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女戶老太被吃絕戶,重生八零 191
風水不好
向牡丹重重一跺腳,罵罵咧咧地轉身去了後麵灶房。
“吃吃吃!就知道吃!一群討債鬼!上輩子欠了你們的!”
不一會兒,向牡丹端上來兩碗清湯寡水隻飄著幾根菜葉的麵條,連點油花都少見,“砰”地一聲放在兄弟倆麵前。
黃耀華皺皺眉,顯然不滿意。
但肚子實在餓得慌,也顧不得那麼多,和弟弟稀裡呼嚕地大口吃起來。
兩人三兩下就把碗底扒拉了個乾淨,連湯都喝光了。
吃完把碗一推,抹抹嘴,兄弟倆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反而又癱坐回凳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扯起來,顯然是打算賴著等訊息,或者根本就是故意耗著。
向牡丹和黃家良看著這兩人白吃白喝還賴著不走的無賴行徑,氣得肝疼,卻又無可奈何。
就在這時,鋪子外麵傳來一個慢悠悠的聲音:“算命咯——測字卜卦,看相批八字,陽宅風水,趨吉避凶咯——”
隻見一個穿著半舊長褂、留著山羊鬍的戴墨鏡的老漢,敲著盲杖杆,慢悠悠地從前麵街口走來。
經過向牡丹的鋪子時,想必是聽到這裡在吵架,便停了腳步,朝這邊“望來”,“老闆,老闆娘,要算命不?包靈的。”
向牡丹正在氣頭上,沒好氣地衝外麵吼了一句:“不算不算!沒錢!走開走開!彆擋著門口!”
那算命先生被嗬斥,也不惱,隻是搖搖頭,似笑非笑地“瞥”了裡麵一眼,繼續慢悠悠地往前走了。
然而,就在算命先生身影消失在街角的那一刻,向牡丹看著他那布幡上“風水”兩個字,她眼珠子猛地一轉,一個惡毒的主意瞬間冒了上來!
向牡丹猛地一拍大腿,臉上露出一種混合著惡意和興奮的詭異笑容。
她壓低聲音對黃家良和那倆還在剔牙的侄子說:“哎!我想到個好主意!能讓田桂花那鋪子倒大黴!說不定……還能讓她心甘情願掏錢出來!”
黃耀華卻對她的提議不感興趣,冷笑道,“剛才二嬸也給了好提議,可結果呢?”
向牡丹冷嗤,“我的提議哪裡錯了?陳瑞陽忽然去那裡,這能怪我?”
黃耀光卻來了精神,把小椅子挪過來問,“二嬸,那你說說,這回又有什麼辦法要到錢?”
向牡丹揚了揚唇角,得意地笑了笑,“按著大家的習俗,大家在買宅子前,都會測一測風水,但田桂花可沒有測呢。”
黃耀華聽不懂,“二嬸,有話你就直說,她的風水測不測的,關我們要不要到錢有什麼關係?”
“是啊,二嬸,有話你直說,彆拐彎抹角了。”黃耀光也說。
向牡丹看著這兩個頭腦簡單的黃家侄兒,揚唇冷哼,“你們不會放出謠言?說田桂花那裡的地皮,風水不好嗎?誰去施工,誰會破財,你看還有誰敢接活兒幫她做事。
“沒有了工匠幫忙,她的宅子就蓋不起來。她一著急時,你們就說有辦法請風水先生做個法,破她的災,這不就借機輕鬆要到錢了嗎?
“那陳瑞陽再厲害,還能比風水先生厲害不成?”
然後,又指著剛才走遠的隔壁生產隊的羅瞎子說,“剛才走過去的,不就是風水先生?”
黃家良一聽這話,也覺得大有道理。
他猛地一拍大腿,“對對對,那處地方老是淹水,一定是風水不好!田桂花那個死婆娘卻不聽勸,非要在那裡買地皮,真是鬼迷心竅!你們就按著你們向嬸子的說法辦,她一定會吐錢出來消災!”
黃耀華和黃耀光哥倆你看我,我看你。
越想越覺得這個法子真是絕妙。
既不用動粗,又能捏住對方的軟肋。
陳瑞陽是當兵的又怎樣?拳頭再硬,難道還鬥得過看不見摸不著的風水嗎?
到時候,還不是得乖乖掏錢,請他們“聘請”的風水師來作法化解?
