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女戶老太被吃絕戶,重生八零 030
雞飛狗跳
一進家門,黃彩雲就聽到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從正屋傳來。
她心頭一緊,快步走到門口,隻見大哥和大嫂正麵對麵地站著,互不相讓。
“你撒謊也沒用,肯定是打牌了!”大嫂林臘梅雙手叉腰,滿臉怒容,“這一身的煙味,不是牌場上沾來的又是哪裡的?”
大哥黃耀華則漲紅了臉,辯解道:“說了沒有就是沒有!我剛纔跟本隊的幾個哥們聊天呢,哪有時間去打牌!”
“老孃一個人做家務帶孩子,你倒好,跑到外麵去跟人聊天?”林臘梅的聲音愈發尖銳,“你咋不上天找玉皇大帝聊呢?”
話音未落,隻聽得“砰砰”、“乒乒”、“咚——”一陣砸東西的聲音驟然響起。
黃彩雲嚇了一跳,她拎著桶,站在門口,不知如何是好。
過了一會兒,屋裡的吵鬨聲漸漸小了下來。
黃彩雲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從大哥大嫂身後走過去。
然而,儘管她已經儘量放輕腳步,還是被眼尖的林臘梅發現了。
“你站住!”林臘梅突然伸手指著黃彩雲,厲聲道。
黃彩雲嚇得一哆嗦,連忙停住腳步。
林臘梅快步走到黃彩雲麵前,一把抓住她袖子上乾淨的地方,將她拽住了。
“如今你高中沒考上,書是讀不成了,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裡帶孩子,彆成天想著出去玩!”林臘梅瞪著黃彩雲,毫不客氣地說,“瞧瞧你這樣子,還像個姑孃家嗎?一身泥水!你到哪裡的泥坑裡滾過了?”
以前呢,有田桂花幫忙帶孩子,林臘梅覺得輕鬆不少,便讓黃彩雲專心讀書。
反正讀書的錢又不是她出,說不定小姑子能考上大學,到時候她也能跟著沾點光呢。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田桂花突然跑掉了,這可讓林臘梅有些措手不及。
偏偏男人還成天偷著玩,給她添堵。
更糟糕的是,黃彩雲連高中都沒考上,整天就知道閒在家裡,這不是找打嗎?
林臘梅正心煩意亂地想著這些事,突然看到黃彩雲慢悠悠地走過來,整個人還跟泥猴子似的難看。
她心裡的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二話不說,伸手就去拽黃彩雲。
黃彩雲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拽弄得一個踉蹌,手一鬆,鐵桶“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砸到了她的腳上。
她一臉委屈地跺著腳,“我不帶娃,我不想帶娃嘛,我要讀書!”
林臘梅本來就心煩,聽到黃彩雲這麼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瞪大眼睛,怒視著黃彩雲,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打得黃彩雲臉上火辣辣的。
“你沒考上高中,上哪兒讀書?誰要你?你不帶娃想當大小姐不成?隻可惜,你家不是高門大戶!”林臘梅的聲音又尖又利,像一把刀子一樣直刺黃彩雲的心窩。
黃彩雲被打得愣住了。
她捂著臉,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黃耀華走了過來,連忙把林臘梅一把拉開,“行了,你要撒氣往我身上來,你打彩雲做什麼?”
林臘梅沒想到黃耀華會護著黃彩雲,她覺得自己的丈夫和小姑子一起欺負她,心裡的委屈和憤怒一下子全都湧了上來。
“好哇,你們兄妹倆一起欺負我是不是?”林臘梅跺著腳,眼淚也在眼眶裡打轉,“我在這個家裡還有什麼地位?”
“黃耀華,我當初嫁給你的時候,你可是信誓旦旦地向我承諾過的!你說過不會讓我做家務,也不會讓我帶孩子,我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你說還會幫我找一份輕鬆的工作。”林臘梅滿臉怒容地對著黃耀華吼道。
“可是事實呢!你從二嬸那裡弄來的所謂輕鬆的記賬工作,實際上一點都不輕鬆。我才上班沒幾天,就因為一些小錯誤被罰了工分。現在我不僅要自己帶孩子,還要做家務,還要做田裡的活兒!”
“你看看現在的我,每天忙得像個陀螺一樣!我讓你妹妹過來幫我一下忙,你居然還對我大吼大叫!”林臘梅越說越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黃耀華,你就是個大騙子!我再也不想伺候你了!”
林臘梅再也無法忍受,她狠狠地捶了兩下黃耀華,衝進臥房,匆匆收拾了幾件衣裳卷在提包裡,推著自行車就往外走。
“臘梅,你要去哪裡?”黃耀華急忙追了上去。
“你管我去哪裡!你覺得我礙眼,那我走就是了!”林臘梅頭也不回地回了一句,迅速蹬上自行車離開了。
黃耀華在後麵拚命地追趕,但他哪裡能追得上?
不一會兒,林臘梅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
屋裡,小嬰兒黃浩似乎感受到了媽媽的離去,開始大聲啼哭起來。
那哭聲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回蕩著,顯得格外淒涼。
黃耀華隻得返回去抱孩子。
看到黃彩雲站在原地抹淚,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心中的火氣像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般,猛地爆發出來。
“哭哭哭!你還有臉哭?”
