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女戶老太被吃絕戶,重生八零 205
你腦子裡灌漿糊了?那種鬼話你也信?
朱紅蓮頭都沒抬,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黃叔,我們真沒空,您請回吧。”
黃家良卻不走,倚著門框,目光在三人之間掃了一圈,敏銳地察覺到了那股不尋常的壓抑氣氛和朱紅珍臉上未消的怒意。
他心裡暗喜,覺得機會又來了。
“唉,年輕人起早貪黑,掙點辛苦錢,不容易啊,犯點小錯就罵人還要罰錢,田桂花也太過分了……”他故意長籲短歎,
“要是去了南邊,哪用得著受這個罪?這個點早下班了,穿著漂亮衣裳,說不定正在逛大商場、看電影呢!那才叫生活!五百塊一個月,乾點輕鬆活,心情也好不是?”
若是平時,朱紅珍可能隻是聽聽。
但此刻,她剛捱了訓,心裡充滿了對眼前枯燥辛苦活計的厭煩和對姐姐、田嬸嚴格管束的逆反心理。
黃家良的話像是一把鑰匙,瞬間開啟了她心裡那扇嚮往“輕鬆”、“賺大錢”、“好生活”的門。
她的動作慢了下來,耳朵不自覺地豎著,仔細聽著黃家良的每一句話。
黃家良見朱紅珍似乎聽進去了,說得更加起勁,把S市的工作描繪得天花亂墜。
朱紅蓮聽得火冒三丈,剛想開口趕人,卻見朱紅珍突然放下手裡的水瓢,低著頭快步朝外麵走去。
“你乾嘛去?”朱紅蓮皺眉問。
“上茅房!”朱紅珍頭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腳步更快了。
朱紅蓮隻當她是還在鬨脾氣,無奈地歎了口氣,繼續手上的活,心裡盤算著等會兒再好好跟妹妹談談。
然而,朱紅珍快步穿過狹窄的巷子,卻並沒有走進角落的茅房。
她的心怦怦直跳,緊張地回頭看了一眼鋪子方向,確認姐姐沒有跟出來。
然後她猛地一拐彎,悄無聲息地溜到了鋪子旁邊的巷口處,伸著脖子往前看。
果然,黃家良還沒走遠,正慢悠悠地背著手踱步,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小曲。
“黃叔!黃叔!”朱紅珍壓低了聲音,急切地喊了兩聲,快步追了上去。
黃家良聽到聲音停下腳步,回頭看到是朱紅珍,臉上立刻露出了一個意料之中又得意的笑容。
“喲,是紅珍啊?找黃叔有事?”
朱紅珍跑到他麵前,因為緊張和奔跑,大喘了幾口氣。
她警惕地又回頭望了一眼鋪子,然後才湊近了些,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猶豫和渴望:
“黃叔,你……你昨天說的那個S市的工作……是真的嗎?真的一個月能拿五百塊?你那個兒媳婦,什麼時候再去S市?”
黃家良見她答應了去S市,暗喜終於說通了一個,但這離林臘梅說的人數還差得太遠。
他答應幫林臘梅找五個人呢。
黃家良壓低聲音道:“當然是真的!比真金還真!林臘梅她……估摸著下個月月初就動身再去S市。不過紅珍啊,”
他話鋒一轉,露出為難的神色,“光你一個人想去,這人手恐怕不太夠啊。人家那邊是大廠子,招工也是一批一批的要人。
“臘梅上次跟我說了,最好能湊齊五個人一起帶過去,互相有個照應,廠裡安排接送住宿也方便。
“你要是能勸勸你姐和你小妹也一起去,這人數齊了,咱們說不定還能說動臘梅提前出發呢!”
