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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情影衛對我心懷不軌 第第 31 章 如夢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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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似幻

謝辛樓懷疑自己還在幻境裡,

用力咬了口自己的手腕,撫摸木櫃的紋路,聽著走廊上傳來的絲竹,一切感受都是真實的。

屏風外,

沈朔靠著軟凳正舒服,

一位名叫紅兒的侍女遞過來滿杯的酒盞,

被沈朔撇過眼嫌棄道:“小鯉呢,

叫她來見本大爺!”

紅兒賠笑道:“公子莫急,小鯉姐姐去接引旁的客人了,

一會兒便會來。”

沈朔嗬嗬一笑:“少來這套,本大爺去過的青樓酒肆多了,

回回都是這麼搪塞人!彆以為本大爺不知道,小鯉是被其他人點了去吧。”

“公子莫要亂說,

咱們戲樓是正經地方,

姐妹們都是賣藝不賣身。”紅兒端著酒盞,

從容地同他解釋她們的工作。

來戲樓的客人們原本就有不少誤會的,言語粗鄙下流不堪的比比皆是,

沈朔這樣的還算好的。

紅兒說著,目光不由得往沈朔臉上瞟。

更何況眼前的公子長得實在俊逸,哪怕被酒醉得紅透了臉,

軟著身子癱在椅背上,

瞧著還是一副的優雅不迫。

紅兒自入戲樓做工以來,

還從未見過這般矜貴之人,

難免生出了一些異心。

雖說戲樓與青樓不同,

不用被迫做那檔子事,可每月仗著那幾錢碎銀摳摳搜搜過日子,到底累死累活不曾快意,

再加之年歲漸長,那顆春意萌動的心若再不開花結果,恐怕就得枯萎在這戲樓裡了。

因此,在看到沈朔這般模樣後,紅兒主動投身他的懷抱,若是運氣好哄得他高興,說不準下半輩子便能衣食無憂、穿金戴銀了。

但很可惜,有這種想法的不隻她一個。

原本就被沈朔攬著的名叫阿冉的侍女,早在沈朔遊蕩在走廊時就看中了他,也正是阿冉,在沈朔詢問小鯉時,將他帶去灌醉,又將他帶來這間空屋子,卻不想半途被紅兒等人撞見,非橫插一腳跟來。

阿冉取來一顆葡萄遞到沈朔唇邊:“紅兒姐姐生性直率,惹得公子不開心,公子請多擔待。奴家本就是樓裡的下人,公子想下人們做什麼,下人們還能有反駁的道理麼。”

沈朔接了葡萄,十分滿意阿冉:“還是你明事理,說的話本大爺愛聽。”

紅兒悶聲吃了癟,瞪了阿冉一眼。

阿冉不理會她,素手搭上沈朔的胸口,繼續哄著他道:“樓裡姐妹們眾多,公子緣何隻念著小鯉姐姐?”

沈朔一副陶醉模樣,笑著道:“小鯉乃金鱗紅鯉所化之少女,世間難尋,自然不同。”

聞言,在坐的姑娘們都咯咯笑了起來。

沈朔眉頭一皺:“怎麼,本大爺說得不對?”

阿冉笑著道:“那些隻是幻術,什麼金鱗紅鯉,隻是一層皮罷了。小鯉姐姐也不是什麼少女,她今年都二十六七了!換做常人早就嫁為人婦了。”

沈朔暗暗掐算著年紀,似乎正好。

紅兒見勢,插了一句嘴道:“公子喜歡年輕的姑娘,咱們這兒哪個不比小鯉年輕。奴家和她們三個都是十九,阿冉是咱們幾個裡頭最大的,今年二十一。”

“多嘴什麼,奴家也不想的,可樓裡時間一晃而過,又瞧不見前路,奴家心裡也難受啊。”阿冉順勢指責了紅兒一句,不由得還落下淚來,惹得沈朔親自哄她:“阿冉瞧著和二八女子並無差彆,不說本大爺還瞧不出呢。”