“成,我們去試試。”黃耀華搓著手,一臉的興奮和躍躍欲試,彷彿已經看到白花花的鈔票到了手裡。
“不是試,是認真做。”向牡丹在一旁板著臉,加重語氣糾正道,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
“我們現在就去。”黃耀光按捺不住,立刻站起身來,語氣裡充滿了期待。
黃耀華和黃耀光,得了向牡丹這番“指點”,如同拿到了尚方寶劍,頓時覺得腰桿子硬了,底氣也足了,走起路來都能帶起一陣風。
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閃爍著貪婪和得意的眼神,立刻起身,屁顛屁顛地離開了黃家良那雜亂昏暗的鋪子。
直奔鎮東頭田桂花那片正動土的工地而去。
到了工地,隻見烈日當頭,田大旺和羅秀珍正領著幾個滿身泥灰的工匠在清理地基。
吆喝聲、鋤頭撞擊磚石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忙得熱火朝天。
黃家兄弟倆並不靠近。
隻遠遠地蹲在路邊的樹蔭下,眼神像覓食的野狗般在工地上來回掃視。
他們耐心等著,終於瞅準一個年長工匠放下工具、走到一旁仰頭喝水的空檔。
黃耀華立刻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佝僂著背賊兮兮地湊了上去。
他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對那工匠說:“老師傅,忙著呢?哎,我跟你打聽個事兒,這家的工錢……結得及時不?”
工匠老實巴交,用脖子上掛的汗巾抹了把濕漉漉的臉,喘著氣說:“田老闆人爽快,說好一天一結,從不拖欠。”
“哦,那就好,那就好。”黃耀光點點頭,眼珠子一轉,話鋒突然一轉,臉上露出故作擔憂的神色,聲音壓得更低了,
“不過啊,老師傅,我得多句嘴,你們在這兒乾活,就沒聽說點彆的?”
工匠握著水壺,疑惑地皺起眉:“聽說啥?”
一直在一旁盯著的黃耀華,彷彿早就等著這句似的,適時地插了進來。
“這塊地邪性啊!”他煞有介事地搖著頭,臉上寫滿了忌諱,
“聽說風水差得很!以前年年淹水就不說了,底下還不乾淨!前幾天的暴雨,房子塌了,
“聽說……唉,算了算了,不說了,晦氣!”他說完還象征性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彷彿真要吐掉什麼黴運。
黃耀光立刻接上他大哥的話頭,朝工匠們湊近半步,煞有介事地壓低了聲音說:
“可不是嘛!我們也是好心提醒。聽說以前這裡是個亂葬崗子,無人認領的孤墳多著呢,底下冤魂多,煞氣重!
“在這地方動土,容易衝撞,輕則破財生病,重則……嘖嘖嘖!”
他故意欲言又止,留下令人浮想的空白,一雙眼睛卻仔細掃過每個工匠的表情。
黃耀華又接過話茬,抬手比劃著:“就是就是,你們自個兒想想,沒覺得這兩天身子不得勁兒?或者家裡有點不順?這可不是巧合啊!”
他們說得有鼻子有眼,眉毛挑得老高。
表情既誇張又神秘,彷彿透露了什麼天大的秘密。
工匠們大多是本地人或附近村子的,常年和土地打交道。
本就對神神鬼鬼的事情有些根深蒂固的忌諱,老工匠一聽這話,心裡頓時敲起了小鼓。
黃耀華和黃耀光瞧著老工匠的臉色漸漸變了,知道他相信了,又說還有彆的事,兩人離開了。
老工匠回到乾活的現場。
他回想著剛才聽來的訊息,跟幾個同伴小聲說了起來。
同伴們聽得直吸涼氣,不由得停下了手裡的活。
再聯想到前幾天那場大雨,確實淹了水、還衝塌了舊房。
雖說沒人傷亡,但事後想想總覺得這地方有點“背”,運氣不好。
有人甚至回想起更早的年月:這個地方開過木材廠,紅火沒兩年就倒閉了。
後來還開過肥皂廠,聽說也是機器老壞、生意做不起來,廠子垮了,也不得不搬走了。
這麼一琢磨,這一片地方,好像真就沒真正興旺過。
幾個人麵麵相覷,眼神裡都透出不安和猶豫,手裡的工具不自覺的垂了下來,臉色都有些變了。
這時田大旺見這邊嘀嘀咕咕、乾活節奏慢了,大步走過來,粗聲問道:“咋了?歇夠了就乾活啊!都聚著做啥?”
一個年紀稍大、臉上刻滿皺紋的老工匠猶豫了一下。
他搓著長滿老繭的手,吞吞吐吐地對田大旺搖搖頭。
“大旺啊,不是我們偷懶……實在是剛才那倆人說的……叫人心裡直打鼓。這塊地,風水上是不是真有點問題啊?這天天低頭乾活,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心裡毛毛的……”
田大旺一聽,眉頭立刻擰成了疙瘩,黝黑的臉上透出一股怒氣。
“誰啊?”這麼缺德,胡說八道的。
他猛地轉頭,順著老工匠指的方向狠狠瞪去,可是,啥也沒看到。
“人呢?”田大旺睜大雙眼。
“咦,剛才還在那邊的呢?啥時候走了?”老工匠疑惑地皺眉。
田大旺擺擺手,“過路的瘋子胡說八道呢。哪來的什麼風水問題?都是他們瞎嚼舌根!鎮裡都來修排水溝了,這以後隻會越來越好!”
然而,工匠們的情緒明顯已被攪亂了。
先前還虎虎生風的動作慢了下來,幾個人互相對望著,眼神閃爍,竊竊私語。
雖然沒人再公開反駁,但整個工地上原先那股熱火朝天的乾勁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