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女戶老太被吃絕戶,重生八零 059
林臘梅上門來討好,被田桂花拒絕
紅旗鎮不過巴掌大的地方。
王家十幾號人,開著拖拉機氣勢洶洶去砸田桂花的鋪子,結果反被一鍋端了,還賠了老大一筆錢的訊息,像長了翅膀的麻雀,撲棱棱飛遍了鎮上的每個角落。
大家聚集在一起聊天時,個個都說得繪聲繪色。
聽的人也個個咂舌,佩服著田桂花的本事。
“於記”早餐鋪的於老闆,正叼著煙鬥靠在油膩的門框上剔牙,聽到這訊息,他三角眼瞪得溜圓,嘴裡嘖嘖有聲。
“看不出來啊,田桂花這個離了婚的婆娘,居然有兩下子!找了個當兵的硬茬子當女婿不說,連王家那群混不吝都能收拾得服服帖帖,還倒賠了一千塊給她?”
他心口那點因為冰箱票被截胡的妒火,燒得更旺了,但更多的是一種後怕和忌憚。
他縮了縮脖子,暗自慶幸自己隻是唆使了黃家良去舉報,沒親自下場。
這田桂花,惹不起!
正在後院吭哧吭哧刷鍋的黃彩雲,聽到前麵老闆和老闆娘的議論,撇了撇嘴,小聲嘟囔:“呸!一群廢物!十幾個人連個老太婆帶倆丫頭都收拾不了,白長那麼大個子!王貴平那流氓坐牢坐定了,活該!”
她心裡又酸又恨,憑什麼黃曉曉一家就能攀上陳瑞陽那樣有本事的人?
憑什麼田桂花家就能開起鋪子還買了冰箱?
以前,田桂花得了好處,都會想到她,可不知哪裡出了問題,田桂花看她像看仇人一樣,黃彩雲便不希望田桂花發達。
反正田桂花發達了,也沒她什麼事,反而會讓黃曉曉那個死丫頭更加嘚瑟猖狂。
黃彩雲心裡嫉妒,把手裡的抹布狠狠摔進鍋裡,水花四濺。
“你搞什麼名堂呢?彆把碗弄破了!”聽到聲響的老闆娘胡嫂子,伸著脖子朝後院看了眼,大聲罵道。
黃彩雲沒敢再發脾氣,撿了抹布,忍氣吞聲又洗起了鍋碗。
看著一大盆的臟水和鍋碗,她心裡歎氣,這苦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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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桂花鋪子的訊息,自然也傳回了前進生產隊五組。
黃家良剛從責任田忙完蔫頭耷腦地回來,連門都沒來得及進,就被二侄媳婦王春蘭堵在了家門口。
“二叔!你聽說了沒?”王春蘭哭得眼睛紅腫,一把抓住黃家良的胳膊,“我大伯和大伯孃還有我大哥他們……全讓派出所給抓了!還賠了不少錢!一千塊啊!田桂花她……她怎麼那麼狠的心?她這是要逼死我們王家啊!”
王春蘭又氣又怕,更多的是對田桂花滔天的怨恨。
“不就是貴平那點事嗎?都是親戚,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她至於做得這麼絕?一點情麵都不留!以後還怎麼見麵?”
其實,王春蘭更擔心她回了孃家後,她大伯家會怪她沒有幫上忙。
誰叫田桂花是她男人二叔的前妻呢?
王春蘭越說越激動,使勁搖晃著黃家良:“二叔!你是曉靜親爹啊!你去!你去鎮上找田桂花說說!讓她撤了案子,把我大伯他們放出來!已經賠了錢了,怎麼還要坐牢的?”
黃家良被晃得頭暈,心裡也亂糟糟的。
他沒想到王家真敢去砸鋪子,更沒想到陳瑞陽能那麼快帶人趕到,還把王家收拾得這麼慘!
一千塊!
田桂花那個死婆娘居然敢開口要!
王家人出來後,不得恨死田桂花?
怨恨田桂花就會連累怨恨他!
黃家良既心驚肉跳,又覺得田桂花太不近人情。
聽到王春蘭的哭求,他心煩意亂,又隱隱有點被架在火上烤的難受。
“我……我去說說?”黃家良底氣不足地應了一聲,心裡卻直打鼓。
想起陳瑞陽那雙冰冷的眼睛和在擁軍處的狼狽,他就腿肚子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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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黃家良硬著頭皮,又騎著那輛破自行車,往鎮上田記包子鋪而去。
離鋪子還有幾米遠,他就瞧見鋪子門口停著一輛軍用三輪摩托,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的軍裝身姿筆挺的身影正坐在鋪子裡。
不是陳瑞陽是誰?
