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人類在異種調查局當名偵探 第第四章 我們,特異調查管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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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特異調查管理局
秦家現在算上私生子總共有五個孩子,新時代了,大家動輒活上個幾百歲,實在是冇有從前那樣,對生孩子如此熱衷。
而現在很不湊巧的,卡阮清車的煞筆還真的是秦家煞筆裡的戰鬥機,從學生時代起就五毒俱全,蹲在鐵柵欄裡的時間比在學校還多。
偏偏有個能撈的姐,居然一次又一次把這東西撈到現在。
真能忍,阮清不止一次這麼想,她家老頭子要是給她領回來這麼一個二百五弟弟,那可就彆怪她大義滅親了。
但眼前這個混賬跟她沒關係,受製於日益完善的法律,一時半刻阮清還真的隻能磨著牙忍了。
秦家是豺狼的伴隨基因者,剛一下車,對方尾巴上黑色的長毛就晃了晃。
豺本身就是喜群居的動物,有些人類恰恰也尤其看重的所謂的家族,兩兩結合之下,倒也能勉強理解秦家人這麼愛撈的原因。
阮清麵無表情的昂著下巴立在原地,助理先生正撐著傘站在旁邊,他的耳根轉了轉,臉上的表情的柔和,可眼眸卻緊緊盯著近在咫尺的人。
“真巧啊,”對方笑著,“能在這裡遇到阮小姐。”
“這是正常行駛航道,準確來說你不是遇到我,是違法逼停我,”阮清扯了扯嘴角,“那麼趕在你被送回柵欄裡麵前——你有什麼事?”
對方仔細盯著她瞧,仔細到了不正常的狀態,緊接著他非常短促的抽動了一下嘴角,扔開雨傘,完全不在乎自己被大雨澆濕的樣子。
“有的時候,我會很痛恨你們這些人高高在上的嘴臉。”
他這麼說,仰頭又咧嘴笑起來,“但有時候,我又真的很好奇、我很好奇,你們這些所謂的天之驕子,真的能一直這樣嗎?”
雨水澆透了他的頭髮,讓身上珍珠白的西裝劃出滑稽而狼狽的水痕。
“你說我這算不算是一種求知慾?”
阮清眯了眯眼睛,她看著已經距離麵前這個人幾步之遙的警察,毫不留情冷笑道,“你是有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著,下一秒卻從懷裡掏出來了一個什麼東西,手臂伸展直直指向阮清的方向——
規避危險的本能在這一刻發出警報,但實際上阮清本人並冇有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得益於她確實優秀的助理。
接受過一定專業訓練的助理先生,瞬間就判斷出了安全方向,在自己的上司還冇反應過來的刹那,就已經飛快出手,單手將人攬到了安全位置。
甚至還不忘舉著傘。
一切發生的太快,阮清隻能感受到什麼東西突然抵上自己的腰背,一瞬間天旋地轉之後,她換了個位置站著,金屬的傘杆正貼著自己的肩胛骨。
除了被攏著腰背,飛快被迫換了個位置而劃過耳邊的風聲和雨聲,阮清其實冇有聽到其他特彆的聲響。
助理擋住她的大半身形,出於一些趨利避害的本能,阮清冇有貿然探頭去看前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隻是轉了轉耳朵,輕輕擡手拍了拍助理的肩膀,皺著眉頭問,“怎麼了?”
“不太好說。”
顯然前麵的狀況讓助理先生也覺得不好描述,所以他的尾巴甩了甩,慢慢直起腰,緩緩退到了自己上司身後,“您自己看吧。”
什麼跟什麼?
阮清一頭霧水地擡眼,剛看清的一瞬間就驚訝的她眼瞳猛然一縮——
大雨滂沱,這裡是城市中心外緣,暗銀色雨幕籠罩著七號起落平台,電離層泄漏的紫光在雲層深處翻湧。
遠處飛馳而過的懸浮車尾焰在大雨裡拖曳出破碎的霓虹,被雨簾割得細碎、又融化的全息廣告殘影在雨簾中扭曲成幽靈般的色塊殘影。
正對麵,男人癲狂扭曲的神色還定格在臉上,阮清良好的視力甚至能看清他通紅眼底的紅血絲。
而這樣一幅以暗色調構成的壓抑畫卷裡,突然憑空出現一抹亮色。
穿白色製服的少女立在車道邊沿,隻有一隻腳踩著車道。製式靴底一半踩著車道的最邊緣,另一半靴跟懸在半空。
狂風呼嘯,裹著雨點席捲,而她黑檀木般的長髮飛揚,連帶著裙襬一同在腿麵湧動,露出膝蓋之上幾寸,皮質腿帶的輪廓。
傘骨邊緣垂落的雨線,在狂風中化作飛旋的水晶簾,而她握著傘柄,透明傘的傘麵鍍層在某個瞬間映出交錯的銀光。
白皙精緻的臉微仰著,她竟然還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另一隻完全懸空的靴這才緩緩提起,踩進了車道,她向前又了半步,胸前金色的徽章轉過一瞬的輝光。
阮清順著她的動作看過去,裹著雪白製服袖的胳膊向前伸著,袖口處探出一握的手腕,單薄脆弱到骨骼都薄薄一片,血管清晰可見。
一支黑色的鋼筆握在她手中,被那樣纖細的手指捏著,正彆住了一把老式機械手槍的扳機。
他們都穿著白色,可珍珠色在雨中顯得黯淡,她身上的製服卻雪白,在大雨中和肩章與腰釦一同流轉光芒。
然而各樣光彩之中,就連遠處的霓虹都隻是那雙眼睛的陪襯。
那雙藍色的眼睛,寶石樣熠熠,卻又海洋般沉靜。
“想法很不錯,象牙的機械老手槍,隻在航道上確實可以躲過安全檢查。”
她的聲音響起,是阮清想象中的清澈和緩。
“但是先生,你忘記了,”昏沉大雨中,她笑起來,漂亮的藍眼睛彎了彎,“傳統物理機械最有趣的地方,不正是隻要有一個正確的支點,就能撬碎整個係統嗎?”
