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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女戶老太被吃絕戶,重生八零 2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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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有這麼巧嗎?

入了夏,天氣說變就變。

上午還是晴空萬裡,下午就烏雲密佈,下起了瓢潑大雨。

田桂花剛從縣裡的一個食品展銷洽談會出來,她今天為了顯得精神,特意穿了身新做的淺灰色西裝套裙,腳上是一雙新買的黑色中跟皮鞋。

看著門外如注的雨簾和地上濺起的密集水花,她猶豫了一下。

展銷館離停車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這雨一時半會兒不像是會停的樣子,下午廠裡還有個生產會議要主持。

她心一橫,撐開隨身帶的折疊傘,踏入了雨幕中。

雨水很快打濕了地麵,彙成一道道細流。

田桂花小心翼翼地走著,生怕泥水濺到褲腿上。

然而,就在她走到一處略有坡度、鋪著光滑瓷磚的路麵時,鞋跟一滑,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

“哎喲”一聲驚叫,重重地摔倒在地,右腳踝處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

她試圖站起來,卻疼得額頭直冒冷汗,根本使不上力。

好在旁邊有熱心人路過,幫她聯係了展銷會的工作人員,七手八腳地將她送到了縣人民醫院。

經過檢查,診斷結果是右腳踝關節扭傷,伴有輕微的韌帶拉傷,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田曉芬和尹澤接到電話,火急火燎地趕到醫院。

看到母親躺在病床上,右腳裹著厚厚的紗布,田曉芬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忍不住埋怨:

“媽!您說您,這麼大年紀了,下雨天還穿什麼高跟鞋啊!平時說您還不服老,這下摔著了吧?”

田桂花疼得齜牙咧嘴,嘴上卻還不肯服軟:“我哪知道這天說下就下……平時穿也沒事,誰想到那地磚那麼滑……”

這死孩子,她哪裡老了?

還不到五十好吧,明明天氣的原因,怎麼就怪起她不服老了?

她一點都不老!

田桂花不服氣地橫了眼田曉芬。

“您就是逞強!”田曉芬紅著眼圈,替母親掖了掖被角。

沒過多久,田曉靜和陳瑞陽也帶著兩個孩子趕來了這邊醫院。

“媽,我跟認識的醫護打了招呼,他們會儘力看護好您的。”田曉靜忙說。

陳瑞陽又問田桂花要吃什麼,他去安排。

小小的病房頓時顯得有些擁擠。

孩子們則圍著外婆,嘰嘰喳喳地問疼不疼。

田曉靜則忙著去辦理各種住院手續,陳瑞陽和尹澤在一旁商量著輪流陪護的事情。

一家人正忙亂著,病房門被輕輕敲響了。

尹澤離門近,順手拉開了門。

隻見門外站著一個穿著半舊西裝、身材高大、麵容敦厚的中年男人,他手裡還提著一網兜剛上市的黃桃。

來人正是趙鐵軍。

他是來醫院找相熟的外科醫生,也就是他的侄子趙醫生問點事的,路過護士站時,無意間聽到護士提起“田桂花”的名字和房號,說是摔傷了腳住院。

他腳步一頓,心裡莫名一緊,走到病房的門口往裡一看,果然是田桂花。

想著既然碰巧知道了,於情於理都該來看望一下。

“請問……田桂花同誌是在這間病房嗎?”趙鐵軍目光掃過病房內的眾人,最後落在病床上的田桂花身上。

田桂花沒想到他會來,愣了一下,忙撐著手臂想坐直些:“趙……趙大哥?你怎麼來了?”

“我過來找個人,聽護士說你摔傷了,就順路過來看看。怎麼樣?傷得嚴重嗎?”趙鐵軍走進病房,將黃桃放在床頭櫃上,眉頭微蹙地看著她裹著紗布的腳踝。

“沒事沒事,就是扭了一下,醫生說觀察幾天就好。”田桂花連忙擺手,臉上有些許不自然。

田曉芬和田曉靜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探究。

田曉芬忍不住開口問道:“媽,這位是……?”

“啊,這是趙鐵軍趙叔叔,我……我學車的時候認識的,一起的學員。”田桂花含糊地介紹,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

趙鐵軍倒是落落大方,朝田曉芬姐妹倆點了點頭,溫和地說:“你們好。田同誌學車認真,上手快,沒想到遇上這事。傷筋動骨一百天,可得好好養著。”

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麼,“對了,主治醫生是哪位?我有個侄子就在這醫院骨科,要不我讓他過來幫著看看?”

田桂花連忙拒絕:“不用不用,太麻煩你了趙大哥,醫生都安排好了。”

正說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拿著病曆本走了進來。

看到趙鐵軍,他笑著打招呼:“三叔,您怎麼在這兒?”

