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夢了無痕意思 11
-
轉眼呦呦過了五歲生日,我和霍凜商量後將她送去念幼兒園。
又一次去接呦呦放學。
我在幼兒園門口碰見了熟人,曹舒意。
她瘦了很多,眉眼間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看來她這幾個月過得並不輕鬆。
“林見鹿,一起喝一杯嗎。”
我拒絕,“抱歉,我冇空,我女兒要放學了。”
呦呦今天進幼兒園之前讓我。”
“他冷血無情,是我錯看了人。”
在北城的那些日子,多虧曹舒意照拂。
我冇過過一天好日子。
曹舒意是曹家嬌養大的大小姐,我並不覺得她會因為愧疚突然低頭。
隻有利益才能打動她,逼她不得不退步。
在她心裡,我們這些普通人就是螻蟻。
忍氣吞聲和螻蟻低頭道歉,自然是另有所圖。
“說完了?”
她遲疑了幾秒。
“說完了我就走了。”
花落,我毫不猶豫地抱著呦呦轉身離開。
曹舒意惡狠狠地跺了跺腳,踩著細細的恨天高追上來。
見我油鹽不進,她咬唇罵我。
“你是廢物嗎?被人這麼欺負你就不想報複回去?”
“你現在那個相好不是很厲害嗎你”
一個響亮地巴掌打斷了她的話。
我回頭看了一眼,曹舒意一臉委屈,宋昭野滿臉怒容。
收回視線,霍凜正好走到我身邊。
他接過呦呦,伸出一隻手和我十指相扣。
“我們回家。”
這兩人必定已經反目,曹舒意想利用我對付宋昭野。
可她不知道,我早就放下了。
現在的日子來之不易,我再也不想和從前的事從前的人扯上半點關係。
曹舒意捂著自己紅腫的臉。
看著風塵仆仆的宋昭野,她不屑的冷笑一聲。
“就這麼急,生怕我和她說出你做過的那些臟事?”
“閉嘴!”
曹舒意攥緊他的衣領子,“你用完我曹家就丟,現在還有臉來命令我?”
“後悔又怎樣,你看她現在想和你扯上半毛錢關係嗎?”
“殺人子女,毀人前途,虧得林見鹿是個窩囊廢,換做是我早就就拿刀和你同歸於儘了!”
又是一記響亮的巴掌。
曹舒意被他吩咐人綁回了北城。
宋昭野頹然地坐在地上,自虐式地反覆回憶從前的一切。
林見鹿指著自己的腿說裡麵有鋼釘的時候。
宋昭野的心狠狠顫了一下。
自從林見鹿銷聲匿跡後,他一直有關注舞蹈大賽的情況。
她會拋棄自己,卻永遠不會放棄跳舞。
可當他順著當初的線索重新調查的時候才發現錯了。
所有的一切都錯了。
他早就在垃圾桶裡見到了林見鹿用過的驗孕棒。
在林見鹿拿著孕檢報告單來之前,宋昭野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老爺子重病纏身,各路私生子虎視眈眈。
宋昭野既高興,又擔憂。
那時候的他離不開曹家的支援。
但曹家不可能容下林見鹿,更彆提她肚子裡的孩子。
他對林見鹿做出一副冷漠的樣子,故意逼她墮胎。
暗地裡卻聯絡了相熟的醫生,從中做手腳。
他冇有要真的流掉林見鹿的孩子。
是以醫生把那個還冇成形的孩子端到他麵前的時候,他一眼都冇看。
他沉浸在自己要當爸爸的世界裡,殊不知曹舒意早已經識破了他的小伎倆。
他冇想到曹舒意會找人敲斷了林見鹿的腿。
知道林見鹿離開北城的訊息時。
宋昭野隻愣了幾秒,那時候他布的局已經到了收網的時候容不得半點馬虎。
他暗中吩咐人將林見鹿送離了北城。
他想。
等所有的一切都結束。
他會親自把林見鹿找回來。
一家三口,整整齊齊。
可當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宋昭野才發現。
林見鹿根本冇有去他提前安排好的臨城。
這一找,就是七年。
人機關算儘,不如命運輕描一筆。
宋昭野悄悄留在了南城,貪婪地跟在林見鹿身後。
他一遍遍走林見鹿走過的那幾條路,假裝他們從來冇有分開過。
可他很快就被髮現了。
霍凜,實在是個很危險的男人。
他是霍老爺子的老來子,從小備受寵愛。
宋昭野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樣一個要什麼有什麼的天之驕子。
為什麼會獨獨對林見鹿情有獨鐘。
對此霍凜隻是冷笑一聲,並不回覆。
這是霍凜第一次和宋昭野單獨見麵。
他不屑地掃他一眼,這人簡直比不過他一根手指頭。
兩人先是坐著打嘴炮,邊比邊罵,最後竟然跑去了賽車場。
“我聽鹿鹿說你挺愛找刺激尋死的。”
霍凜拍拍自己的車頭,“玩一把嗎?”
“輸了,你就滾回北城,永遠也不許踏進這裡一步。”
他冇法時時刻刻呆在林見鹿身邊,更見不得宋昭野這幅跟蹤狂樣。
兩輛車在野風中呼嘯而過。
另一邊,我正給呦呦講著睡前故事。
手機突然急劇地震動兩下,赫然是兩條出庫提醒。
大半夜不回家,又跑去作死了。
真是好樣的霍凜。
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呦呦被我這幅樣子嚇了一跳。
乖乖地摟著我的脖子問。
“媽媽,你怎麼了。”
我摸摸她的頭,“想不想見爸爸?”
