自家親戚,你得幫這個忙!”

張永福一聽,眉頭皺了起來,倒了杯熱水遞過去:“北極光?沙老六開的那個?那小子在北極一帶挺橫……行,我知道了,這事兒我給你問問。你們先坐著,我想想轍。”

那張四兒坐在那想了想,拍著胸脯說:“這事兒你們找老四就對了!咱他媽自己家人,錢必須要回來!那破機器都是騙人的,程式早讓人調過了,還有遙控器操控,純純坑錢玩意兒!”

他問清了是在北極光遊戲城,玩老虎機輸的,擺擺手說:“回去吧,這兩天我就給你們辦,不用怕!”

胡老大他們一看有戲,趕緊點頭道謝,心裡盼著這張老四能真把錢要回來。

遊戲廳這行當就兩種人開:要麼是社會人兒,要麼是“阿sir”找小弟代持、自己當幕後老闆,反正都是黑白兩道通吃的主兒。

第二天張四兒就打招呼打聽,沒一會兒社會上的兄弟就反饋回來了:“四哥,北極光那遊戲城是黑沙嶺的沙老六開的,就那沙雲濤!”

張四兒一聽就明白了——沙老六他知道,倆人不熟,但聽說這小子挺“惡道”,一般人不給麵,連吉林市的老社會兒他都敢不放在眼裡。

兩千零二年的沙老六確實混得牛逼了,在北極那一帶說一不二。

張四兒原本還想找社會人溝通溝通,讓他給個麵子退點錢,可轉念一想:“操他媽黑社會辦事兒講啥規矩?要賬就得有態度!”

他立馬喊兄弟:“下午集合!拿上刀槍棍棒,開著手扶拖拉機、三驢子,我親自去!人多帶點,彆他媽讓人小瞧了!”

張四兒辦事兒向來嘁哩喀喳,不愛磨嘰找人說和,尤其在缸窯他早就是一霸,習慣了硬來。

沒多大一會兒,院子裡就停滿了車——冒黑煙的三驢子“噠噠噠”響,還裝了兩車人;兩輛麵包車也塞得滿滿當當,四車人加起來得有四十來號。

下午兩點多,車隊浩浩蕩蕩往北極光趕,三驢子開得賊快,六七十邁,黑煙一路飄;麵包車緊隨其後,“哐當哐當”地跟著。

到了遊戲城門口,車“嘎”地一停,張四兒率先從車上下來。

這小子長了張典型的惡霸臉:鞋拔子臉倒長著,挺長一個大下巴撅撅著,挺大個眼珠子冒冒著,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瞅著就他媽像壞人,往那兒一站自帶凶氣。

後麵的兄弟“劈裡啪啦”往下跳,有拿鐮刀、鋼管的,有扛著五連子、老鑽管的,小刺兒刺兒彆在腰上,叮當亂響,一眼望去全是殺氣。

這時候正是夏天,遊戲廳裡人正多,一樓全是小孩兒圍著機器玩,聽見外麵動靜都往外瞅。

一看門口烏泱泱站了四十來號人,手裡還都拎著家夥,頓時炸了鍋:“我操,這啥情況?”

屋裡的人不管是玩遊戲的還是服務員,全停下手裡的活兒,一個個探頭探腦往門外看,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張四兒叼著煙,衝身後兄弟撇撇嘴:“進去看看!不給錢就給我砸!往死裡砸!”

說著率先邁步往裡闖,身後的兄弟“呼啦”一下跟上去,遊戲廳裡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連機器的“噔噔”聲都弱了半截。

吧檯的小峰早注意到樓下不對勁了——一樓遊戲廳突然安靜下來,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二樓是檯球廳和辦公室,他扒著欄杆往下一瞅,心裡“咯噔”一下。

張老四沒直接進一樓,自己一個人往樓梯上走,到台階半截停下喊:“沙老六在不在?”

小峰趕緊應:“大哥,我六哥沒在家,你有啥事兒?”

“我啥事兒?”張老四眼一瞪,“我表弟在你家雞巴遊戲廳輸錢了!彆的不說,把剩下的錢給我拿回來就完了!”

