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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城江湖往事之趙三 第377章 結下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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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頭的貨車司機是曲剛公司的老司機,姓王,這趟活兒他領著頭,心裡還琢磨著:“送完這趟貨,能掙好幾百,回去給媳婦買件衣服,再買兩斤排骨燉燉。”

他正跟著收音機裡的歌哼“我們都有一個家,名字叫中國”,突然看見前麵有手電晃,還聽見有人喊停車,趕緊踩了刹車,後麵的四輛貨車也跟著“吱呀”一聲停下,車身還往前滑了一點才穩住。

王司機降下車窗,探出頭來,有點不耐煩地問:“咋了?這國道不讓走啊?我們是送貨物的,有正經手續!”

躲在樹後頭的兄弟立馬圍上來,手裡的鋼管指著駕駛室:“少廢話!讓你停你就停!下來!都給我下來!”

頭車一停,後麵四輛大貨車也跟著“吱呀”踩了刹車,司機們都探著頭往前瞅,不知道前頭出了啥事兒。

二誌的兄弟立馬衝到頭車駕駛室旁邊,“哐哐”敲著車門:“熄火!趕緊把火熄了!”

那領頭的王司機常年跑長途,見多識廣,一瞅這陣仗——二三十號人拿著片刀鋼管,黑燈瞎火堵在路口,心裡立馬門兒清:這是遇上攔道的了!

但他沒慌,常年跑夜路的都有經驗,他慢慢把車窗往下搖,就留了兩指寬的縫兒,既夠說話,又防著有人伸手進來,更彆想開門。

二誌的兄弟見他隻搖開一點車窗,立馬急了:“把窗戶全搖下來!磨磨唧唧乾啥呢?”

王司機陪著笑:“哥們兒,有話好好說,這大半夜的,你們這是啥事兒啊?咱就是拉貨的,沒招惹誰啊。”

“少廢話!問你啥答啥!”兄弟把鋼管往車門上一杵,“你們從哪兒來?車裡拉的啥?是不是交通管製的貨?我看你們怎麼不地道,就是流氓吧?啊?說,啥部門的啊?”

王司機一聽這話,更確定是攔道的,趕緊說:“大哥,咱不是什麼交通管製的貨,就是普通拉腳的,從吉林來,往榆樹電網送點貨,有正經事兒……”

“正經事兒?我看是不正經的事兒!”兄弟打斷他,“把車後箱開啟!讓我們瞅瞅拉的啥!彆逼我們砸車!”

王司機瞅瞅周圍的人,個個手裡都有家夥,知道不下車不行了——真要是把人惹急了,車被砸了更麻煩。再說了,本就是普通的貨物,也不怕他查,他跟後麵幾個司機通了氣,幾個人才慢慢開啟車門下來,手裡還攥著車鑰匙,顯得有點緊張。

其實這幾個司機心裡也有底:那時候拉貨不像現在,法律管得嚴,必須原封不動送到地方,出了岔子得包賠;那時候就掙個拉腳錢,一趟三百來塊,也沒簽合同,貨好不好跟他們關係不大,真出事兒了大不了跑。

二誌的兄弟押著幾個司機去開後箱,黑燈瞎火的,拿強光手電一照——消防水袋是白的,消防水槍是銀的,反光得很,一眼就能認出來。

那兄弟立馬回頭喊:“二哥!就是這貨!全是消防器材!”

這時候二誌才懶洋洋地從賓士車上下來,伸了個懶腰,慢騰騰走到後箱跟前,拿過手電往裡一照,謔,五大車裝得滿滿當當,滅火器、消防水袋、還有小的消防水箱,一眼就瞅出是華旗公司的貨。

他瞥了眼王司機:“從吉林來的?送榆樹電網的?”

王司機趕緊點頭:“對對對,大哥,就是電網訂的貨,我們就是幫忙拉過來……”

“行了,不用跟我扯這些。”二誌擺擺手,“你們上一邊歇著去,我們在這兒辦點事兒,一會兒就放你們走,不難為你們。”

幾個司機麵麵相覷,也不敢多問,隻能縮在路邊,看著二誌的兄弟圍著貨車轉來轉去。

沒一會兒,二誌讓身邊的兄弟掏出一遝現金,數了五遝出來,遞到王司機跟前:“一人五百,拿著。這趟運費我們給了,貨的事兒跟你們沒關係了,一會兒我們弄完,你們直接開車走就行。”