這番話像是一塊誘餌,精準地拋向了朱紅珍。
一想到能提前離開這個讓她倍感壓抑和辛苦的地方,去往那個光鮮亮麗、收入豐厚的新世界,朱紅珍的心就激動得怦怦直跳。
心裡已經在憧憬著未來了。
“真的?人齊了就能早點走?”朱紅珍的眼睛瞬間亮了。
“都是鄉裡鄉親的,黃叔還能騙你?人多力量大嘛!”黃家良拍著胸脯保證,雖然他自己心裡也沒底林臘梅會不會提前,但先把人忽悠住了再說。
“好!黃叔,我……我試試看!”朱紅珍彷彿接到了什麼重要使命,用力點了點頭,心裡已經開始盤算怎麼說服姐姐和妹妹了。
她匆匆和黃家良道彆,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這才裝作剛從茅房出來的樣子,快步回到了鋪子。
回去後,朱紅珍心裡揣著事,乾活更加心不在焉了。
朱紅蓮看到她這副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又一想,也許是妹妹到了新環境不適應,過幾天就好了。
她剛開始來這裡做事時,也總不習慣,不會講話,被客人一吼就心慌得手忙腳亂,做了半個月才適應。
好不容易熬到所有的豆子都泡好,姐妹三人洗漱完躺到床上,屋裡黑漆漆的,隻有窗外微弱的月光透進來。
朱紅珍翻來覆去,聽著身旁大姐均勻的呼吸聲和小妹似乎已經睡著的安靜,她終於忍不住,伸手輕輕推了推小床上的朱紅蓮。
“姐……你睡了嗎?”她聲音壓得極低,帶著試探。
“還沒,乾嘛?”朱紅蓮忙了一天,累得眼皮打架,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朱紅珍鼓起勇氣,側過身麵向姐姐的方向,在黑暗中小聲開口:
“姐,我……我仔細想了黃叔說的那個事……S市那邊,一個月真的能拿五百塊呢!乾得好像林臘梅那樣,能拿一千多!
“比我們在這兒累死累活強多了……而且,風吹不著雨淋不著,聽說車間亮堂得跟白天似的……”
她儘量模仿著黃家良那充滿誘惑的語氣,描繪著美好的前景。
“而且黃叔說了,要是我們能湊齊五個人一起去,那邊廠子還能安排接送和住的地方,說不定還能提前出發呢!姐,要不……我們帶著小妹一起去吧?乾上一年,就能給家裡蓋新房子了!爸肯定高興,也不會再打罵我們了……”
她越說越激動,彷彿美好的未來就在眼前。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朱紅蓮猛地一下坐了起來,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裡顯得格外嚴厲和憤怒:
“朱紅珍!你腦子裡灌漿糊了?那種鬼話你也信?黃家良是什麼人你不知道?他跟田嬸有仇,能安什麼好心?
“S市那麼遠,人生地不熟,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萬一他是騙人的,把咱們騙去賣了,找誰哭去?”
朱紅珍被姐姐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心裡那點剛剛燃起的希望火苗瞬間被澆了一盆冷水,取而代之的是委屈和不忿。
她也跟著坐起來,聲音不由得提高了些,帶著哭腔頂撞道:
“你怎麼就知道他是騙人的?林臘梅不是活生生的例子嗎?她穿金戴銀的回來了!日子過得不知道多好!
“就你膽小!就知道守著田桂花這點施捨,起早貪黑累死累活,一個月才賺這幾個辛苦錢!你就甘心一輩子這樣?”
“你!”朱紅蓮氣得胸口疼,指著妹妹的手都在發抖,
“林臘梅那是走了什麼運道誰知道?反正那種不清不楚的錢,咱們不能掙!在田嬸這兒,錢是少點,但踏實!安穩!不用擔心被人賣了!
“反正這事沒商量!你趁早死了這條心!也彆想去攛掇紅秀!聽見沒有?”
“哼!你就是見不得我將來過得比你好!你自己沒本事賺大錢,就想拉著我跟你一起受窮!”朱紅珍又氣又委屈,口不擇言地吼了一句。
然後猛地躺下去,用力扯過被子矇住頭,不再理會姐姐。
一直假裝睡著其實醒著的朱紅秀,聽著兩個姐姐吵架嚇得大氣不敢出,縮在被窩裡一動不敢動。
朱紅蓮看著二妹妹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又氣又無奈,重重地歎了口氣,也躺下了。
這一夜,姐妹倆誰都沒再說話,但誰都睡不著,中間的隔閡彷彿更深了。
第二天一早,雖然鬨鐘準時響起,朱紅蓮也立刻起來了,但朱紅珍明顯帶著情緒。
她磨磨蹭蹭地穿衣,乾活時摔摔打打,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不情願”三個字。
和麵時心不在焉,水多了加麵,麵多了加水,弄得一團糟;包包子時更是敷衍,捏出來的形狀比昨天還難看。
丁秋桂看在眼裡,忍不住又說她:“紅珍,你這手今天是怎麼了?捏包子跟腳捏的一樣?這包子餡都快漏出來了,好好包!學了兩天怎麼還沒學會?你姐第一天來就會包包子。”
朱紅珍正一肚子火沒處發,又被拿來跟姐姐做對比,心裡更氣了不過腦子地頂了一句:“我就這水平!愛要不要!”
說完還把手裡那個露餡的包子狠狠扔回了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