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不解離人語 004
紀芸白僵在那裡,心裡忽然騰起一股極端的荒謬感。
她知道這些人說的伴侶證,那是猶他州的結婚證,不受國內法律認可。
而盛明岸去年三月說要去美國出差,將近兩個月纔回來。
所以那個時候,他就是和楚秋研領證的。
想到這裡,寒意從紀芸白的腳底往上湧,連呼吸都帶著刺痛。
她顫著手拿出手機,直接將盛明岸的電話、微信全部拉黑,毅然轉身離開。
回到卡座後,紀芸白再也忍不住,仰頭一杯又一杯的往嘴裡灌著酒。
辛辣的酒液嗆得她止不住的咳嗽,她卻好似感覺不到。
許欣儀隻當她是為了盛明岸出軌傷神,也沒有阻止。
最後,紀芸白醉倒在沙發上,許欣儀歎了一口氣,過去扶起她。
“好了,我送你回家。”
‘回家’兩個字,讓紀芸白勉強睜開眼:“不,不回家。”
“欣儀,我不想回去,我不打擾你……我要去酒店……”
說完,她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紀芸白再醒來,是被一陣劇烈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
她看著四周陌生的酒店裝飾,她揉著發疼的太陽穴開門。
下一刻,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盛明岸身上衣服都是濕的,眼底爬滿了紅血絲,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裡。
他聲音破碎:“還好你沒事!”
“昨晚下那麼大的雨,我找了你一整晚,我都快瘋了!”
“我去報警,他們卻說沒滿二十四小時不能立案,我差點以為,我真的要失去你了。”
紀芸白愣住,恍惚中,她脖頸處突然落下一滴滾燙。
她忍不住顫了一下,推開盛明岸,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不明白,盛明岸怎麼能一邊掏心掏肺地在乎她,一邊又心安理得地背叛她。
還好,要不了多久,她就結束這一切了。
她輕聲開口:“昨晚跟老朋友見麵,喝多了就隨便找了家酒店住下了。”
盛明岸張了張嘴,本來還想問拉黑的事。
卻在看到紀芸白眼底的疲憊時,默默把話嚥了回去。
他牽起紀芸白的手,小心翼翼的開口:“那我們現在回家好不好?”
紀芸白沉默兩秒,才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盛明岸像是回到了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
他推掉了所有應酬,每天準時下班,回家就鑽進廚房,學著做她愛吃的菜。
直到這天,盛母在家族群裡艾特盛明岸和紀芸白。
【今晚回家一趟,我有事想跟你們聊聊。】
紀芸白看著訊息,沒有回複。
盛母一直覺得是她勾引了盛明岸,從來對她沒有好臉色。
盛明岸也收到了資訊,立馬打了個電話過來。
“你不想去的話,我找個理由回絕了。”
紀芸白閉了閉眼:“不用,去吧。”
離婚冷靜期就要結束了,就當跟這個婆婆見最後一麵。
晚上七點,紀芸白和盛明岸準時出現在了盛家老宅。
一進門,盛母就熱情的拉住了紀芸白的手,笑道:“快過來坐。”
紀芸白不由愣了,下一秒,她就聽見盛母急不可耐的問道。
“昨天我去廟裡算命,大師說我們盛家今年要添丁!芸白,你是不是有了?”
紀芸白心猛地一沉,還沒來得及開口。
盛明岸就皺起眉:“媽,您說什麼呢?我早就說了,我們不打算要孩子。”
盛母意識到什麼,放開了紀芸白的手。
她冷冷盯著盛明岸:“胡鬨!你現在連家族的延續都不顧了?”
“盛家三代單傳,難道你要一輩子守著一個不下蛋的母雞嗎?”
紀芸白聽見這話,臉色不由白了白。
盛明岸也來了火,毫不猶豫攔在她身前:“媽!”
“就算您是我的母親,您也不能這麼詆毀我的妻子!”
“我和芸白的事,不用你們插手!”
說完,他牽起紀芸白就往外走。
紀芸白看著他維護自己的模樣,心臟有些悶悶的鈍痛。
但她很快就把這情緒壓了下去。
回到車內盛明岸才開口:“芸白,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為難你。”
對上他熾熱的視線,紀芸白隻是看向窗外,眼底一片寂然。
回到家後,盛明岸去了書房處理公務。
紀芸白在樓下坐了會,才處理好情緒準備回房。
路過書房時,沒關嚴的門縫中卻飄出了盛明岸跟盛母通話的聲音。
“媽,我跟楚秋研隻是玩玩,沒什麼好說的。”
“玩玩?我告訴你,秋研已經懷了你的孩子!你必須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