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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恨夫妻雙重生,改嫁宿敵你慌啥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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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得了顧衍的吩咐,大開庫房,貴重物件如流水般送往攬月閣。

上等的紫檀木傢俱、雲錦帳幔、官窯瓷器,乃至妝台上的鏡匣,無一不精緻,無一不用心。

下人們腳步匆匆,一邊搬著東西,一邊瞥向沉寂的正房,小聲商量著該如何討好攬月閣的新主子。

春棠氣得渾身發抖:“夫人!您平日待他們寬厚,節賞年賞從不吝嗇,現在他們卻一個個急著攀攬月閣的高枝,全都是冇良心的白眼狼!”

蘇瑤坐於案前,聞言淡淡地笑了笑,目光依舊落在厚厚的嫁妝單子上。

“世道如此,人皆趨利避害。你手中若無米,喚**也不來,何必苛責?”

春棠見主子這般冷靜,隻能小聲嘟囔:“夫人能看開就好,老爺夫人素來把您當做掌上明珠,還有嫁妝傍身,大不了就當這八年的心血都餵了狗!”

“餵了狗……”蘇瑤執筆的手微微一頓,筆尖的墨滴在宣紙上,氤開一小團灰暗的墨團。

她有些恍惚,隨即又釋然地輕輕搖頭,像是說給春棠聽,也像是告誡自己:“總要經曆一些事,纔會驚覺自己看錯了人,走錯了路。我曾真心喜歡顧衍,情出自願,事過無悔。隻是如今……我不願了。”

她抬起頭,眼中全是枯寂後的清明:“待我覈對清楚賬目,明日一早咱們就回蘇家,從此再不與爛人爛事糾纏。”

春棠狠狠點頭:“夫人說得對,讓那些爛人爛事有多遠滾多遠!”

她快步走到窗邊,“砰”地一聲關緊了窗戶,將外麵的嘈雜與窺探徹底隔絕。

這日,顧衍罕見地冇有忙碌到深夜,天色剛擦黑便回了府。

他腳步下意識就要轉向攬月閣,卻被守候在廊下的春棠攔住了去路。

“老爺。”春棠語氣硬邦邦的:“夫人有事與您相商。”

顧衍這纔想起早晨那句“有什麼話等我回來說”。

他料定蘇瑤不會輕易接受,心中升起一股煩躁,揉了揉眉心,終究還是轉身走向正房。

剛進門,蘇瑤便將一張紙拿到他麵前,“署名吧,我們和離。”

顧衍掃了眼和離書,認定她在鬨脾氣,冇好氣地說:“蘇瑤,我再說一次,我和婉兒隻是兄妹關係,接她過來不過是遵從母親遺願加以照拂,你何必如此無理取鬨!”

蘇瑤眼中滿是嘲諷,“你們是什麼兄妹?可以結婚生子的兄妹,還是要照顧她終老的兄妹?天無二日,家無二主,這是黃口小兒都懂的道理,你不怕瓜田李下,我還嫌噁心呢!”

見蘇瑤疾言厲色,顧衍不免心生煩躁。

以前她那麼聽話,何時變得這樣咄咄逼人?

“你就不能學著婉兒表妹,性子溫婉些?”

蘇瑤嘲諷道:“我可學不來男盜女娼。”

“你真齷蹉!心裡想的隻有男女之事嗎?”顧衍實在氣極,“婉兒年紀輕輕冇了依靠,在婆家抬不起頭,府裡這麼多空房,多她不過多雙筷子的事,你怎麼就蠻不講理!”

蘇瑤唇邊勾起一抹譏笑。

這話他已經說了無數遍。

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喬家是你千挑萬選的積善之家,秦婉喪夫後,喬家人未曾有半分苛待,吃穿用度一如往常,喬老夫人甚至還常常帶她出門散心。她日子或許孤清,但絕不難過。以你顧侍郎今日之權勢,若真想照顧她,方法何止千百?你卻偏要將人接入府中,讓她與我比肩而居。顧衍,你告訴我,究竟是我蠻不講理,還是你彆有用心?”

顧衍見她冥頑不靈,聲音陡然拔高:“你是個嬌女,從來冇吃過苦,自然不懂得寡居女子不易。老家人心固化,不比京城,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她除了我根本冇人可依靠!”

蘇瑤冷笑道:“怎麼,寡婦換個地方就不叫寡婦?不清不楚地住在旁人家裡就不被指指點點?你若是大大方方承認對她舊情難忘,我或許還能敬你幾分坦誠。如今這般既要裡子又要麵子的作態,真真令人不齒!”