對方的棕色眼眸這時候才遲緩地轉過去,他的表情定格在臉上,眼睛卻割裂一般的轉動著,看起來不像是個生命體,而像是什麼拚湊出來的產物。
阮清渾身的汗毛豎起,她下意識攥緊了自己助理的肩膀衣料,焦急讓她甜美的嗓音染上乾澀:“等!”
“阿莉,”那雙藍眼睛依舊浮動著柔和笑意,她的聲音也柔和,尾音被打落在了大雨裡,“小心一些”
或者更大的原因是被突然響起的尖銳脆響遮蓋。
有一道更加纖細小巧的身影破雲而來,暖橙色的光芒一閃而過,彙成一道細細的繩,然後牢牢釘進車道裡,那道光一般的繩索向上繃緊,又瞬間柔軟彎曲下來——
一個黑色的影子落了下來,冇有人聽到落地的聲音,這麼多人的眼睛就算想要捕捉對方的動作都很勉強!
電光火石,冇有人來得及反應。
“小心一些,至少讓他能開口說話——這點小事而已,我可不想再被叫回去複述植物人的意思。”
她輕柔的聲音響起,補全了最後冇出口的話語。
製式皮靴的聲音響起,她一邊收回鋼筆,一邊歪頭看了看,於是藍眼睛又彎起來,語氣柔和而輕快,“這樣就很好。”
“嗯,”回答她的是突然出現的嬌小少女,臉上冇什麼表情,聲音也輕到冇什麼起伏,“我有注意力道,上次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說話的時候她正踩著男人的脊背,一隻靴踩著脊梁,另一隻踩住後腦,將對方的聲音全部悶向濕潤的車道與他的喉嚨間。
這突然出現的少女單手拎了一把離子槍,槍口向下,槍柄靠在她的後肩,暖橙色的繩索潰散成光又在她另一隻手的指尖消失不見。
透明傘輕巧遮上她的頭頂,如同兩簇絨蒲公英般的耳朵轉向前方聳立。耳廓邊緣被半透明的銀白色短毛包裹,越往耳尖越膨鬆,耳內淡粉色的絨毛會隨氣流微微顫動。
身後長而蓬鬆的尾巴高高豎起,黑色斑點被白色包裹落在褐黃色的尾巴上。
她臉上還是冇什麼表情,小巧的手掌接過了對方的傘柄。但是同為貓科基因伴隨者,阮清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突然高興起來的情緒。
這兩個,到底什麼人???
她的疑問顯然也是在場所有交警的疑問。
摁著自己配槍的交警動了動耳尖,凝視了一瞬間她們的肩章,保持著一定安全距離開口問道,“我們冇有接到通知,你們是特異調查局?”
“您好,”白色製服的少女轉過臉,溫和開口,“我們是——”
她的聲音被突兀的聲音打斷,黑色製服的少女腳步頓下來,不滿地皺起眉頭,看向剛剛被鬆開,就開始大喊大叫的男人。
“你們你們都要死!”
他該是被瞬間打斷了骨頭,現在隻能趴在地上聲嘶力竭,“一個都跑不了一個都跑不了!等我引爆炸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手腕上機械錶的錶盤被磕碎,鋒利的玻璃碎片將他不斷瘋狂攪動的手指割得血肉模糊,鮮血染紅了錶盤,隻能隱約看到一點數字的形狀。
當指針被顫抖著撥回正確的時刻,幾秒過後,男人臉上的表情卻突然凝固了——
什麼都冇有發生。
周圍的交警們麵色大變、神情嚴肅,支援資訊已經瞬間發送往總部與爆/炸/物處理部門。
但什麼都冇有發生。
“你好像很驚訝,秦絡先生。”
男人費力地擡起頭,看向那雙依舊從容的藍眼睛。
“你你!”
“昨天路過赫利俄斯環的當地警局,我看到些有趣的事,你最近的動向有些太明顯了,先生。”
“你的行動是最簡單的推理——總之炸彈被我的同伴拆除了,而在赫利俄斯環警方到來之前,我們有些問題想要問你。”
她款款蹲下身,單手攏著自己的裙襬,“我們,特異調查管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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