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女戶老太被吃絕戶,重生八零 107
田曉芬參加尹澤的朋友聚會,身份公開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
羅德順每天天不亮就灰頭土臉地來包子鋪挑水掃地,乾完活又灰溜溜地趕去毛巾廠上班。
雖然心裡憋屈得要命,但礙於尹澤的警告,他不敢有絲毫懈怠。
這天清晨,他照例乾完活準備離開時,尹澤突然出現在包子鋪門口。
陽光下,尹澤的金絲眼鏡泛著微光,白襯衫乾淨整潔,與滿身汗水的羅德順形成鮮明對比。
“一個月到了。”尹澤淡淡地說,“曉芬說你表現還行。這次就算了,但記住——”他眼神陡然銳利,“再敢騷擾曉芬,後果你知道。”
羅德順低著頭,拳頭在身側攥緊又鬆開,最終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知、知道了,尹技術員。”
看著尹澤走進包子鋪和田曉芬有說有笑的背影,羅德順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呸!神氣什麼!”他往地上啐了一口,轉身離開。
鋪子裡,尹澤看著田曉芬嫻熟的包包子動作,忽然說道:“對了,這週末你有空嗎?我妹妹尹梅一直唸叨著想見你,說好久沒見到她的小學同桌了。“
想到小時候,她因為一直穿得破舊,又膽子小,沒什麼人跟她玩,但語文學習委員尹梅卻不計較這些,經常約她一起上下學。
學校的廁所在六年級教室的旁邊,下課時,那些高高大大的男生們,總會看著她們低年級的女生起鬨。
有一次,一個男生大笑著說她長得像黑猴子,她再不敢一個人前去。
可一個上午不上廁所又憋得肚子疼。
有一次她看到尹梅也是一個人前去,她大著膽子跟了過去。
要是彆的女生,會將她攆走,不讓她跟著。
但尹梅發現她後,不僅不趕她,還笑眯眯地拉她的手。
經過六年級那裡時,她們沒例外地又遇到了男生們的起鬨。
可能尹梅從小到大是班乾部的原因,根本不怕什麼高年級的男生,還把六年級的班主任喊出來。
後來那幾個起鬨的男生全都捱了罰,她佩服尹梅的膽大也喜歡她的灑脫。
不久後,尹梅的腿摔斷了不能上學,她感激尹梅幫過她,便每天特意繞道過去背尹梅上下學。
隻是,她讀到六年級後,就被父親勒令輟學了。
而尹梅雖然有個厲害的繼母,但尹梅父親還是支援尹梅讀書的,尹梅也爭氣,考上了公費師範生。
六年多過去了,尹梅……還記得她們當年的情誼嗎?
田曉芬心裡既期待又忐忑。尹梅現在是公辦教師,而自己隻是個賣包子的……
見她猶豫,尹澤溫聲道:“彆擔心,就是老朋友聚聚。你要是方便,週六中午來國營飯店一起吃個飯?都是年輕人,沒有長輩在。”
都是年輕人的話,也不是不行。
田曉芬咬了咬唇,終於點頭:“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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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上午,田曉芬起了個大早。
她換上了最體麵的一套衣裳——淺藍色的確良長裙,黑色皮鞋。
這是田桂花特意給她置辦的“出門裝”。
“媽,我這樣行嗎?“田曉芬站在鏡子前,緊張地整理著衣領。
田桂花走過來,幫女兒把一縷碎發彆到耳後,笑著點頭,“好看!我閨女穿什麼都精神!記住,咱們不偷不搶,靠雙手吃飯!賣包子怎麼啦?賣包子也能賺錢!”
她知道,二女兒因為學曆低,又因為是個體,一直自卑著。
但她不覺得賣包子丟臉。
她的女兒,也要像城裡人一樣打扮好看。
擔心二女兒沒底氣,田桂花塞了她五張大團結,“拿著,出門好好玩玩。”
田曉芬驚訝地直擺手,“媽,這太多了。”
“多啥多的,你又不是去賭錢送錢給彆人,錢賺了就是吃吃喝喝享受的,不然辛苦賺錢乾什麼?賺了不享受,錢就等於是廢紙!”田桂花不容分說,將錢塞進田曉芬的小挎包裡,“大大方方花,彆讓其他人小瞧了去。”
“嗯呢!”田曉芬深吸一口氣,笑眯眯推著自行車出了門。
尹澤已經在巷子口等著了。
他今天穿了件淺灰色襯衫,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清爽。
看到田曉芬走來,他眼睛一亮:“今天很漂亮。”
田曉芬耳根一熱,“哪有,跟平時一樣的……”
不過,她的聲音小得跟蚊子一樣。
兩人騎車,一前一後到了國營飯店。
才停下自行車,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年輕姑娘就衝了出來:“曉芬!真的是你!”
尹梅一把抱住田曉芬,又哭又笑:“死丫頭!這麼多年都不來找我!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田曉芬被這熱情的擁抱弄得有些懵,但很快也紅了眼眶:“尹梅……我……我一直記得你...”
“行了行了,彆在門口站著。”尹澤笑著打斷她們,“進去說吧,其他人到了嗎?”
