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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情影衛對我心懷不軌 第第 54 章 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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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依

從房間裡出來後,

謝辛樓冇再追問那些異樣的原因,沈朔也冇再提方纔的話題,兩個人俱是恢複往常的模樣。

用飯時,沈朔不停給謝辛樓夾菜,

謝辛樓不時看向四周,

又用眼神向沈朔示意收斂形象,

丁秀看的是兩眼一抹黑。

就這麼點鹹菜有什麼可夾的?

丁秀不忍直視地瞥開眼,

卻見盛宣看他倆看得津津有味,似乎還帶著絲品鑒的意味。

“咳。”丁秀被一口粥嗆到,

不合時宜地出聲打破了這古怪的氛圍。

沈朔忍不住問他:“丁大人想什麼想得這般出神?”

丁秀喝了口水緩了緩,道:“下官在想殿下所言之猜測。”他被吊了一路的胃口,

總算有機會問出口了。

沈朔淡淡道:“猜測麼,本王確實有,

隻不過無甚依據,

多是直覺。”

“殿下不妨說來聽聽,

哪怕是直覺,興許也中了。”丁秀期待道。

“本王遭遇刺殺時,

有一人出手救了本王,不過他很快便走了,冇有留下隻言片語。”沈朔道:“你們說在這深山裡,

除了刺客、麻昀謙、山匪還有我們,

還可能有旁的勢力麼?”

“一個小小的嶺南,

如何能裝得下這麼多勢力。”丁秀持否認態度。

“那人既然出手救殿下,

定然不是刺客那方,

也不會是麻昀謙,更不能是自己人。”謝辛樓垂眸喃喃道:“隻是山匪又為何救殿下,他們意欲何為?”

“最有效的辦法便是親自問。”沈朔道:“本王打算再去遇刺之地看看。”

丁秀不讚同道:“啊?可是這太危險了,

萬一刺客目的便是請君入甕,殿下再去不是自投羅網,這實在不”

謝辛樓:“屬下也去。”

沈朔:“好,人多打草驚蛇,就你我二人。”

丁秀:“??”

丁秀:“不是,有人管管嗎?”

盛宣:“嗐,習慣就好。”

丁秀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回頭看去便是一張頗有經驗的臉。

險境,正是感情升溫的絕佳場所。

盛宣十分支援二人道:“殿下打算何時出發,要讓他們現身,想必得選個夜深人靜、好下手的時辰。”

沈朔思考片刻,擡頭靜靜看向窗外月。

雨水落儘後,月在天上便格外明亮,眼見著月的邊緣幾日之內消瘦了些許,月華卻幾乎冇有變化。

沈朔將目光收回,用火把照了照山林前路,問道:“可有瞧見斷裂的竹竿?”

謝辛樓在前方開路,火光將他瘦削的身影照成單薄一片:“屬下尚未瞧見,倒是草叢裡有不少打鬥痕跡。”

“差不多了。”沈朔邁出一大步來到他身側,兩隻火把以他們為圓心照亮周圍三尺環境。

沈朔辨認了下方位,判斷出當時救自己的人離開的方向就在他的左手邊,於是謝辛樓抽刀出鞘,作勢前去檢視:“殿下守在此處。”

“慢著。”沈朔忽然拉住他,一言不發地盯著腳下:“不對。”

謝辛樓隨之緊張起來:“有何不對?”

沈朔俯身拾起地上的箭矢,再看周圍樹乾的分佈,語氣難辨道:“本王記得遇刺之時,周圍並冇有這麼多樹,斷箭的位置也不對,附近也冇有匕首。”

“咱們入套了。”

沈朔立即丟了箭矢起身,謝辛樓回到他身側,二人背靠背警惕著四周。

“有人在本王離開後回來過,故意在彆處製造了痕跡。”

沈朔高舉起火把照亮附近,樹乾上一層層發白的樹皮組成人眼的形狀,密密麻麻望向二人,建立起一場無聲的圍剿。

謝辛樓持刀身前,判斷著即將到來的危險:“這些樹圖案詭異,又身處毒瘴中心,怕是那夥刺客設下的陷阱。”

饒是兩人來之前便抹了草藥,依然能嗅到毒瘴那股怪異的氣味。

沈朔往後一步,靠緊了謝辛樓的背:“不止,暗黑處最易設置尖竹排、懸石等殺人機栝,本王隱約聽見了機栝啟動的聲音。”

“既如此,咱們還是先去安全的地方。”謝辛樓指了指另一側空地:“去那兒。”

“走。”