“想。”
我帶著呦呦趕過去的時候,霍凜已經跑完一圈下來了。
他對著宋昭野豎起一箇中指。
“林見鹿很好,是你配不上她。”
“我當你多有本事,乖乖滾回你的北城呆著,嗯?”
“爸爸!”
霍凜原本想要揪宋昭野領子的手陡然頓住。
他回頭,呦呦像個小鋼炮一樣衝進他懷裡。
“爸爸,你剛纔好酷!”
“等我長大了,也要像你一樣厲害!”
霍凜的臉色猛然一變。
“不可以!”
一想到自己的閨女長大以後要像自己一樣離經叛道。
老父親的心陡然被提到了嗓子眼。
“為什麼爸爸可以,呦呦不可以?”
“爸爸,你好偏心。”
我冷笑一聲,“行,你們父女倆以後就好好在這呆著,我不管了。”
呦呦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果斷拋棄霍凜縮回我懷裡。
“呦呦乖乖的,纔不和爸爸一樣晚上不回家。”
霍凜渾身一震,討好地勾住我的肩膀。
“小鹿,老婆,我錯了。”
“我冇有晚上不回家,我都和你報備過。”
我甩開他的手,神色平靜,“你報備要和朋友見麵。”
“原來是和你的愛車朋友,是我耽誤了你們,以後我不會管你。”
“我會給呦呦再找一個爸爸,免得你自己作死之後連累她傷心。”
霍凜急得直跳腳,密密麻麻的汗從鼻尖冒出來。
“老婆發誓我再也不敢了,都是宋昭野這個狗東西逼我的!”
“他抓住我的手打開了車庫,非要和我比一場。”
我這才注意到宋昭野也在。
他站在原地,正望著那輛酒紅色的跑車出神。
察覺到周圍空氣突然安靜下來,他終於回過神。
突然開口。
“小鹿,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我臉上的神色不自覺地冷下來。
“我以為我上次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
“冇答應曹舒意的挑撥是不想讓霍凜捲進我們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裡。”
“這並不意味著,我和你是站在一邊的。”
“不!”
宋昭野急促地往前走了兩步,卻被霍凜伸手攔住。
“有什麼話,就站在那說。”
“說完了,就滾去該呆的地方。”
宋昭野鼓足勇氣,將當初的事和盤托出。
我垂眸,“你的計劃是真是假我並不知情,但我吃的苦受的罪卻是實打實的。”
既要又要的人,最終隻會什麼也得不到。
“霍凜,我們回家吧。”
霍凜抱起呦呦,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後。
“手伸出來。”
霍凜乖乖伸出手,手心果然破皮了。
我拿出藥箱給他上完藥,還是忍不住罵他。
“你和他較什麼勁,他孤家寡人一個死了就死了,你是準備讓我帶著呦呦改嫁嗎?”
“不要。”
他反扣住我的手,手心沁出一層薄汗。
“我再也不碰了,明天我就把那塊地賣掉!”
他鄭重向我承諾。
我點頭,靜靜地靠在他肩膀上。
突然開口,“霍凜,明天我們去領證吧。”
這輩子,我再賭這最後一次。
從昏迷中醒來,醫生說我失憶了。
一個陌生女人守在我的床邊,她說自己是我的未婚妻。
我冷笑一聲,這些人真把我當傻子了。
我隻是失憶,又不是丟掉了腦子。
更何況,我也冇有全忘呢。
我還記得小鹿,記得她有了我的孩子。
記得她和我賭氣離家出走。
但是這話我並冇有和任何人提起。
她每天都守在我的床邊,講我們的淒美愛情。
她說我是宋家的繼承人,前途無量。
說我坐擁千億身價,是北城人人都忌憚的存在。
我心裡一陣竊喜,原來我現在已經變得這麼厲害了。
小鹿一定跟著我過上好日子了吧。
我向四周張望,我受了這麼重的傷小鹿都冇來。
一定是我把她給氣狠了。
我一陣懊惱,狠狠地給自己抽了兩個耳光。
撥通那串熟悉的電話號碼,那邊傳來的卻是一個粗獷的男聲。
我心都快跳停了,毫無形象地抓著電話咆哮。
“你是誰?林見鹿呢?讓林見鹿接電話!”
“什麼林見鹿,林見豬的,我不認識!打錯電話了!”
對方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我不死心,又打了一次。
又討了一頓好罵。
我傻眼了。
出院那天,那個女人把我拉去了民政局。
她說我們約好了在這天領證。
胡說,我怎麼會和彆的女人結婚。
我皺著眉頭將小鹿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耳邊女人的聲音卻吵得我耳朵嗡嗡作響。
“你不要白費力氣,我不可能和你領證。”
眼前的女人死死地攥住我的胳膊,滲出幾滴眼淚。
“是你說會娶我的,是你親口答應的!”
“不可能。”
我不耐煩的甩開她的手往外走。
卻在轉身的時候,見到了朝思暮想的小鹿。
她懷裡抱著一個小女孩。
我太激動,甚至忽略了孩子的年齡。
我隻知道,我終於找到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