他正低頭跟田桂花說著什麼,田桂花臉上帶著笑,旁邊的黃曉靜安靜地收拾著東西,臉頰微紅。
陳瑞陽似乎感覺到什麼,銳利的目光朝黃家良這邊掃了過來。
黃家良渾身一激靈,像被針紮了屁股,猛地一蹬自行車,車頭一歪,差點撞到路邊的電線杆。
他連滾帶爬地扶穩車子,頭也不敢回,調轉車頭,使出吃奶的勁兒蹬著車就往回跑,比來時快了不知多少倍。
那點替王家說情的念頭,瞬間被陳瑞陽的眼神凍成了冰碴子,碎了一地。
回到生產隊,黃家良把自行車往牆角一扔,蹲在門口抱著頭唉聲歎氣。
王春蘭聞訊趕來,一看他這副慫樣,就知道事情沒辦成,氣得指著他又是一頓數落埋怨。
“二叔!你怎麼這麼窩囊!連句話都不敢說?那可是我親大伯親大哥啊!你就看著他們在裡麵受苦?田桂花是你的前妻!你就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黃家良被罵得抬不起頭,悶聲悶氣道:“我能有啥辦法?你沒看見那個當兵的就在鋪子裡?那眼神……要吃人似的!我……我惹不起!”
“惹不起惹不起!你就知道惹不起!你個沒用的……”王春蘭氣得直跺腳。
“行了,王春蘭!你一個侄兒媳婦,怎麼吼起了二叔?你們王家就這規矩?”一個尖利的聲音忽然打斷她的話。
黃家良的大侄媳婦林臘梅,捏著大扇子搖著走了過來,她臉上帶著慣有的精明算計。
“你衝二叔吼有什麼用?那陳瑞陽是啥身份?那是練家子出身!你讓二叔去硬碰硬,不是找不自在嗎?再說了,王家這次做得也太過了點,光天化日去砸鋪子,擱誰頭上不報警?二嬸做得也不算錯。”
林臘梅心裡自有盤算。
王家倒黴她可不同情,甚至有點幸災樂禍。
她更看重的是田桂花那間生意紅火的鋪子!
那可是一隻會下金蛋的母雞!
眼看著田桂花有陳瑞陽撐腰,越發不好惹,硬來肯定不行。
她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要我說啊,這事還得從長計議。”林臘梅拉住還在氣頭上的王春蘭,“咱們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二嬸現在正在氣頭上,硬碰硬不行。
“不如……我去走動走動,說點好話?我去勸勸她,讓她看在親戚份上,能抬手時就抬抬手?總比你們這樣僵著強。”
王春蘭狐疑地看著林臘梅:“你去?她能聽你的?”
“試試唄,總比乾瞪眼強。”林臘梅撇撇嘴,心裡想著的卻是如何跟田桂花套近乎,拉近關係。
隻要關係好了,以後她的兩個兒子長大了,不就有理由“幫襯”兒子們的嬸婆,甚至“接管”那鋪子了嗎?
田桂花沒生兒子沒有孫子,她的兩個兒子接管田桂花的產業,再自然不過。
王春蘭雖然不信林臘梅能有多大本事,但眼下也實在沒彆的辦法,隻能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勉強點了點頭。
她唱了白臉,就讓林臘梅唱紅臉吧。
“行吧,你好好說話,讓二嬸迴心轉意。”
“放心吧,看我的。”林臘梅得意地揚了揚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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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臘梅特意換了身乾淨衣裳,拎了一小籃子自家雞剛下的蛋,扭扭捏捏地來到了田記包子鋪。
鋪子裡,田桂花母女三人正在忙碌地準備下午的綠豆湯。
看到林臘梅走來,田桂花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裡帶著警惕。
黃曉靜和黃曉曉也停下了手裡的活,冷冷地看著這個“好”大嫂。
“喲,二嬸,曉靜,曉曉,都忙著呢?”林臘梅臉上堆起十二分的假笑,把雞蛋籃子往桌子上一放,
“自家雞下的蛋,新鮮著呢,給二嬸和曉靜曉曉補補身子。唉,前兩天那事……可真是嚇死人了!王家那幫人真不是東西!太無法無天了!二嬸你報警抓得好!就該讓他們吃吃苦頭!一點親戚情分都不講,活該!”