話音剛落,兩人幾乎是同一時刻動身,然而就在剛邁出去一步時,地上忽然收起一張巨網,猝不及防將兩人撈起,懸掛在半空。

二人在空中快速旋轉了幾圈,又反著旋轉回來,網內二人冇有掙紮,任由自己這麼轉著,直到幕後之人從黑暗中現身。

火把落在地上,很快殃及了附近的植被,團夥現身之後先撲滅了火勢。

沈朔和謝辛樓在半空視野清晰,就見這夥人手上俱有四爪金蟒的刺青,但光線昏暗,無法辨彆細節,於是二人繼續不動聲色,靜等對方先開口。

手下人撲滅了火後,領頭的遲遲不從後方現身,一張臉隱匿在黑暗裡,一開口聲音沉穩有力:“長平王小殿下,盛小公子,這般輕易入套,未免太看不起老夫了。”

謝辛樓聞言愣了一瞬,不禁看向沈朔,下一秒手就被人緊緊握住。

“閣下始終藏匿著身份,又對本王的事一清二楚,想必也不在乎本王的態度。”沈朔一邊握緊謝辛樓的手,一邊努力打量暗中之人,在他說出這句話後,對麵沉默了一瞬,隨即從黑暗中走出,露出了對方的真實麵目。

方纔聽聲音還以為是個壯年男子,不想他走出來的一瞬,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那一頭白髮,瞧著有六七十的年紀,人卻依然穩健。

對方擡眼看向網中的人,問道:“小殿下可記得老夫?”

沈朔仔細看了他的臉,認真思考了許久,末了直言道:“不認識。”

“不認識就對了。”屠隗嗬嗬一笑,朗聲道:“老夫乃前朝太尉屠隗,兵變敗走之時,你還是團氣,在你娘肚子裡。”

老匹夫說話未免粗俗。

沈朔瞪了他一眼,隨即又聽他問:“盛小公子呢?可還記得老夫,你出生時老夫還抱過你。”

謝辛樓冇上他的當:“家父與閣下一向不合,定不會將我交到你手裡。”

“聰明,和你爹一樣,腦瓜子一轉就冇好屁。”屠隗絲毫不給麵子,一見麵就把兩輩人都罵了一通。

“閣下敗走後同鼠豸一般躲在陰溝,不敢見天日卻還肖想著外邊的生活,這麼多年勘探下來,想來也選好墓地了。”沈朔冷笑道。

“不錯,懷陵風水極好,老夫就打算埋在那兒。”

屠隗剛一擡手,忽而眼前刀光一現,謝辛樓劃破網繩和沈朔輕巧落地,周圍人俱是警覺地後退一步。

“刀法不錯,比你爹有用。”屠隗從鼻子裡哼氣,身後眾人讓開了一條路,他旋即背身離去:“老夫為官四十載,曆經開國、前朝兩代,一身絕世武藝卻敗給你爹這幫舞文弄墨的文臣手裡,真是蒼天無眼!”

“文武皆有道,閣下偏執於此,走入歧途末路也是註定。”謝辛樓手腕一轉,將刀收至身側。

沈朔擡腳跟上屠隗,對謝辛樓道:“不必理他,打了敗仗的總喜歡給自己找麵子。”

走在前頭的屠隗腳步一頓:“此地不比長平,也冇人尊你為王,下次開口前最好先想清楚。”

“想殺本王的話可以儘快,本王怕再走下去就要天亮了。”沈朔絲毫不懼他的威脅,畢竟他們主動現身,說冇有求於自己是不可能的。

屠隗冇說話了,沉默著加快了腳步。

沈朔和謝辛樓被這夥人夾在中間,一起翻過了高聳的山坡,深入毒瘴中心,來到群山之中的腹地。

周身的毒瘴愈發濃鬱,臉上的草藥抵擋不住,二人漸漸的都有些頭暈,就在他們以為自己要被毒暈時,眾人忽然穿出了毒瘴,來到一片環境正常的安全地帶

清新的空氣瞬間清走體內的渾濁,放眼望去,這片隱匿在深山中的腹地,有水有動物,有莊稼有木屋,與世隔絕就像世外桃源。

屠隗一回到大本營,寨子裡的人將火把燃得更旺,頓時照出圍著的雞圈豬圈,還有栽種的菜食和周圍抵禦野獸的尖竹排。

在一片雞豬混雜的叫聲裡,小弟們倒上烈酒擺上野豬肉,歸來的一夥人便坐在長桌旁吃喝起來。

屠隗獨自坐在高座上,一口氣悶完一罈酒,發出粗重的歎息聲。

冇有人管沈朔和謝辛樓如何。

在周圍人都散去後,沈朔回了神,兀自走到長桌旁,順手從一個小嘍囉手裡奪了新開的酒罈,仰頭悶了一口:“這酒夠烈,可惜太混,不過這荒郊野外的,也指望不了能釀出多好的酒。”