王司機趕緊擺手:“大哥,這錢我們不能要……”

“讓你拿著就拿著!”二誌的兄弟把錢塞到他手裡,“養家餬口不容易,這錢夠你們再跑兩趟了,回去彆他媽多嘴就行。”

王司機攥著錢,也不敢再說啥,隻能跟其他幾個司機蹲在路邊,眼睜睜看著二誌的兄弟開始在自己的車上胡來。

那幾個貨車司機拿著錢,心裡的石頭一下子落了地——原本以為遇上劫道的得捱揍,沒想到還能拿到五百塊“補助”,一個個蹲在路邊的小石墩上,點著煙嘮開了。

“這大哥們還挺講究,沒白攔咱!”

“可不是嘛,一會兒咱就跟華旗公司說,半道遇上土匪了,貨被搶了,被霍霍了,跟咱沒關係!”

“對!老闆願意咋地咋地,咱掙著錢就行!”

幾個人正嘮著,就看見二誌衝手下兄弟擺了擺手。

兄弟們立馬拎著砍刀,一擁而上,一個人負責一輛貨車,爬上車鬥就開始霍霍貨——他們不搶,就專門毀東西。

那消防水袋外層是布織的,裡頭是膠皮的,兄弟們拿著刀“哢哢”往下砍,專挑水袋中間砍。

要知道,一根消防水袋最短也得五十米,攔腰一砍就成了兩段,短的根本沒法用;長的兩百米水袋,砍成幾截更是廢了。沒一會兒,五輛車的水袋就被砍得亂七八糟,有的還被拽出來扔在地上,拿鋼管杵得全是窟窿。

不光是水袋,連箱子裡的滅火器也沒放過——有的被踹倒,有的閥門被砸歪,表麵看著就沒法用了。

就這麼霍霍了十多分鐘,一個兄弟跳下車喊:“二哥,完事了!”

二誌瞥了眼被糟蹋得不成樣的貨,點了點頭:“走,上車!”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開著車走了,隻留下滿地狼藉和五個傻眼的司機。

等二誌他們走遠了,幾個司機纔敢湊過去看。

有個膽小的司機慌了:“王哥,這貨都被霍霍成這樣了,咱咋跟華旗公司交差啊?”

領頭的王司機啐了口煙蒂:“交啥差?就說半道遇上土匪了!刀架脖子、槍頂腦袋,咱敢攔嗎?再說人家還給了咱五百塊錢,到時候就說咱也是受害者,跟咱沒關係!”

其他司機一聽,都點頭稱是:“對!就這麼說,咱不擔責任!”

王司機趕緊掏出手機,給華旗公司的李經理打了過去,語氣裡滿是慌張:“李經理!出事了!貨沒送到!”

電話那頭的李經理愣了:“咋回事?按說早該到了啊!”

“哎,我們都到榆樹白旗那邊的大坡了,眼看就要到榆樹了,結果半道上遇上一夥社會人!拿著刀槍棍棒的,把我們攔下了!”

王司機添油加醋地說,“他們也不知道是啥有關部門,上來就霍霍咱的貨,把消防水袋全砍折了,滅火器也砸了!還拿槍頂我們腦袋,我們誰敢攔啊!”

“沒搶貨?就霍霍了?”李經理急了,“知道是誰乾的不?”

“不知道啊!人家沒留名,我們也不敢問!”王司機哭喪著臉,“李經理,這貨現在咋整啊?是拉回吉林,還是送過去啊?”

李經理氣得罵了句臟話,掛了電話就給曲剛打。

這會兒曲剛正在“張老二”的澡堂泡澡——他自己有家紅帆船夜總會,能洗澡也能玩,但他就愛來張老二這兒,圖個清靜。

曲剛接起電話,語氣還挺悠閒:“咋了李經理?貨送到了?”

“送個屁!出事了!”李經理急得聲音都變了,“咱拉到榆樹的消防器材,半道被人截了!那幫人沒搶貨,專門霍霍東西,水袋全給砍了,滅火器也砸了!司機說對方拿著刀槍,不敢攔!”

曲剛一聽,泡澡的心思全沒了,“噌”地一下坐起來,語氣瞬間冷了:“誰乾的?查著沒?”

“司機說不認識,是一夥社會分子!”李經理說,“電網那邊還等著要樣品呢,這咋整啊?”

曲剛攥著手機,指節都泛白了——不用想,沒彆人,肯定是榆樹那個二誌乾的!