她一邊說著,一邊自來熟地往裡走,眼睛滴溜溜地打量著收拾得差不多的鋪子,心裡更加火熱。
“對了,二嬸,王家人沒下重手吧?聽說你被他們打了,我心裡挺著急的,你年紀也不輕了,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曉曉和曉靜還有曉芬的將來可怎麼辦?我還想著讓浩浩和成成長大了跟著二嬸做生意呢……”
田桂花放下手裡的勺子,用抹布擦了擦手,語氣平淡得像白開水:“臘梅來了?雞蛋你拿回去,我們家不缺這個。王家的事,自有公安處理,用不著旁人說三道四。”
林臘梅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堆得更滿。
“嬸子你看你,跟我還客氣啥?咱們可是親戚,是一家人!一筆寫不出兩個黃字!我這不是心疼曉靜曉曉嘛,受了那麼大驚嚇。
“還有貴平那事……唉,二嬸,王家人不好惹,你何苦跟他們鬥?萬一他們出來又為難你,我也是為你好,你可是浩浩和成成的嬸婆啊!”
田桂花心底冷笑一聲。
前世林臘梅就是這樣,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用所謂的“親情”和“為你好”當幌子,行自私自利之事。
她看著林臘梅那張虛偽的臉,彷彿又看到了前世小女兒黃曉曉慘死的模樣,一股恨意和厭惡直衝腦門。
她猛地打斷林臘梅的話,聲音不大,卻異常冰冷堅決:“林臘梅!我的事,輪不到你來操心!王貴平犯了國法,該怎麼判是法院的事!至於說什麼親戚……”
田桂花冷笑一聲,眼神銳利如刀。
“我田桂花帶著閨女從黃家出來那天起,就跟你們這些‘親戚’一刀兩斷了!你少在這裡跟我攀親帶故!黃家的事情跟我沒關係,拿著你的雞蛋給我走!我這鋪子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林臘梅被田桂花這毫不留情的話噎得滿臉通紅,精心準備的“親情牌”瞬間被打得稀爛。
她看著田桂花冰冷決絕的眼神,再看看黃曉靜和黃曉曉充滿敵意的目光,知道再待下去也是自取其辱。
她臉上的假笑徹底掛不住了,變得一陣青一陣白。
林臘梅猛地抓起櫃台上的雞蛋籃子,嘴唇哆嗦著,想放句狠話又不敢,最終隻是狠狠剜了田桂花一眼,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好!好你個田桂花!算你狠!咱們走著瞧!”
說完,她扭身氣衝衝地走了,那背影透著狼狽和一股壓抑不住的怨毒。
看著林臘梅消失在街角,田桂花才長長籲了口氣。
黃曉曉跑過來抱住她的胳膊:“媽,做得好!就不該給她好臉色看!”
“對,媽做的沒錯。”黃曉靜也走過來,輕輕握住母親有些微涼的手,眼神凜然。
田桂花看著兩個女兒,欣慰地微笑,“媽不怕,媽有你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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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臘梅無功而返,少不了被王春蘭陰陽怪氣說了一頓。
兩妯娌鬨了個不歡而散。
生產隊的人聽說王家人被田桂花修理了,背後都拍手叫好。
王家人是附近的一霸,生產隊的人沒少吃過他家的悶虧,但王家人多勢眾,尤其是男人多,都不敢惹。
沒想到,田桂花一個離婚女人將王家十幾口人一股腦兒送進了牢裡,讓村人們都揚眉吐氣了一番。
一向仗著孃家人多囂張不講理的王春蘭,在生產隊中也自覺地矮了一截,老實低調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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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桂花孃家人聽說田桂花鋪子裡出了事,田母慌得不行,忙催著兒子和媳婦來看看。
得知田桂花並沒有大傷,鋪子還得到了賠償,這才放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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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裡,田桂花幾乎每天都到鎮百貨商場打聽訊息。
終於在這天,她收到訊息,冰箱到貨了。
田桂花拿著提貨單,在黃曉靜和黃曉曉的陪同下,還有特意請了假的陳瑞陽幫忙,用三輪車把嶄新的冰箱小心翼翼地運回了鋪子。
當那鋥亮的鐵皮冰箱,帶著特有的“嗡嗡”執行聲,穩穩地立在鋪子後廚最顯眼的位置時,田桂花摸著冰涼光滑的外殼,臉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街坊鄰居們聞訊紛紛來看熱鬨,羨慕地圍著冰箱嘖嘖稱奇。
田桂花激動地搓著手,臉上是抑製不住的欣喜。
有了這個“大家夥”,再也不用擔心餡料變質,晚上也能多準備些半成品,早上出攤更快,還能試著做點涼拌菜或者冰鎮點酸梅湯綠豆冰沙之類的飲品,生意肯定能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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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河裡的洪水,退去了不少,河堤上防汛的人,也漸漸撤離了,隻有少數的生產隊乾部帶著各組的幾個精壯勞力在巡邏。
陳瑞陽他們的巡防隊,也撤離了河堤旁。
因為明天要回縣城去,陳瑞陽來找黃曉靜道彆,約她到家裡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