原來這就是趙鐵軍的侄子趙醫生。

趙鐵軍指了指田桂花:“趙平,這位田同誌是我的朋友,腳扭傷了,你多費心,務必給好好看看。”

趙醫生看了看田桂花,又看了看自己三叔那認真的表情,心領神會地笑了笑:“三叔您放心,我們肯定儘心治療。田阿姨,您感覺怎麼樣?還疼得厲害嗎?”

病房裡一時間,氣氛顯得有些微妙。

田曉芬和田曉靜看著趙鐵軍這儼然如同家人般關切的態度,以及那位趙醫生恭敬的樣子,表情更加怪異了,頻頻看向自己母親。

田桂花被女兒們看得渾身不自在,臉上臊得慌。

隻能乾笑著對趙鐵軍說:“趙大哥,你看你還特意跑一趟,真是太謝謝了。你忙你的去吧,我這兒有孩子們呢。”

趙鐵軍也察覺到自己似乎有些過於熱心,可能給田桂花造成了困擾,便從善如流地點點頭:

“那成,你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讓……讓孩子們給我帶個話也行。”

他留下這麼一句,又跟趙醫生低聲交代了兩句,便告辭離開了。

趙醫生認真詢問田桂花的問題後,也離開病房。

他們前腳剛走,田曉芬就湊到床邊,壓低聲音,帶著促狹的笑意問:“媽,真的隻是……一起學車的學員?我看人家趙叔叔對你可挺上心啊?”

田桂花老臉一紅,嗔怪地瞪了女兒一眼:“去去去,彆瞎說!就是普通朋友,人家那是熱心腸!”

這邊的病房裡,熱熱鬨鬨一片。

對麵的病房裡,也進去了一個病號,但卻是冷冷清清的。

這人是黃家良,他也摔傷了腿。

黃家良沒有人攙扶,一個人拄著根木棍,一瘸一拐地挪了進去,他身後跟著一臉不耐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黃彩雲。

黃家良手頭沒有錢看病,打電話叫黃彩雲來給他出醫藥費,並叫黃彩雲來照顧自己。

黃彩雲一看到他,心裡那股邪火“噌”就上來了。

她猛地從包裡掏出一張五十元的鈔票,狠狠塞到黃家良手裡,聲音尖利刻薄:

“拿去!看病夠了吧?以後彆動不動就找我!你不是還有三個好女兒嗎?再說你前妻也沒有死,現在生意做得老大了,都成全縣首富了,你找她們伺候你去啊!找我乾什麼?我不用過日子啊?”

也不知是她身體的原因,還是被周家那個老虔婆下了猛藥,她一直沒有懷上孩子。

沒有孩子,周建國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冷。

她的婚姻過得極為糟糕。

幾年前她逼著周家給他找了商場的售貨員工作,原以為可以輕鬆乾到老,可誰知,國營商場改了製,被人承包了,她沒有關係戶,被辭退了。

如今她隻能去給服裝店打零工賺生活費。

一個月也不過才三四百塊錢,勉強夠生活。

可這個黃家良,又不是她親爸,卻幾次三番的找她要錢,她還甩不掉!

病房的門敞開著,黃彩雲尖聲的叫嚷,引得不少過路的病人和醫護都往這邊看過來。

連對門病房的人,也扭頭看了眼。

黃家良被侄女當眾如此下麵子,氣得臉色發白,嘴唇哆嗦著:“你……你個不孝女……”

“孝?我憑什麼孝你?你給過我什麼?”黃彩雲柳眉倒豎,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我現在過得不好,都是你和向牡丹害的,你還跟我提孝字?”

說完,她狠狠瞪了黃家良一眼,轉身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快步離開了。

留下黃家良一個人僵在原地,手裡捏著那張皺巴巴的五十元鈔票,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難堪至極。

他下意識地抬眼,目光恰好與對麵病房中病床上的田桂花對上。

他吃了一驚,

怎麼在這裡遇到了田桂花?

彼時的田桂花,雖然穿著病號服,腳上裹著紗布,但麵色紅潤,眼神平靜。

床前兒女女婿環繞,外孫乖巧,就連剛才那個看起來條件不錯的男人也對她關懷備至。

條件不錯的男人……

該死的田桂花,居然有了新相好?

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黃家良氣得咬牙切齒。

想到自己眼下衣衫襤褸,病痛纏身,被從小養大的侄女當眾羞辱,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這充滿消毒水氣味的病房裡,如同一個無人問津的可憐蟲。

這一瞬間,巨大的落差和悔恨像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心裡五味雜陳,說不清是嫉妒,是羞愧,還是無儘的懊惱。

當初他嫌棄田桂花生不出兒子,嫌棄她不夠溫柔小意,嫌棄女兒們傳不了後頂不了大梁,結果呢?

他被後娶的女人害得幾次蹲牢房,還被侄兒侄女們嫌棄。

黃家良倉皇地低下頭,不敢再看田桂花那雙過於平靜的眼睛,拄著木棍,踉踉蹌蹌、幾乎是落荒而逃地離開了這間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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