“都來了,就等你們了。”尹梅笑道,她拉著田曉芬往裡走,又朝尹澤擺手,“哥,你幫曉芬鎖自行車,我們先去二樓了。”
尹澤發現田曉芬的神情有些緊張,忙喊著尹梅,“彆鬨得太瘋。”
尹梅回頭,朝尹澤做了個鬼臉,“放心,我們不會鬨你的曉芬!”
尹澤這才莞爾一笑。
田曉芬窘著臉,什麼叫尹澤的“曉芬”?
她跟尹澤什麼關係都不是啊。
“尹梅!”田曉芬窘著臉,拽了下尹梅的袖子。
但尹梅是個大大咧咧的人,早就嘻嘻哈哈說彆的去了。
田曉芬歎氣,算了,希望一會兒尹梅彆再這麼說,讓其他人聽見了該怎麼誤會?
兩人手挽手上了樓。
幾個正聽著錄音機跳迪斯科的年輕男女,看到尹梅她們來了,紛紛招手,“快來快來,人多才熱鬨。”
田曉芬睜大雙眼,不是吃飯嗎?怎麼還要跳舞?
可她不會跳舞啊。
尹梅朝那幾個青年男女拍了拍手,指著田曉芬笑著說,“對了,這是田曉芬,你們還記得不?咱們小學的同學,平時不怎麼說話,但最仗義,我腿摔著了,她每天背著我上下學。”
其他五個青年男女眨著眼,打量著田曉芬。
“田曉芬?你怎麼跟記憶中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了呢。”
“是啊,當年你瘦瘦小小的,哪裡像現在這樣時髦?害,尹梅不說你是田曉芬,我們還以為你是哪個城裡的姑娘呢。”
田曉芬以為自己不會跳舞,會與他們格格不入,但沒想到,他們居然誇起了他的打扮,她從他們的眼神裡,真實地感受到了讚美。
看來,母親讓她這樣打扮,是一點沒錯呢。
“曉芬不會跳舞,你們彆為難她。”尹澤走上二樓,忽然說。
剛才跳舞的幾個青年男女,又笑著朝尹澤招手,“尹澤,你怎麼這麼護著田曉芬啊?我們也沒拉著她跳舞,你緊張什麼?”
尹澤神色溫柔看了眼田曉芬,朝他們幾人嗤道,“少來,我不說,你們早開始為難人了。”
田曉芬聽著他們的調侃,臉色越發燙得厲害。
“咱們敘敘舊吧,彆跳了,天氣又熱,跳得一身汗臭味。”尹澤抬手,揮了揮麵前的空氣,佯裝嫌棄說。
大家便笑了笑,“行,聽你的。”
尹澤向服務員要了些冰鎮的汽水瓜子,大家邊吃邊聊天,這裡麵,除了尹澤和另一個男生是年長他們三歲的學長,其他人都是田曉芬尹梅的同學。
大家少年時都一起玩耍過,或是間接的認識,尹澤先說起年少時的趣事,其他人馬上接話茬,一個話題接一個話題,大家越說越興奮,早忘記了跳舞的事情。
在聊天時,尹澤又到一樓飯堂安排菜肴。
他知道田曉芬不愛吃辣,而這裡有幾個又專門吃辣,為了照顧到大家的口味,尹澤將田曉芬喜歡吃的不放辣椒,其他的菜全放了辣椒。
到菜肴準備好端來二樓時,田曉芬看到裡麵有四樣自己喜歡的,且沒有放辣椒,她心知是尹澤特意安排的。
這位年少時認識的大哥哥,還是一如既往的會體貼他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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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田曉芬和尹澤他們熱鬨聚會時,羅德順騎車來到尹家所在的生產隊。
遠遠看見尹澤的繼母王水香在菜園裡摘菜,他眼睛一亮,快步走了過去。
“表嬸!忙著呢?”羅德順堆起笑臉打招呼。
王水香抬頭,見是遠房侄子羅德順,不冷不熱地應了聲:“喲,是德順啊,今兒怎麼有空來?沒去看你外婆啊?”
“看過了,路過這裡,來看看錶嬸。”羅德順湊近菜園籬笆,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表嬸,聽說尹澤表弟有物件了?”
王水香手上動作一頓,眉頭皺起:“誰說的?我正給他張羅呢,還沒定下來。”
“啊?”羅德順裝作驚訝,“可我看見尹澤表弟經常跟一個姑娘在一起啊!那姑娘長得挺水靈,在鎮上賣包子......”
“賣包子?”王水香聲音陡然拔高,朝羅德順走過來,“你說尹澤跟一個賣包子的好上了?什麼時候的事?”
羅德順假裝說漏嘴的樣子,連忙擺手:“哎呀,可能是我看錯了!表嬸您彆往心裡去!”
王水香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那個賣包子的叫什麼?是哪家的?”
“這......”羅德順故作為難,“表嬸,您可彆說是我說的啊!那姑娘叫田曉芬,以前是毛巾廠的臨時工,被廠裡開除後,現在跟她媽在老車站那裡開包子鋪......”
“田桂花家的?”王水香突然冷笑一聲,“那個被男人趕出門的潑婦?她閨女也配?”
羅德順連連點頭:“是啊是啊,我也覺得不般配。尹澤表弟可是大學生,怎麼能找個賣包子的個體戶?不過......”他故意歎氣,“尹澤表弟好像挺喜歡那姑孃的,天天往包子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