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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逢君之似是故人來 第24章 仙肴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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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闕在夜色裡靜穆的門臉,襯上那一對平安燈,就像一隻伏地肅然的獸。

像是一陣疾風穿過靈心閣和凝香圃,直奔靈祠而來,隨後,負熙站定,落在他肩膀上的一隻蝴蝶幻化成嘲風,也站在靈祠門口。

一陣腳步聲從遠而近,他們回頭看去,隻見睚眥拎著一個小籃子也走過來。

嘲風:“難得啊,這次沒遲到。”

睚眥根本不理會嘲風,和負熙點點頭,三人推門走進靈祠。

靈祠的牆壁上雕刻著各種各樣的龍,在忽明忽暗的燭光映襯下,顯得十分悲壯。

早已經站在靈祠裡的鴟吻和霸下接過睚眥手中的籃子,將籃子中的青團一個個擺放好。

負熙也從袖中拿出酒,和嘲風一起將杯盞擺放好。

黑暗中,囚牛走出來,手中拿著一把香。

他把香分給睚眥、負熙、嘲風、霸下和鴟吻,自己也小心翼翼地點香。

霸下一個不小心,香灰落在了手臂上,正要彈走,囚牛一把按住霸下的手。

“這是罪孽,不能躲。”

鴟吻看著香灰慢慢落下,在霸下的手上留下了不大不小的燙痕。

“阿兄,我們每年清明聚在此處,讓負熙阿兄敬酒,讓睚眥阿兄供奉青團,是給我們的祖先和阿父們的嗎?”

囚牛摸著鴟吻的頭:“還有我們要永遠紀唸的人。”

鴟吻似懂非懂,但見每個人都表情沉重,自己也不便再多問什麼。

隨後,蒲牢拿著一個盒子,幾個人紛紛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塞入盒子中。

囚牛帶著眾人一起拜天、拜地、拜眾生。

儀式結束之後,囚牛將負熙留下,向他彙報調查梁府的結果。

負熙:“曾有一名女子闖入梁府書房,目標應該是龍鱗。”

囚牛:“女子?此女子會巫術嗎?”

負熙:“這個,還不清楚。”

囚牛繼續問道:“那奏章呢,奏章上可有使用巫術的痕跡?”

負熙怯弱地回答:“奏章……沒有拿到。”

囚牛:“嗯?”

負熙:“王上將此事交給柳崇林審查,柳崇林搜查過後,已將所有相關證人、證物呈送給了王上。”

囚牛皺眉:“交給王上,可就難辦了。”

囚牛是經曆過那場戰役的,他當然知道戎紋的本性。

那時候,趙家村被士兵團團包圍。

囚牛縱身下馬,抽出佩刀,卻將刀反過來,將沒有利刃的刀背抵在一個少年的脖子上:“你,知不知道雲紋在哪兒?”

少年嚇壞了,猛地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囚牛轉身,卻見戎紋已經在麵前,囚牛請示戎紋:“王上,是否將這些人帶回審訊?”

戎紋:“先帶回去吧。”

囚牛:“諾。”

忽然,戎紋頭疼欲裂,他拿起弓箭,射中少年的心口,少年倒地而死。

囚牛攥緊韁繩,愣住了:“王上…”

戎紋騎在馬上,冷酷地說道:“孤改變主意了,凡知情不報者,殺無赦!”

囚牛猶豫著:“這…”

戎紋冷笑:“囚牛,你們靈闕的,就這點兒本事?”

囚牛再次為孩子們求情:“王上,我相信,這些倖存的孩子能夠領悟生命,他們會感激於您。”

戎紋再次下令:“知情不報者,殺無赦。”

一瞬間,所有的士兵都開始揮刀殺人。

戎紋在一旁冷眼相看,眼中散發著黑色的微光。

趙家村被屠村,到處都是大火和屍體。

囚牛迷失在殺氣騰騰的煙霧裡。

囚牛有些失神,回頭看著靈祠中的牌位:“他們,會恨我吧?”

負熙安慰道:“每年清明,您都安排我們燒香祭祀,我知道,有些東西掠過您的心頭,隻是您,不能這麼做。”

囚牛不說話。

負熙繼續安慰:“阿兄,悲傷不可愈,隻有時間可以掩埋。”

囚牛:“嘲風那邊呢?”