“去考試連準考證都能弄丟,你還有臉哭?你看看人家小隊長家的兒子黃瑞瑞,考試總是不及格,這回也考了個四中,雖然是全縣最差的高中,但那也是高中啊!可你呢?”
黃耀華越說越氣,嫌惡地橫了黃彩雲一眼,轉身進屋,重重地關上了門。
黃彩雲被這突如其來的責罵嚇了一跳,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樣,順著臉頰滑落。
她感到無比的委屈和難過,自己已經很認真很努力了,可為什麼還是掉了準考證呢?
屋裡的小嬰兒,哭聲小了一些,但又傳來黃耀華的抱怨聲,“要不是這孩子哭了,我還能再罵你幾句!”
黃彩雲聽著哥哥的抱怨,心裡更加難受了。
“黃曉曉跟你是同一個家庭的,同樣的班級,同樣的老師,為什麼她就那麼聰明,而你卻這麼蠢呢?我走到生產隊去,臉都要被你丟儘了!”
黃彩雲被罵得滿臉羞愧。
她再也待不下去了,拎起水桶,匆匆走進自己的房間,洗澡換衣裳去了。
現在雖然是夏天了,但用涼水洗,還是會凍得直哆嗦。
在過去,家裡的熱水瓶總是被田桂花裝滿水,她回家來直接用就行了。
但現在,林臘梅那個懶婆娘竟然指望著她來燒水。
黃彩雲無奈地歎了口氣,忍受著寒冷,用冰涼的水匆匆擦了身體,哆哆嗦嗦地換上了衣服。
看著身上這件舊的裙子,黃彩雲心裡又怨恨起了田桂花。
她有兩身新裙子,一身洗了沒有乾,這身又臟了,隻能穿上這件去年的舊裙子。
但舊裙子有點緊,她稍微活動一下胳膊,就會感覺到呼吸困難。
黃彩雲擔心如果用力過猛,裙子可能會被繃壞,她不得不脫下舊裙子,換上舊襯衣。
這襯衣還是林臘梅前幾天給她的。
說是家裡窮,讓她將就著穿,節省一些開銷。
這些襯衣不僅樣式過時,而且顏色也很難看,黃彩雲覺得自己穿上簡直就是個醜八怪。
可是,如果不穿舊襯衣,她就真的沒有其他衣服可穿了。
黃彩雲懊悔不已,早知道田桂花會和二叔離婚,她當初就應該多找田桂花買幾套新衣服才對。
一想到田桂花可能會給黃曉得曉買新衣服,而自己卻隻能穿這些又醜又舊的衣服,黃彩雲的心裡愈發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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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桂花賣完了包子,騎車帶著黃曉曉往回走。
兩人經過自由市場門口時,看到有人在賣豬肉。
一架板車上,鋪著半張豬肉。
好幾個人圍著在買。
“媽,咱們也買點吧,做包子用得著。”黃曉曉說,“好多人在買呢,價錢一定不錯。”
“嗯,買點去。”田桂花說。
到了近前,她停下了三輪車,走過去問價格。
“前腿肉後腿肉五花肉都是一塊二一斤,純瘦肉一塊八一斤,肥肉九毛一斤。”賣肉的是個胖個子漢子,身上係著油呼呼的圍裙,白色的圍裙已經被他的油手抹成了黑黃色。
胖漢子回答了田桂花的問話,沒抬頭,又忙著割肉稱肉。
“哎,你稱好點,我們可是買了一斤多肉呢。”一個七十來歲的老大娘,指著秤桿,叮囑漢子說。
“放心吧,大娘。我的這桿秤,可是全鎮最公平的。”胖漢子笑嗬嗬地提了提秤桿,“一斤三兩五花肉,一斤是一塊二,三兩是三毛六,一共是一塊五毛六分。”
“要一塊五毛六分啊……哎,小夥子,六分省了吧,我買的多,給你一塊五吧,下回我再來買你的肉。”老大娘講價說。
“哎呀,看您買的多,成吧成吧,我虧點,就按一塊五吧。”胖漢子一臉委屈地搖搖頭,順手從板車上的一捆稻草中扯了根草來係肉。
老大娘摸出衣兜裡的手帕包,正要給錢時,田桂花拉了拉老大孃的袖子,小聲說,“大娘,他的秤有問題,是八兩秤,不是十兩秤。”
“啊?”老大娘大吃一驚,“真的?”
“我這兒有秤,你可以重新稱一稱。”田桂花指了指自己的三輪車。
她的車上,放著一秤剛買的新秤。她想早上賣包子,下午從地裡運些菜到更遠的縣城去賣,所以買了一桿秤。
老大孃的臉色沉了下來,收回了手帕包,望著那胖漢子說,“賣肉的,你的秤是不是八兩秤?”
賣肉的一怔,“怎麼可能?這是從哪裡說起的?”
“那你那塊肉給我這新秤重新稱一稱吧,看看到底是多少。”老大娘冷著臉說,“我可是軍人的家屬,我孫子在部隊上呢,你也騙的我話,我可不依你。”
“小夥子,你可不厚道啊,餘大娘孫子陳瑞陽可不僅僅是軍人,還是得過二等功的軍官呢,你也糊弄?當心鎮上擁軍處的同誌處罰你!”旁邊的聽說秤有問題,替老大娘打抱不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