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女戶老太被吃絕戶，重生八零 039
陳瑞陽關心黃曉靜相親的事
幾個買包子的人，聽到她們的爭吵，紛紛朝一旁看去。
黃曉曉拍拍袖子，還要上前跟黃彩雲吵架。
但田桂花卻一把按住了小女兒的肩頭。
開張第一天跟人吵架，這不是自找晦氣嗎？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生意人，最忌諱鋪子裡有人吵架，會嚇走客人的。
以暴製暴當然來得爽快，也容易見效，但現在卻不能這麼做。
田桂花的臉上笑容絲毫未減，眼神卻瞬間變得銳利如刀，直直地射向站在街角、一臉刻薄的黃彩雲。
她轉過，身動作麻利地掀開了旁邊一個蓋著乾淨濕紗布的大搪瓷盆。
盆裡是剛調好、準備包下一籠的鮮肉餡。
粉嫩的肉糜，混合著翠綠的蔥花和薑末，油光水亮。
新鮮得彷彿還帶著清晨屠宰場的溫度，哪裡有一絲一毫“餿”的樣子？
緊接著，田桂花又拿起一個剛出籠、掰開還冒著騰騰熱氣的肉包子。
那濃鬱的、純粹的肉香和麵香，混合著滾燙的湯汁瞬間彌散開來，比任何言語都更有說服力！
“各位街坊鄰居！”田桂花的聲音清亮有力，蓋過了竊竊私語。
“我田桂花做事，憑的是良心！用的肉是今早現割的鮮肉，麵粉是糧站新到的精粉！”
“油鹽醬醋，樣樣都是挑好的買！我敢拍著胸脯說，我這包子鋪，乾淨、衛生、用料實在！”
她舉著那半個熱氣騰騰、餡料飽滿的包子，目光坦蕩地掃過眾人，最後定格在臉色發白的黃彩雲身上，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至於那些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見不得彆人好，故意滿嘴噴糞壞人生意的……老天爺在上，自有公道！”
“我田桂花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小人嚼舌根！這包子好不好，大家嘗嘗就知道！覺得好吃您再來，覺得不好，我田桂花分文不收！”
這一番話，有理有據，氣勢十足！
加上那盆新鮮誘人的肉餡和手中實實在在、香氣撲鼻的包子，瞬間擊碎了黃彩雲惡意的謠言。
“就是！桂花妹子的人品，咱們老街坊還能不知道？”
“聞著就香！給我來倆！我倒要嘗嘗有多‘餿’！”
“那姑娘誰啊？小小年紀心腸這麼壞！人家開張大喜的日子來觸黴頭！”
“好像是……黃家那個沒考上高中的侄女吧？嘖……”
人群的議論風向瞬間逆轉，指責的目光紛紛投向黃彩雲。
黃麗華見勢不妙，趕緊拉了拉侄女的胳膊，低聲道：“還杵著乾嘛？嫌不夠丟人？快走！”
黃彩雲被眾人看得臉上火辣辣的，又羞又惱，在黃麗華的拉扯下，灰溜溜地鑽出人群，狼狽地逃走了。
小小的風波平息，鋪子前重新熱鬨起來。
田桂花臉上的笑容更加從容自信。
黃曉靜和黃曉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對母親深深的敬佩和驕傲。
“給我來三個肉包！”
“我要倆饅頭一碗稀飯！”
“好嘞！馬上！”
第一籠包子，很快就在這充滿煙火氣的喧鬨中，售賣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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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彩雲被黃麗華拉到了一處集市的鋪子前。
這家是賣早點的，鋪子裡做麵條餛飩賣。
“於大哥，胡嫂子，這是我孃家侄女，今年十六歲，她做事挺勤快的，我把她帶來了，你給安排活兒吧？”黃麗華向老闆兩口子打招呼，又悄悄扯了下黃彩雲的袖子，“快打招呼呀。”
黃彩雲不情不願地喊道，“於伯伯，胡伯孃。”
老闆看到黃麗華帶著黃彩雲這會兒才來，皺眉說，“不是說五點整到這裡嗎？這都七點多了才來，我早點都要收攤了。”
“就是，大熱天的，人家都是五六點出門來買早點，再過半小時太陽升高更熱了，這街上就沒人了。”老闆娘解下圍裙扔給黃彩雲，“先把這些碗洗了，動作快點。”