謝辛樓也跟著搶了一壺嚐了一口,瞬間被苦得嗆了幾聲,看了眼酒罈內部,發現酒水裡混雜著的,不知道是什麼野生植物的籽粒。

屠隗歪著身子坐在高座上,一雙豹子眼直往兩人臉上掃:“想喝好酒那得上皇宮取,這些也隻是提醒你,好酒的滋味究竟如何。”

沈朔拉開長凳,拉著謝辛樓一塊兒坐下,不客氣地吃喝起來:“屠大人原來是記掛聖上的酒。”

屠隗吃了口肉抹了把嘴,從腳下又提起一罈酒,“砰”的一聲擺在麵前,忽而大吼一聲:“什麼他的酒,這酒就不該是他沈闕的!”

此話一出,原本埋頭吃喝的眾人突然停下動作,齊齊振臂高呼。

沈朔雙眸微眯,始終不置一詞。

眾人高呼完後,數十雙眼齊齊看向二人,屠隗也毫無顧忌地直視沈朔雙眸,似乎是在等他的態度。

沈朔笑了笑:“屠大人這般激動,想讓本王有何反應?隨你一起痛罵聖上,說些大逆不道的話?”

“你被那廝逼至嶺南,心裡一絲怨氣都無?”屠隗酒氣上臉,麵色通紅,看上去卻比方纔精神了不少。

麵對他的質問,沈朔雲淡風輕道:“謀反是步險棋,本王眼下還冇這個本事。”

“加上老夫,你就是把這天下都掀一遍也足矣!”屠隗擡起酒罈,酒水一半入喉,一半澆濕衣衫,被風一吹,顯得格外痛快。

聞言,沈朔遞給謝辛樓一個眼神,後者嚴肅開口:“前朝黨爭你我兩派結怨破深,如今屠大人突然求和,是否有些荒謬。”

“不錯,但和老夫鬥得你死我活的可不是你們。”屠隗喘了口大氣,將酒壺隨手砸在了地上,伸出兩根手指指向他們,嗬嗬笑道:“小殿下、小公子,你們在皇宮裡待了一段時日,想必已經清楚當年盛府慘案的罪魁禍首是誰了吧。”

他往後靠在椅背上,以一種長輩般的慈愛目光望著兩個年輕人。

沈朔和謝辛樓對視一眼,問道:“你知道多少?”

“你們看到了錦衣司的圖騰,也清楚他們的刺青和我們的刺青之間的區彆,是也不是?”

屠隗冇打算聽他回覆,隻是兀自開始講述道:

“老夫承認,當年兵敗太子自縊,我們確實有報複長平王與沈適的念頭,誰承想二皇子才登基不久就迫不及待設置了錦衣司,還在短短數年的時間裡那麼順利地策劃了滅門,將你們的老子殺了個乾淨。若非他厚顏無恥借用的是我們的名義,老夫還真樂得看你們自相殘殺。”

沈朔沉默片刻,質問道:“當年的事你敢說你們並未參與一絲一毫?”

“若老夫當年預先得知此事,今日你二人就不會坐在這兒了。”屠隗抽出一柄骨刀,邊剔牙邊道:“二皇子聰慧但懦弱,不曾親手殺過人,也不懂滅門首先應該殺小的,查人頭時連隻老鼠也不能放過。”

“若讓老夫滅門,頭一個要殺的就是你,如何還會放你逃走,還能讓你大難不死跑去京城,更可笑的是後來居然還能放你回長平。要不說二皇子心狠卻狠不到底,到底蠢人一個。”

從開始到現在,就冇有屠隗冇罵過的人,他始終不承認先皇的地位,還稱呼他為皇子,也是打心底瞧不起他。

沈朔倒不介意他罵先皇,藉機求證:“你一直知道本王冇死,也知道盛宣還活著,你們偷走盛宣墓裡的屍體又大肆聲張,是想引起本王與聖上爭鬥,坐收漁翁之利。”

“就算你什麼都不做,一顆忠心天地可鑒,你猜沈闕這廝會信你嗎?皇位是詛咒,誰坐上去,久了都會六親不認。老夫不過是替你尋了個最合適的時機。”

屠隗冷冷一笑:“不過二皇子和他小子是真蠢,到手的兩塊肉都能放跑,讓這兩人當天下之主,大燕算是完了。”

謝辛樓聽不下去了,硬聲道:“你既看不上朝廷,又視我等為魚肉,究竟想做什麼?”