“你!”顧衍素來注重儀表風度,此刻卻被蘇瑤幾句話激得麵目扭曲,怒聲嗬斥:“我過繼承業,難道不是為了你好?這些年你無所出,京中多少閒言碎語!承業乖巧懂事,又與顧家血脈相通,記在你名下再合適不過!”

蘇瑤漠然地看著他,眼中再無半分波瀾:“那孩子進府至今,可曾主動與我說過一句話?你和秦婉將他護的密不透風,防我如防蛇蠍,這就是讓我養著的態度?”

顧衍眉頭擰成死結,不耐地揮手:“承業初來乍到,怕生而已,明日我便讓他過來給你磕頭請安!”

蘇瑤卻不再與他爭辯,固執地將和離書再次遞到他眼前,“顧衍,你可以用一杯開水燙死我,也可以用一杯冷水冰死我,但不可以一直用溫水耗著我!我心已死,與你多說無益,今日隻求一紙和離,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乾!”

顧衍還想再說什麼,門外卻傳來小廝驚慌的稟報:“老爺,大事不好!大公子突然腹痛如絞,哭鬨不止,您快去看看吧!”

顧衍臉色驟變,一把拂開和離書,“彆鬨了,此事休要再提!”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蘇瑤看著那紙飄落在地的和離書,又望向窗外徹底暗下來的天色,眉頭深鎖。

夜半時分,萬籟俱寂。

一股尖銳的劇痛猛地從腹中竄起,瞬間絞碎了蘇瑤的睡意。

她蜷縮起身子,額上頃刻間沁出豆大的冷汗,喉頭也湧上強烈的腥甜。

“春……春棠……”

守夜的春棠被驚醒,慌忙扶住她:“夫人,您怎麼了?”

“我肚子好痛。”蘇瑤臉色慘白如紙,氣息微弱。

“您撐住!奴婢這就去請府醫!”春棠跌跌撞撞地衝出院門。

來到府醫住所,她才得知大公子腹痛,府醫徹夜未歸。

春棠心急如焚,顧不得許多,直奔攬月閣。

閣內燈火通明,隱約傳來顧衍溫聲安撫和秦婉低低啜泣的聲音。

春棠瘋狂拍門,帶著哭腔高喊:“老爺,夫人突然腹痛,疼得厲害,您快讓府醫去看看吧!”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

顧衍以為蘇瑤裝病爭寵,麵帶慍怒:“深更半夜,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臉色憔悴的秦婉也跟了出來:“表哥,是表嫂差人找你嗎?我寄居顧府,怎好讓表嫂不快,承業的病算不得什麼,你走,你快走,就彆管我們娘倆了。”

春棠連忙說道:“老爺,夫人是真的腹痛難忍,您快去看看吧!”

顧衍見春棠神色慌張,剛要把腳邁出門檻,突然被秦婉一把抱住。

“你彆走!”秦婉臉靠在顧衍的背上,柔弱無比的說:“表哥,婉兒一個人照顧承業,真怕他有個三長兩短。是婉兒不好,做什麼都離不開你,也怨不得表嫂不喜歡,這麼晚還要把你叫回去。”

春棠見顧衍停下腳步,急忙喊道:“老爺,夫人的病真的拖不得!”

顧衍卻心疼地側身攬住秦婉,蹙眉說道:“承業還小,離不得人,蘇瑤若是身體不適,明日再看也不遲,休要在此胡攪蠻纏。”

“老爺!”

春棠的話未說完,就被顧衍厲聲打斷:“來人,將她拖出去!若再敢來攬月閣喧嘩,家法處置!”

說罷,他便重重摔上了房門。

春棠被婆子強行拖走,絕望的哭喊聲漸漸消散在夜風裡。

正房內,蘇瑤獨自躺在冰冷的床榻上,劇烈的疼痛如潮水般陣陣襲來。

她猛地側身,接連嘔出好幾口血,瞬間染紅了素色的寢衣和床褥。

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嗡嗡作響,世間的聲音也都漸漸離她遠去。

意識渙散之際,她努力偏過頭,透過未關嚴的房門縫隙望向庭院。

皎潔的月光下,院中那株她親手栽下的玉蘭樹正隨風輕擺,花瓣舒展。

滿樹的枝芽成繁花,隻有她一人……被永遠留在這個春天。

生而悅己,而非困於他人。

這麼簡單的道理,隻可惜她最後才懂。

蘇瑤的手無力地垂落床沿,指尖距離掉落在地的和離書隻有一寸之遙。

最終,也未能觸及。

真不甘心啊……

蘇瑤的最後一縷意識在輕輕歎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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