“好的好的，彩雲，去洗吧。”黃麗華推了推黃彩雲。
黃彩雲看到油呼呼的圍裙，一臉嫌棄。
但她不得不係上，按著老闆娘的要求，走到油膩膩的大木盆邊蹲下來。
手指浸在混著菜葉殘渣的臟水裡，機械地刷洗著碗筷。
天氣熱，洗碗水中食物腐敗的酸餿氣，熏得她直犯惡心。
圍裙上的油汙，蹭到了她身上那件林臘梅給的舊襯衣上，留下更深的汙漬。
她心裡憋著一股邪火，既恨田桂花母女的風光刺眼，又怨大姑黃麗華把自己塞到這又臟又累的地方。
在田桂花沒有離婚前，她從沒有洗過碗。
可田桂花一走，家裡的洗碗活兒，就落到了她的頭上。
為了不做家務，她央求姑姑黃麗華給她找工作，誰知，找的工作還是洗碗。
“動作快點！磨磨蹭蹭的，還想不想乾了？”
老闆娘胡嫂子尖利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著不耐煩，“洗完這些，把地也拖了！牆角那堆垃圾倒了！”
黃彩雲咬著嘴唇，沒敢吭聲。
為了一個月五十塊的工資，為了能離開那個整天哭鬨、讓她心煩意亂的黃家，她隻能忍。
可心裡對田桂花一家的怨恨，如同盆裡的汙水，越積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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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黃家良的日子也不好過。
林臘梅賭氣回了孃家，黃耀華去接了五次，次次碰壁。
黃耀光兩口子藉口在王家幫忙蓋豬圈，一連幾天人影子都見不著。
家裡隻剩下他、黃耀華、黃彩雲和兩個成天哭鬨不休的小娃。
黃家良感覺，自己像個被拴在磨盤上的老驢，日夜圍著兩個侄孫轉，餵奶、換尿布、哄睡……
稍有不順，黃浩那震天響的哭聲就能把他腦仁吵炸。
這天下午，黃浩又不知為何哭得撕心裂肺，怎麼哄都哄不好。
黃家良抱著孩子煩躁地在屋裡踱步，黃成成則在一旁拿著樹枝敲打鐵盆，“哐哐”作響，更是火上澆油。
“彆敲了！煩死了！”黃家良衝著黃成成吼了一聲。
黃成成嚇了一跳，嘴一撇，“哇”地也跟著哭起來。
“你衝孩子發什麼火！”黃耀華剛從地裡回來，一身臭汗，看到這場麵也來了脾氣，“家裡亂成這樣，還不是因為你前妻鬨的？她倒好，帶著女兒在街上開店享福，留我們在這兒受罪！”
黃家良本就焦頭爛額，被大侄兒這麼一嗆，更是火冒三丈：“享福？她買那‘鬼屋’能享什麼福？早晚賠死她！”
“賠不賠的，人家現在好歹有自己的鋪子，女兒也穿得光鮮亮麗！你再看看曉靜！”黃耀華一臉嘲諷，“那麼大姑娘了，天天在包子鋪拋頭露麵地賣笑賣包子！像什麼樣子？丟不丟人？這以後誰還敢要她？”
“拋頭露麵”和“賣笑”六個字，像針一樣紮進黃家良心裡。
他骨子裡那點封建殘餘和大男子主義被戳中了痛點。
是啊，田桂花自己瘋也就算了，怎麼把大女兒也帶得這麼“不知羞恥”？
在街上對著男人吆喝賣包子？
這名聲傳出去，黃家也跟著丟臉！
黃曉靜以後還怎麼嫁人？
誰家會要一個在街上“賣笑”的媳婦？
黃家良越想越覺得田桂花“罪大惡極”，不僅“敗家”，還“帶壞”了女兒。
他抱著哭鬨的黃浩，心裡對讓黃曉靜回來的念頭更加強烈了。
家裡現在這麼亂，正缺人手，曉靜勤快又能乾，回來帶娃做家務最合適不過。
他完全忽略了黃曉靜自己的意願和前途，隻覺得這是“理所應當”。
就在這時，屋子前有人騎車來了。
林臘梅挎著個小提包，一臉平靜地把自行車停在牆邊，踩著小高跟進了屋。
“臘梅？”黃耀華和黃家良都愣住了。
黃耀華臉上瞬間堆起笑容，迎了上去：“臘梅，你回來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想通！”
他以為妻子是被他“誠心”打動。
林臘梅卻沒看他，目光在亂糟糟的屋裡掃了一圈，落在黃家良懷裡的黃浩身上，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隨即又舒展開，換上一副疲憊又帶著點算計的表情。