“公子慣會哄人。”阿冉嬌笑著用指頭推了他一把,卻惹得人愈發摟緊。

紅兒氣得要把裙襬生生揉碎了。

同時屏風後,謝辛樓雖然知道沈朔是故意裝醉在套話,但眼睜睜看著這幅曖昧畫麵,頭不免又開始發暈。

幻境裡的房間和眼前的極為相似,跳動的燭火也是紅彤彤的,晃得人影重重。

外頭沈朔繼續同姑娘們說話,阿冉給他遞來一杯酒,沈朔不喝,隻用一雙多情的眼眸盯著他,指尖隔著衣袖輕輕劃過她的小臂:“這麼說,小鯉是幻戲樓裡最老的女子了?該不會比東海夫人還老吧。”

“那倒不是,東海夫人是四五十的老婦了,除了她以外,冇有人比小鯉老。”阿冉軟得骨頭都酥了,另一隻手想去握他的手,沈朔卻轉而摘了顆葡萄吃:“可惜了,本大爺原本還想嚐嚐這東海夫人的滋味。”

“不過本大爺實在好奇,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婦如何能做起這麼大的幻戲樓?她可有人幫襯?”沈朔打聽道。

這回不消阿冉開口,紅兒便搶著回答道:“幻戲樓是她和小鯉一塊兒建起來的,她們倆的來曆冇人知道。隻據說她們是從外邦得了能迷惑人眼的幻粉,再加上她們極擅做機栝,一結合便成了這亦假亦真的幻戲。”

“原來如此。”沈朔忽而俯身,湊到紅兒麵前,用摺扇勾起她的下巴道:“什麼樣的機栝,你可清楚?”

紅兒微眯了眼,連聲音也變得嬌羞:“公子再湊近些,奴家憑著這一張嘴全都說與公子~”

吹動的帷幔、搖晃的紅燭、曖昧的語調,全都和幻境對上了。

謝辛樓靠在牆上,燥熱難耐,頭昏腦漲,分不清現實和幻境。

他動手扯開衣襟,試圖讓涼風灌入衣襟,但屋內連空氣都是熱的,還混雜著濃烈的酒香,屏風外沈朔不時發出的調笑聲化為滾燙的水在心口滾來滾去。

謝辛樓難受至極,他捂住自己的嘴,試圖用撫摸抑製住這股難耐。

彼時紅兒和阿冉正針鋒相對,使勁渾身解數勾引沈朔,到後來氣血上頭,連沈朔都不顧了相互動手鬨起來,一個不當心俱是摔倒在地,沈朔及時後仰躲過了一劫,但杯中酒也都灑了,順著他的手背往下淌,場麵頓時亂成一團。

謝辛樓迷亂之際,腳不小心踢到了屏風,“咚”的一聲脆響後,屋內所有人當即變得安靜。

幻戲樓規定底下人不得生出異心勾引賓客,一旦違禁,不僅工作不保,還要被罰三年俸祿,張貼佈告讓其他人引以為戒。

因此,多年來戲樓裡冇人敢犯禁,即便有,也得捂得嚴嚴實實,秘不發宣地離開。

聽到屋內的動靜後,紅兒和阿冉方纔的氣焰頓時消散得一乾二淨。

“屋裡有人?!”紅兒擠緊了嗓子,瞪向阿冉小聲道:“你不是說這是空屋子麼?”

阿冉也很懵,見紅兒把責任推到自己頭兒,也冇好臉色道:“我來之前的確是空的,你來之後我可就不確定了。”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陷害你咯?!”紅兒攢了一肚子氣,立馬又破了功。

“這可是你說的,你承認了。”阿冉嗬嗬一笑。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要是不犯禁,也冇的理由抓你小辮!”紅兒一聲怒吼,又扯著袖子跟阿冉乾了起來。

沈朔揉了揉太陽xue,聽到屏風後的動靜,以幫她們掩護為由把姑娘們都趕了出去。

嘰嘰喳喳的姑娘們逃也似的跑了,沈朔關緊了門窗,屋內恢複了靜謐。

謝辛樓以為所有人都走了,正鬆了口氣,誰知下一秒屏風被一隻大手拉開,沈朔整個人清晰地出現在眼前。

在被沈朔看到的瞬間,謝辛樓猛地打了個顫。

“辛樓?”

沈朔冇料到謝辛樓會出現在這兒,更冇想到他會藏在屏風後,還是這幅衣衫淩亂、眼尾濕紅的模樣。

在沈朔灼人的目光裡,謝辛樓情緒激動,不住地往角落裡縮,雙手緊緊抱住自己,身體不住顫抖。

“辛樓,是我,可還認得出?”

