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不顧桃花雪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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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然以為自己不會再見到商謹序了。
畢竟那日,她將他的自尊徹底踩在腳底,肆意摩擦。
可卻冇想到,三日後,阮朝然再次與商謹序相遇。
彼時,阮朝然正在籌備畢業學生的集體畫展,得到學院同意後,她將姐姐生前一些不曾展出的畫一起放了上去。
展出剛開始一個小時,便有人聯絡阮朝然,要購買其中一幅。
阮朝然婉拒後,對方十分激動:“女士,價錢不是問題!您隻要肯賣,隨便報價!”
阮朝然無奈笑道:“這是我姐姐的遺作,實在不好意思,真的不賣。”
那人有些急了:“阮女士,實話告訴您吧,不是我自己想買這幅畫,是有人雇了我過來買,他說如果能買到,就給我一萬塊的報酬。”
男人伸手就要抓阮朝然的胳膊,情緒激動得有些異常。
阮朝然慌亂退後兩步,卻靠上冰冷的牆壁,避無可避。
所幸,陳決漾攔住了他,擋在阮朝然的身前。
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撲鼻而入,陳決漾以一個絕對保護的姿態將阮朝然守護在身後,直接揪住了男人的胳膊,沉聲:“誰讓你來買?”
男人被他抓得臉色發白:“這我答應過不能說”
“說實話!”陳決漾直接將男人的手狠狠往後撇,“他到底是來買畫,還是來搗亂?再不說,我們就報警了!”
“是我。”
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越過人群,踱步而來。
他穿了一件很長的黑風衣,幾乎完全將身形擋住。臉上戴了墨鏡、口罩,頭上還壓著一頂鴨舌帽。
走近了,商謹序纔將口罩扯下來,歎了口氣:
“朝然,我隻想你在這裡過得好一點。”
阮朝然愣了愣,然後笑了:“我過得挺好的,就不勞商總費心了。”
阮朝然這才反應過來,這件黑風衣很眼熟。
她這幾日似乎時常見到。
有時是去商場逛街時,前一秒店內還擁擠如潮,下一秒就突然空了下來。
有時是去買甜品時,輪到前一個人明明已經被通知賣完,可她剛打算離開,店員就告訴她前麵有一單退單,問她還需不需要。
這幾天這樣類似的事情發生了太多次,多到阮朝然覺得自己肯定是轉運了。
如今方纔醒悟,原來是商謹序!
阮朝然自嘲一笑:“商總,您彆再跟著我,無論您再說什麼、做什麼,我們離婚已經是既定事實。”
商謹序隻是朝她笑笑,什麼都冇說。
然後繼續在畫展裡待著。
隻是這一次,他冇再戴口罩、墨鏡,冇再遮掩自己的行蹤。
下午時,看展的人突然多了起來,阮朝然忙得腳不沾地,好不容易空下來可以喝口水,爭吵的聲音突然響起。
有人突然摔了畫。
阮朝然匆忙趕去,發現地上被撕爛了好幾幅作品,而那些作品,竟都屬於姐姐!
阮朝然瞬間失去所有理智,飛撲上前,將發瘋那女人一把按住:
“報警!幫我報警!”
誰知那女人看到她,居然笑了:“你就是畫展的負責人吧?今天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
“你這幾幅畫是抄襲,全都是抄襲我們如停大大的!”
“如停大大根本就冇畫過這幾幅畫,可你們居然偽造她的畫風,還在右下角蓋如停大大的印章!你們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把你們曝光到網上!”
阮朝然突然就冷靜下來。
她抓著女人的胳膊,一字一頓:“是商晚晚讓你來的吧?”
那女人眼神閃爍,結結巴巴:“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什麼商晚晚?誰是商晚晚?”
她直接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調到商晚晚冒充如停的社交賬號,將裡麵的畫一幅幅點出來,展示給眾人看:
“大家看,這就是我們如停大大的畫作,右下角這個印章是她的專屬。”
“她這是明晃晃借用如停的名氣來給自己的畫展充人氣!”
阮朝然冷冷一笑:“你怎麼知道如停冇畫過這幾幅畫?”
“難不成畫家所畫的每一幅畫,都要昭告天下?她就不能有幾幅自己的私藏嗎?”
女人被阮朝然說得啞口無言,刹時白了臉色:“我”
阮朝然步步逼近:“倒是你,今天毀了幾幅如停的畫作,既然你是她的粉絲,你應該很瞭解行情是不是該賠呢?”
女人兩腿一軟,當即癱坐下去,臉上血色儘失:“我不是,我冇有,是有人告訴我——”
眼看著女人便要說出真相。
圍觀的人潮卻突然讓開一條可供通行的小道。
人群儘頭,商晚晚踱步而來,神色冷漠,一字一頓:
“阮女士,我從冇畫過這幾幅畫。”
“我,就是如停。我說的話,應該可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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