他咬著牙罵了句:“操!這二誌是真敢乾!行,你先讓司機把貨拉回公司,我這就過去!”

掛了電話,曲剛立馬從浴池裡出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喊手下兄弟:“備車!去公司!媽的,跟我玩陰的,我讓他付出代價!”

曲剛掛了李經理的電話,氣得是一佛出世,二佛昇天,腦子裡“嗡嗡”的,前幾天二誌那通威脅電話立馬冒了出來——不用想,肯定是這小子乾的!

他強壓著火氣,又給李經理回了過去:“你讓司機把貨拉回公司,連夜清點,能修的修,水袋能接的接,實在用不了的就淘汰,先湊一批能用的樣品出來。我現在給榆樹電網的老總打電話,跟他說說情況,爭取寬限兩天,彆耽誤了合同上的交貨期——要是違約被起訴,咱損失更大!”

“好嘞剛哥!我這就安排人清點!”李經理趕緊應下。

沒一個鐘頭,五輛大貨車就開回了華旗公司大院。

曲剛讓人把院裡的大燈全開啟,幾十號人連夜卸車清點——水袋被砍得一截截的,有的還被戳了窟窿,滅火器閥門歪的歪、裂的裂,隻要有一點損壞的,全算報廢。

忙到後半夜,清點結果出來了:光報廢的消防水袋就有一百多盤,直接經濟損失二十來萬。

李經理拿著清單找到曲剛,臉色發白:“剛哥,損失統計出來了,二十萬出頭,主要是水袋廢得太多……”

“知道了。”曲剛捏著清單,指節都攥得發白——他身價幾億到幾十億,二十萬不算啥,但這口氣咽不下!這不是錢的事兒,是二誌在明著打他的臉!

他再也按捺不住火氣,翻出手機裡存的二誌號碼——前幾天二誌打電話時他存了來電顯示,這會兒直接撥了過去。

那邊二誌正跟幾個兄弟在歌廳喝酒,摟著陪唱的,喝得正嗨,手機一響,一看是陌生號,接起來還帶著酒氣:“誰呀?”

“二誌兄弟,我是吉林市華旗公司的曲剛。”曲剛的聲音冷得像冰。

二誌一聽“曲剛”倆字,立馬樂了,故意裝糊塗:“哎呀,曲剛啊!咋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有事啊?”

“有事?你揣著明白裝糊塗!”曲剛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我問你,今天我拉往榆樹電網的消防器材,是不是你讓人在半道攔了?還把貨全給霍霍了?”

二誌“嗤”了一聲,故意拉長了語調:“霍霍你貨?我沒聽說啊!可能是我手下兄弟乾的吧?我回頭問問他們啊!”

“你放屁!”曲剛氣得罵街,“彆跟我來這套!就是你乾的!我不管,這活兒是榆樹電網老總找的我,我現在可以不乾,但你把我水袋砍了,得賠我損失!我清點了,直接損失二十萬,你給我賠錢,再給我道歉,這事兒就算了!”

“賠你錢?給你道歉?憑啥呀?”二誌的聲音裡滿是挑釁,“曲剛,你彆忘了,警察破案、法院判案都得講證據,你有啥證據證明是我乾的?拿不出證據,就彆在這兒瞎嚷嚷!”

“你跟我玩埋汰的!耍臭無賴是不是?”曲剛氣得手都抖了,“二誌,玩社會最低端的就是你這樣,敢乾不敢認!你以為你在榆樹牛逼,我在吉林市就收拾不了你?”

二誌哈哈大笑:“收拾我?你不服就來榆樹啊!你不是挺能嗎?來試試!榆樹的‘榆樹皮難扒”你聽過沒?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扒我這‘榆樹皮’!”

“好!你等著!”曲剛咬著牙,“我不收拾你,我就不叫曲剛!你給我等著,這事兒沒完!”

“沒完就沒完!我等著你!多大能耐我都接著!”二誌說完,“啪”地掛了電話,衝身邊的兄弟舉著酒杯:“來!喝酒!讓那曲剛折騰去,在榆樹,他翻不了天!”

電話那頭的曲剛,把手機狠狠摔在桌上,臉色鐵青——這口氣,他咽不下!

在吉林,他這幾年他順風順水,黑道白道都整的挺明白,身上還有個什麼代表跟著,那也是狂妄的很呢!

現在這樣的癟子他哪能吃?跟二誌的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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