沈朔見他眼中滿是驚恐,忍不住向他伸出手,然而卻被人顫抖著躲開。

謝辛樓拚命將臉和身子蓋住,用力到幾乎要鑽進地裡。

沈朔見他如此,心口一陣一陣地疼,內疚到手足無措:“對不起辛樓,方纔我和她們那樣我不知道你在。”

從前他出入酒肆,有意營造出長平王玩樂無度的形象,也都是預先同謝辛樓打過招呼,不論他在不在場,他都會有心理準備。

但這次沈朔不知道謝辛樓也在屋裡,在冇預先打招呼的情況下讓他看了這等事,先不說他會不會誤會,若是受到刺激惹了病便遭了。

想到此,沈朔又心急又害怕,硬是將人轉過身,用虎口卡住下巴擡起臉。

看到謝辛樓額頭上不知被什麼砸出的紅印,他心口酸堵得幾乎無法呼吸:“她們傷了你,怎麼傷的?你都經曆了什麼?”

沈朔一再關切,試圖安撫他,奈何謝辛樓像被提醒了痛處一般,陡然推開他風一般跑出了屋子。

“辛樓!”沈朔急忙去追。

廊外賓客們被他們的動靜吸引,紛紛駐足看來,謝辛樓趁此時機靈活穿過眾人,貓一般竄不見了。

被驚動的賓客們嚇得陣腳自亂,沈朔追趕時被拖住了腳步,好不容易將人追到儘頭,謝辛樓卻徑直從視窗躍了出去。

沈朔扒住窗沿正要去追,小鯉忽然握住他的肩膀:“長平王殿下,我家夫人有請。”

“晚些再說!”沈朔急著追人,躲開了她的手,隨即又聽得小鯉道:“您的朋友不會有危險,從這裡出去就是入城的路。他現在想一個人靜靜。”

沈朔停住了動作,回頭瞪向小鯉:“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殿下不必緊張,我們冇做什麼。”小鯉平靜道:“夫人讓他看見了自己的心,隻不過有些無法接受。”

沈朔凝重了臉色,冷哼一聲:“他想要什麼本王都能給他,何必靠這些虛幻把戲。”

“殿下不是想知道鬆煙坊的事麼?”小鯉開門見山道。

沈朔微眯了眼:“你們早知本王身份和來此目的,還費儘心思捉弄本王這麼久,膽子夠大。”

小鯉垂了眸,道:“幻戲樓以戲待客,得拿出真本事才配入殿下的眼。夫人已備了酒宴,這裡不便說話,還請殿下隨我來。”

黑夜裡,謝辛樓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沈朔往戲樓下看了一眼,對躲在草叢裡的輕舟做了個手勢,輕舟隨即也匿入黑暗。

小鯉就等在木梯前,沈朔盯著她,問道:“東海夫人是你什麼人?”

小鯉側身讓路,請沈朔入梯:“殿下見了夫人,便什麼都知道了。”

沈朔瞧了眼和先前坐過的一模一樣的轎廂,過了一秒,默默擡腳走了進去。

轎廂緩慢上升,不同於先前的體驗,這回沈朔清楚地感覺到轎廂的位置,最終二人來到了幻戲樓的最高一層。

走出轎廂,沈朔跟著小鯉去往東海夫人的茶室,途中經過戲台大廳,看見了大廳中心的白色圓台以及觀景窗外漫天的星辰。

不知道辛樓現在在哪。

沈朔緩緩做了個深呼吸,等小鯉在門前站定後,房門自動打開,兩人走了進去。

沈朔擡眸看去,一眼便瞧見對麵牆身上鑲嵌著的一丈長的雕花空窗。星辰被空窗框成一副畫,在畫前則立著一位身裹著大紅披風的婦人。

她背對著沈朔,麵前是一張鏤金刻翠的羅漢床,兩盞熱茶端放在茶幾上,絲絲縷縷的熱氣往上浮動,恍若流淌在星辰間的水波。

“閣下便是東海夫人。”沈朔率先開口。

東海夫人隨即轉過身來,向他行禮:“民婦纖娘拜見長平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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