“我能不想通嗎？”她歎了口氣，把小提包放在桌上，“孃家再好，也不是自己家。再說了，成成和浩浩還這麼小，離了我怎麼行？”
這話是說給黃耀華聽的，更是說給黃家良聽的。
黃耀華連連點頭：“對對對，孩子不能沒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趕緊給林臘梅倒水。
黃家良也鬆了口氣，彷彿看到了救星：“臘梅回來就好了，快看看浩浩，哭得哄不住……”
林臘梅走過去，熟練地接過黃浩，輕輕拍哄著。
說來也怪，剛才還哭得驚天動地的黃浩，在林臘梅懷裡抽噎了幾下，漸漸安靜下來。
黃家良看著這一幕，心裡對林臘梅的不滿和之前的怨氣瞬間消散了大半，甚至生出一絲感激。
還是臘梅有辦法！
黃耀華見氣氛緩和，忍不住又抱怨起田桂花：“臘梅，你是不知道，二嬸現在可不得了了！在街上開了個包子鋪，讓曉靜在那兒賣笑賣包子！跟一群男人嘻嘻哈哈的，像什麼話？這以後誰還敢娶她？真是丟儘了老黃家的臉！”
林臘梅哄著孩子，聽著丈夫的話，眼神閃爍了一下，心裡飛快地打著算盤。
她這次回來，可不僅僅是因為“想家”或者“心疼孩子”。
孃家那邊，她那個開拖拉機的遠房堂哥林大奎，前些天托人找到了她。
林大奎快四十了，因為長著一張歪嘴，前一個媳婦跑掉了，一直沒討到二婚媳婦。這些年開拖拉機賺了些錢，就動了心思，想找個年輕點的姑娘。
聽林臘梅提過黃家有個大姑娘黃曉靜，長得不錯，人也勤快，林大奎就動了心，私下裡塞給林臘梅一個鼓鼓囊囊的大紅包，讓她務必促成這門親事。
並且許諾，事成之後，林臘梅孃家以後要用拖拉機拉東西，他一概免費！
這個大紅包和那個免費拖拉機的許諾，纔是林臘梅“想通”並主動回來的真正原因！
她正愁怎麼開口提這事呢，沒想到黃耀華父子自己把話題引到了黃曉靜的婚事上，簡直是天賜良機！
林臘梅故作憂慮地歎了口氣：“是啊，耀華說得對。曉靜那丫頭……唉，跟著她媽在街上那麼乾，名聲確實不好聽。要是她媽再找個男人，她還怎麼嫁人？這姑孃家，最重要的就是名聲清白了，將來纔好找婆家。現在這麼一弄，好人家誰還敢要她？”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黃家良和黃耀華的表情。
見他們深以為然，又話鋒一轉，壓低了聲音，帶著點神秘和“為曉靜著想”的口吻說道：
“不過呢，我這次回孃家，倒是聽說了一個訊息。我孃家那邊，有個遠房親戚，人挺不錯的，年紀是大了點，但實在！家裡有門路，自己開拖拉機的，這些年攢了不少家底！就想找個踏實肯乾的姑娘好好過日子。”
她刻意強調了“開拖拉機”、“攢了不少家底”，果然看到黃家良和黃耀華的眼睛都亮了一下。
“開拖拉機？那……那條件不錯啊！”黃耀華搓著手，有些意動。
拖拉機手在這年頭可是吃香的技術活，收入不菲。
過些日子，他田裡的稻穀收割了，就可以找這個親戚幫忙拉稻穀了。
要是把曉靜嫁過去，說不定還會免油費呢。
黃家良也豎起了耳朵，心裡的天平開始傾斜。
“是啊，條件是真不錯！”林臘梅見有戲，趕緊趁熱打鐵，“人家不圖女方家世多好，就圖姑娘本分、勤快、能持家。我看曉靜就挺合適！雖然……現在名聲有點受影響，但隻要我們這邊把親事定下來，讓她趕緊嫁過去，離開那個包子鋪，外頭那些閒言碎語自然就沒了！這不就兩全其美了嗎？”
黃家良聽著林臘梅的話，心裡的算盤打得劈啪響。
讓黃曉靜嫁個有錢的拖拉機手？
聽起來確實比跟著田桂花有“前途”。
既能解決家裡眼下的“名聲”問題，說不定還能得些實惠……
至於田桂花會不會同意？哼，他是黃曉靜的親爹！
女兒的婚事，他做主！輪不到那個離了婚的女人指手畫腳！
一家人正在商議黃曉靜的婚事時，有兩個人走進了屋裡。
其中一人朝大家招手，“喲，家良和耀華都在呢？那正好，不用我兩家跑了，一並跟你們說吧。”
黃家良抬頭，發現是小隊長和一個穿軍裝的年輕男人。
他認出了這人，正是前幾天二侄兒結婚時，前來打聽田桂花和大女兒也沒有受王家欺負的軍人同誌。
陳瑞陽發現黃家良在看他，臉色不由得沉了沉。
因為他剛才聽到，黃家良在商議給黃曉靜找婆家，還是個快四十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