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裡有個姑娘叫，小方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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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這時院子裡傳來一陣喧嘩，小方穿著不適的衣裙，磕磕絆絆摸到門前。

嘎吱。

眼前一派開闊與大氣。

幾個妙齡女子正坐在屋前的石桌子涼亭下，嘰嘰喳喳，交耳嘻鬨。

聽見動靜齊齊望了過來，她憶起前日她們也曾這樣整齊的，看過自己的，花環。

掩唇低低的笑了。

“你醒啦！”為首的女子應該就是這家的主人，她丟下手裡的活計，青春靚麗奔（四聲）來。

小方不自在被人拉了手，見一樹繁花飄落屋涯。

“你好。”

“你好。”

“你好。”

她們左歪右歪的頭顱，像一顆顆蹦蹦跳跳的音符，又整齊的奏了起來。

“來坐下。”小主人大氣的拍拍身旁的石凳，“我們還有些步驟不會解，剛好你來了。”原來她們正在拆解她的花環。

然後小鹿一樣又抱歉又好奇。

“好。”

小方下意識掖了頭簾，開始講解花環的結構，與編製順序。

眾人連連點頭，一上午如流水一般過去了。

……

這裡的吃食與她想象的古代富戶冇有太大出入，羊羊羊，參差荇菜。

這裡的五穀五菜，稷正是社稷之意，也是狗尾巴草的“子孫後代”。

小方倚在木窗前，設想著能把石磨和榨油鼓搗出來，早餐至少能吃上一頓豆漿油條就好了。

她難拒主人的盛情，便住了下來。

這日，前院熱鬨非凡，似乎有盛會舉行，果然見小丫頭風風火火的跑來，邀她同去。

原是她的哥哥考學拔得頭名，宴請賓朋。

古代可真熱鬨，小方從曲水流觴中取出一盞吃食，類似生魚片之類，點綴了枝丫。

魚是運河中的新魚，味美甘甜。能看出師傅良苦用心，片片晶瑩剔透宛若梅花花瓣。

她像一隻小倉鼠一樣圍著吃食打轉，又取一盞桃花酥，佐以鮮桃肉，清酒，甜蜜都釀於一潭。

吃吃喝喝竟兀自陶醉了。

她搖晃著夢見自己的夢境，她被包裹在一團氣泡裡，無數的氣泡將她簇擁！

她在巨大的海浪裡縮成一個卵，然後聽見他厲喝的叫嚷！

逆流而上！

小方嗝出一個泡泡，連忙用手捂住嘴，緋紅的臉頰偷偷瞄，好在無人察覺。

小主人被喊去接待絡繹不絕的賓客，她倒樂得了自在。

又偷了酒吃。

對著癡癡的晚霞癡癡的醉。她見那晚霞猴燒屁股一般赤紅，便取笑道，“綠水藏春日，青軒秘晚霞。”

她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又猴子撈月般向水池撈去。

呼地沉入水中！！

她看著清朗的紅霞，扭扭曲曲，癲癲破破，人群又破破爛爛的叫喊起來，有人落水啦！！

嗬嗬！再浮一大白。

酒杯脫離她的手心，浮著密集的泡沫向上逃離，她打著又一個飽嗝，閉上了眼睛。

……

“她”睜開眼皮，瞳孔中豎瞳冰涼堅毅，涼涼的鱗片自稀疏處茂密生長，覆蓋山川河流蔓延，她如一條烏蔽的影，一呼一吸間吸進水的源頭成為水的陰蔽，在金色的晚霞中浮出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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