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酥衣 分卷閱讀58
他深吸一口氣,興致勃勃地提筆。
筆尖蘸滿了濃墨,於卷麵上淋出顆顆豆點。
至於那些題目……
就連一旁的魏恪,都不忍心去看。
尤其是那些極為機密的軍情軍報,他都隻是看個熱鬨。
詩文,不會背。
軍書,看不懂。
考題,不會做。
偏偏沈頃還找了那樣一個五大三粗的人,盯著他將麵前這些書卷都硬啃完。
他也曾佯裝出沈頃的模樣,讓魏恪離開。
可對方偏偏是個油鹽不進的,固執地守在那裡,非要讓他將麵前那張卷子做完。
他受不了了,他要崩潰了。
沈頃,老子今天晚上不睡你老婆了,讓老子睡覺,成麼?
恰在此時,長襄夫人端了碗熱湯走過來。
他滿腹疑惑:一向勤勉於學的世子爺,今日是怎麼了?
“世子爺,這是您今夜??034
沈蘭蘅渾不知,就在今天,沈頃醒來時,是何等的神清氣爽。
入眼的是望月閣那方素淨的帳。
光影搖晃著,將晨間法。
沈頃忽然覺得有些頭疼。
國之大事,審勢為先。
素白的衣袖如雲似雪,於交纏的床幔上輕輕拂了一拂。日影淡若琉璃,落在男子衣肩之處,泛著淺淺的金邊。沈頃就從未見過這般性情頑劣、不學無術之人。
更令人難以接受的是,對方日夜寄居於自己的身體裡,甚至還成為了自己的一部分。
早?
沈頃聽出這話外之音。
龍飛鳳舞,歪七扭八。
他頷首,問道:“你以為我是何人?本世子從不睡覺。如今我便要去刺殺聖上,你也奈何不了我半分半毫!”
上罷早朝,他回到桌案之前。
手指修長,輕撚過那邪祟昨夜所答的那張試卷。
“本世子命令你,去將酈酥衣給我叫出來!!”
玉霜隻好:“……是。”
他執著筆,神色認真,批閱那份試卷。
他沉住氣,將椅子抽了抽,微沉著目光,坐下來。
男人雪袖微垂,於案台上徐徐鋪平,宛若一朵潔白的雲,就這般施施然展開來。
一邊批閱,沈頃一邊心中慶幸,幸好那人平日裡較為規矩,未在軍中惹出什麼事端來。
此人性子如此急躁,如若不驅除出去,怕是整個沈家軍都要葬送在他手裡。
沈頃心中喟歎。
床帳被人輕悠悠放下來,沈頃褪下外衫,平躺下來。
這一襲烏發就這般於軟榻之上迤邐開來。待拖到那一日,隻要拖到那一日……
沈頃閉上眼,心中暗想。
到那時,那企圖侵占他身體的邪祟,便會就此被驅逐出去罷。
……
躺在床上,他一邊養神,一邊思量著過幾日如何刺殺。
他已與母親說過,就在生辰宴的前一天,會請智圓大師前來做法事。
批閱罷,看著麵前這張慘不忍睹的試卷,他又無奈搖頭。
這麼多年,於京中,於軍中,他也算是識人無數。
魏恪果然是沈頃的好心腹,這麼些天,說一不二地守在書桌前。同樣,也逼得沈蘭蘅不得不坐在桌案之前,被迫學習那些軍法兵書。
當然,他也不是個多省事的主兒。
在經曆了一係列無效反抗後,沈蘭蘅憤憤提筆,與沈頃展開了書信交流。
沈蘭蘅:弟弟,不是我說,你天天給我看這些窮酸東西,真的很無聊。
沈頃未回。
他繼續:沈頃,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從未學過這些書,你這分明是在趕鴨子上架!
男人眸色輕緩,翻湧出淡淡的無奈與憾色。寫下那句“全部重做”之後,他將筆墨擱下。
他雖勤勉,但也不是神人。
夜幕降臨。
這一場夜雨又濕淋淋地落下來。
就在剛才,魏恪不知因何事,被芸姑姑叫出去了。
桌案之上,豆大的墨珠簌簌滴落在那一方素白的宣紙上,白紙沾了濃墨,登即暈染成黑黢黢一片。
沈蘭蘅眸光沉了沉,他冷著臉,抽出沈頃先前留下的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