小峰也是沙老六的核心兄弟,跟老六混的大多是回族兄弟,打仗賊猛,當年連新疆幫都沒怵過。

他瞅著樓下烏泱泱的人,心裡有數:“輸錢往回要是吧?但我六哥沒在,你彆雞巴跟我廢話!”

“你看我身後這幫人,外麵那車看見沒?都是我帶來的!”張老四往樓下撇撇嘴,“趕緊給你六哥打電話,讓他麻溜回來談,彆等我動手!”

小峰掂量掂量,屋裡就七八個小弟,真打起來肯定扛不住,嘴上卻硬:“行,等會兒,我給我六哥打電話。你怎麼稱呼?”

“缸窯的張老四!你就跟他說,我帶人來要錢了!”

小峰不敢耽誤,“叭叭叭”就把電話撥給了沙老六。

這會兒老六正在北極街的火鍋城串店呢,要麼跟人吹牛逼,要麼就撅著屁股打檯球——他打球愛較真,誰敢贏他錢,晚上指定找碴揍人,這會兒正“梆梆”懟球呢,打得還挺準。

電話一響,老六接起來不耐煩地問:“風啊,咋的了?”

“六哥,樓下呼呼啦啦來了不少人,倆三驢子冒黑煙,還有麵包車,三十來號人,手裡都拎著鎬把、尖鍬、鐮刀啥的!”小峰語速飛快,“找你的,說是他表弟輸錢了……”

“找我的?”老六皺眉,“彆廢話,把電話給他!”

電話那頭傳來個粗嗓門:“兄弟是沙老六?是不是沙雲濤?”

老六最煩不熟的人叫他“兄弟”,聽這動靜更火:“你他媽誰呀?剛才大呼小叫喊老六的就是你?”

“我姓張,張永福,缸窯的!”對方哼了一聲,“道上的都叫我四哥,你歲數比我小,叫聲四哥,咱好好嘮事兒。”

“叫雞毛四哥!有屁快放!”老六直接懟回去。

“那我就撈乾的嘮!”張老四也火了,“我表弟在你家遊戲廳,一個月輸了二十多萬,你就給拿回兩萬?太黑了吧!我明著說,剩下的二十萬,一分不差給我拿回來!少一分,我就把你店砸了!我帶的人不算多,但砸你這破店綽綽有餘!”

“跟誰倆呢?”老六也不含糊,“我開的是遊戲廳,不是慈善堂!願賭服輸懂不懂?他輸二十二萬,我沒找人坑他,還主動給了兩萬,夠講究了!你讓我一分不差全拿回去?這不扯犢子呢嗎?說破天也沒這道理!”

“我他媽黑社會,跟你講雞毛道理!”張老四罵道,“我就問你,拿不拿?不拿我現在就開砸!你當我是瓜娃子呢?”

“拿你媽個逼!”老六直接掛了電話,“哐當”一聲把手機摔在檯球桌上。

老六“哐當”摔了手機,衝旁邊兄弟喊:“彆玩了!回家!操你媽出事了!”

沙老六在遊戲廳平時就留七八個兄弟盯場,真要打仗召集兄弟,最快也就能找五六十人——咱不吹牛逼,他跟北京那些一打仗就來三五百人的大哥沒法比。

這會兒檯球廳就七八個兄弟,一聽出事了,趕緊抄起家夥事兒,跟著老六開車往遊戲城趕。

電話那頭的張老四見沙老六掛了電話,轉頭瞪著小峰:“敢掛我電話,你六哥不拿我當回事兒是吧?”

小峰心裡知道,這架指定躲不過了——沙老六的兄弟沒一個慫包,全是能打的硬茬,真應了那句“大將猛一窩,熊將慫一窩”。

他瞅著張老四要動手,抄起吧檯後麵的酒瓶子就往張老四頭上掄:“操你媽的逼逼啥!”

張老四反應快,一歪頭躲開了,伸手就把小峰從吧檯裡薅了出來:“還敢動手?給我砸!”

門外的兄弟早憋不住了,這幫農村出來的漢子,乾活練得一身力氣,混社會打仗更猛,掄著管鍬“啪啪啪”就把玻璃砸稀碎。

四十來號人“呼啦”一下衝進遊戲廳,鐮刀、鎬把掄得跟風車似的,屋裡頓時“劈裡啪啦”一陣亂響,眨眼之間整個一樓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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