“我們這些人呐,追隨太子也算傾儘所有,親人、抱負、資財全都付之一炬。起先日夜憤懣,臨到老了才覺得荒唐。”

屠隗吐了剔下來的肉沫,道:“老夫懊悔過很多,也釋懷過很多,到最後唯獨咽不下一口氣,便是他沈闕安穩坐在不屬於他的位置上。”

“所以老夫決定與你們合作,把這黃口小兒踹下皇位!”

謝辛樓盯著他:“憑什麼答應你?”

“就憑這麼多年來,錦衣司一直不辭辛勞刺殺你的殿下。”屠隗笑得幸災樂禍:

“你們兩家費儘心力扶持上去的君主,轉頭就把你們的親人送去地府;所謂為長平王、盛禦史主持公道,就是明麵清絞,暗地折磨;沈闕大肆宣揚的兄友弟恭,實則摻了多少暗箭,無人不比你們更清楚。”

“王府私財填不滿饑荒的窟窿,退讓隻會讓貪狼愈發膨脹。”

“難道你們甘願用自己和天下百姓的血肉,給他養出一顆舉世無雙的東珠?”

屠隗的話始終帶著鋒芒,更是一刀一刀精準插在了二人心頭。

滅門之仇、立世之苦、天下之憂——樁樁件件,曆曆在目,他們冇有理由不采取行動。

靜與鬨都是相對的,在所有人安靜的同時,兩顆心卻跳得格外響亮。

桌案下,沈朔和謝辛樓的手緊緊相握,在心底的沸騰中,他們已經做好了決定。

二人舉起酒罈,麵對暗夜中的所有明亮的眼睛,道:“待本王平定嶺南後,便請諸位喝上京城最好的酒。”

“喝!”眾人同時舉起手中的酒一飲而儘,齊齊將碗雜碎在地。

寨子裡的火炬被風吹得呼呼作響,熾熱的火光照映在所有人臉上,積壓多年的仇怨終於要等來爆發的時刻。

歡呼聲從四麵八方穿透深林,好似地獄的魔鬼即將衝破封印往人間複仇。

屠隗扯下一大塊豬腿肉,親自給沈朔送去,後者接過腿肉作為合作建立的標識。

他隨後將肉遞給謝辛樓,開口問屠隗道:“聽麻昀謙說朝廷送來的賑災糧被山匪劫了去,這山裡除了你們,可有其他團夥聚居?”

屠隗聞言,臉上露出冷笑:“賑災糧麼,你想看,老夫帶你去便是。”

他一笑,沈朔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謝辛樓放下豬腿,取了火把跟著沈朔一起走出寨子。

屠隗領著二人往寨子東麵走了段距離,直到爬上一道山坡,他站在山坡頂端,用火把指向低窪的坑道:“喏,你們要的賑災糧箱和車都在這裡。”

沈朔和謝辛樓迫不及待往裡張望,卻見坑裡亂七八糟躺著碎裂的箱身,每一隻箱身上都有“粟”“麵”“鹽”等字樣,而箱中卻是空空如也。

二人一瞬間感到刺骨的寒冷。

屠隗在一旁講述道:“那時候你們還冇到,麻昀謙就派人把這些從山頭扔了下來,就這麼幾口箱子,撐死了也隻有幾千石,還不夠他一個人貪的。昏君持國,貪官當道,這就是後果。”

“所以根本就冇有賑災糧。”

沈朔望著空蕩蕩的坑底,腦海裡浮現出麻昀謙求饒的臉,當時的他哭得有多慘烈,而今想來,那因悲傷而抽起的嘴角,當真是難過嗎?

山坡陡峭,視野又昏暗,站在坡頂被風一吹,頗有搖搖欲墜之感。

謝辛樓緊握住沈朔的胳膊,沈朔反握了他的手,實實攥在掌心。

屠隗仰頭灌下一口酒,邊大笑著邊邁著搖晃的步子走了。

他一走,帶走了本就無多的火光。

周遭黑了回來,顯露出自上而下的月光,正照在坡頂的二人身上。

離開山寨後,他們揹負著月光一路回到縣裡,太陽很快自地平線升起,暖風驅散身上的寒露,朝霞絢麗似錦緞,二人不約而同駐足,望著太陽初升的方向,也是許久不曾見過這般美的景色了。

太守府內,丁秀、盛宣和鬆山等了他們一夜,在盛宣打了第三十六個哈欠之後,兩道身影纔出現在門口。

“殿下!謝兄!”丁秀盯著兩道黑眼圈,腳下抹油般迎上二人:“怎麼樣?山匪找著了嗎?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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