負熙:“您放心,忘憂粉中凝有鴟吻小妹的靈氣,能消除記憶。不管是誰,想在梁家的事情上牽扯出靈闕,都是癡人做夢。”

囚牛點點頭。

負熙:“囚牛阿兄,我再想想辦法將奏章偷出。”

囚牛卻擺擺手:“不必,莫要因小失大。雲紋之事一直是王上心裡的一根刺,是大忌諱,一旦挑動,隨時爆發。所以我一直讓你們遠離朝政、遠離是非。不管是真或是被陷害,梁書瀚動了這根刺,是絕沒有活下的機會了。既然咱們靈闕已經安全,你如今要做的事情是,查一查那個會巫術的女子和九昱有何關聯。”

聽到九昱的名字,負熙忍不住皺眉:“囚牛阿兄還是不信九昱姑娘?”

囚牛:“為了咱們靈闕的平安,誰也不可儘信。”

負熙不再說話。

九昱一早便起來敷藥,濃妝豔抹了一番,才蓋住昨晚傷身傷神的憔悴。

此刻,她正坐著轎子,奔赴一場午宴。

北都的街道依舊熱哄,百姓們神神秘秘,成堆,耳語著梁府的八卦。

就連賣布大嬸都開始議論,她似乎不知輕重,聲音比彆人大多了。

“聽說戶部尚書梁大人昨兒個被抄家啦!好像是什麼叛國欺君的大罪,今日午時就要處斬了!還有梁家商行,梁家商行你們知道吧,也被查封了。”

賣柴老頭驚訝,打著手勢,讓大嬸壓低聲音,小聲說:“有錢有勢的大戶,就這麼沒了?”

賣布大嬸努努嘴:“沒了最好!他們梁家官商勾結,背地裡賺了那麼多黑心錢。呸,報應!”

九昱掀開車簾,麵無表情地聽著這些議論。

賣布大嬸繼續說道:“你們知道大前年的黔州水災吧?人都餓成那樣了,梁家硬是囤著糧食不給放,死了多少人喲……”

轎子中的大黃聽到這些,暗喜:“督察院和五城兵馬司還真勤快,把梁府和梁家商行翻了個底兒朝天,就差把院子給鏟平咯!”

九昱放下車簾,閉目養神。

大黃叼著雞骨頭,好奇地問道:“姑娘,督察院的柳崇林是不是中了您的法術啦?”

九昱:“為何這樣問?”

大黃:“他乾活忒利索了!剛把一個證據放他手裡,立馬就把糧食、藥材、皇家儲備金和奏章聯係到一塊兒了,完全照咱們的意思辦。還有,他在查藥材的上家的時候,完美地避過了咱們和禺強爺。他要真是咱們的人,真得給他加個雞腿!”

九昱:“能避過,是禺強的本事。至於照咱們的意思辦,那是柳崇林的能耐。”

大黃有些疑惑:“什麼意思?柳崇林到底是不是中了您的法術啊?”

九昱微笑閉眸:“噓,一刻鐘之內趕到仙肴樓,晚膳給你加三個雞腿。”

大黃一聽到雞腿二字,立馬振奮,跳出馬車,甩起馬鞭歡快策馬。

沒一會,九昱的馬車便停在了仙肴樓的門口。

今日,在這裡,有一場各地鹽商的聚會。

九昱走進去的時候,禺強正和其他鹽商談笑風生。

江北鹽商徐勉鄉也忍不住議論起梁家:“梁家一夕傾覆,再無人能壟斷皇家鹽商選拔之途。汝兄,杭兄,你們說是吧?”

西北鹽商汝西鄰也應和:“此次入北都,本隻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有梁家擋著,並未抱多大希望。未曾想梁家竟倒了。如此一來,咱們總算是熬到了出頭的時機。”

東海鹽商杭雍卻不以為然:“說得好聽,誰知道誰會頂上戶部尚書的缺?萬一又是一個‘新梁家’,咱們一樣沒有出頭之日。”

一時間,眾鹽商沉默歎息。

徐勉鄉忽然看向禺強:“說到頂缺…禺爺,您向來訊息靈通,不知可有什麼?”

眾鹽商一起看向禺強。

禺強忽然嚴肅起來:“王上之心,誰敢揣度?”

這句話說得不假,眾鹽商嚇得緘口了。

隨後,禺強又笑了起來:“不過,戶部眾位大人的本事,在下倒是領教了不少。”

徐勉鄉滿臉堆笑,十分客氣,起身作揖道:“還望禺爺賜教一二。”

禺強:“賜教談不上,不過是一點拙見,若有不對之處,還請各位斧正。”

眾鹽商期待的眼神,看著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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