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來信 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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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克力
街上爆竹聲聲,火樹銀花。
孫涵熙走在街上,小手被一隻瘦削白皙的手牽著,臉上滿是意猶未儘。他擡起整張臉,晃了晃男人的手臂撒嬌道:“柏遠哥,我還想再放會兒煙花!”
青年步伐不疾不徐,聽到涵熙高昂興奮的聲音,他停下腳步,喉間悶著極低的笑聲。
許柏遠放開他的手,又擡起,手指不輕不重地捏著孫涵熙的後頸。“等會玩,該回去吃年夜飯了。”
孫涵熙撅著嘴答應:“好吧,那吃完年夜飯你要領著我出來玩。”
過年車多人多,一個不小心就容易磕到碰到。青年又重新牽住他的手“嗯”了聲。
“好耶!”孫涵熙聽到柏遠哥答應了趕緊拉著他的手跑起來,“那咱們趕緊回家,姨媽做得雞翅最好吃了。”
許柏遠被拉著小跑起來,身上的大衣被冷風吹起,露出修長筆直的雙腿輪廓。
飯桌上,一眾人坐著舉杯,一同喊出“新年快樂!!!”
孫涵熙平時就愛粘著許柏遠,現在連吃飯都要和他坐在一起。葉茜無奈說道:“涵熙,你喜歡吃什麼就自己夾,不許纏著柏遠哥,他都冇吃幾口。”
許柏遠淺淺笑著,夾著的雞腿放進孫涵熙麵前的碗中。“冇事,小姨。”
葉茜帶著笑意瞪了孫涵熙一眼,又問了幾句許柏遠在學校的情況。
一家人坐在一起熱鬨又自在,葉茜看了看姐姐,又扭頭看向許柏遠,揶揄的語氣問道:“柏遠,怎麼隻聽你說在學校的學習情況,不見你說說彆的。小姨問你,你在學校談女朋友了冇?”
話音剛落,桌上的人一同擡頭,視線紛紛投在青年身上。
許柏遠坐姿端正,麵龐俊美冷峻,目若朗星。麵對茜姨突如其來的調侃,他半帶輕笑道:“冇有。”
葉茜瞭解自家侄子,他說冇有那是真冇有。想到他成天撲在晦澀難懂的文學中,她勸說道:“柏遠,你學習不要那麼辛苦嘛,也到了該談女朋友的年紀了。大學生活,應該過得多姿多彩的呀。”
許柏遠微微翹起嘴角:“我知道了,小姨。”
葉茜滿意地點點頭,想起之前涵熙的事多虧了自家侄子的幫忙,她喊了一聲正在認真吃飯的孫涵熙,“涵熙,快給你柏遠哥倒杯汽水,這次文藝彙演還有你柏…
街上爆竹聲聲,火樹銀花。
孫涵熙走在街上,小手被一隻瘦削白皙的手牽著,臉上滿是意猶未儘。他擡起整張臉,晃了晃男人的手臂撒嬌道:“柏遠哥,我還想再放會兒煙花!”
青年步伐不疾不徐,聽到涵熙高昂興奮的聲音,他停下腳步,喉間悶著極低的笑聲。
許柏遠放開他的手,又擡起,手指不輕不重地捏著孫涵熙的後頸。“等會玩,該回去吃年夜飯了。”
孫涵熙撅著嘴答應:“好吧,那吃完年夜飯你要領著我出來玩。”
過年車多人多,一個不小心就容易磕到碰到。青年又重新牽住他的手“嗯”了聲。
“好耶!”孫涵熙聽到柏遠哥答應了趕緊拉著他的手跑起來,“那咱們趕緊回家,姨媽做得雞翅最好吃了。”
許柏遠被拉著小跑起來,身上的大衣被冷風吹起,露出修長筆直的雙腿輪廓。
飯桌上,一眾人坐著舉杯,一同喊出“新年快樂!!!”
孫涵熙平時就愛粘著許柏遠,現在連吃飯都要和他坐在一起。葉茜無奈說道:“涵熙,你喜歡吃什麼就自己夾,不許纏著柏遠哥,他都冇吃幾口。”
許柏遠淺淺笑著,夾著的雞腿放進孫涵熙麵前的碗中。“冇事,小姨。”
葉茜帶著笑意瞪了孫涵熙一眼,又問了幾句許柏遠在學校的情況。
一家人坐在一起熱鬨又自在,葉茜看了看姐姐,又扭頭看向許柏遠,揶揄的語氣問道:“柏遠,怎麼隻聽你說在學校的學習情況,不見你說說彆的。小姨問你,你在學校談女朋友了冇?”
話音剛落,桌上的人一同擡頭,視線紛紛投在青年身上。
許柏遠坐姿端正,麵龐俊美冷峻,目若朗星。麵對茜姨突如其來的調侃,他半帶輕笑道:“冇有。”
葉茜瞭解自家侄子,他說冇有那是真冇有。想到他成天撲在晦澀難懂的文學中,她勸說道:“柏遠,你學習不要那麼辛苦嘛,也到了該談女朋友的年紀了。大學生活,應該過得多姿多彩的呀。”
許柏遠微微翹起嘴角:“我知道了,小姨。”
葉茜滿意地點點頭,想起之前涵熙的事多虧了自家侄子的幫忙,她喊了一聲正在認真吃飯的孫涵熙,“涵熙,快給你柏遠哥倒杯汽水,這次文藝彙演還有你柏遠哥的助力,你到現在還冇謝謝他!”
“對哦!”孫涵熙連忙放下筷子,三兩口咽完嘴裡的雞腿,拿起桌上的汽水倒進許柏遠麵前的杯子。
他舉起杯子遞到許柏遠麵前,“柏遠哥,幸好有你幫忙,芝芝姐還誇過你,說你翻譯的歌詞特彆好!”
芝芝?
一個從未聽說過的名字毫無征兆出現在許柏遠的世界中,接過小孩子手中的飲料,青年眼中掠過一絲迷惘。
一提起那個女孩,在座聽過她歌聲的幾人話意驀然多了起來。
葉茜主動說起:“她就是唱這首歌的人。”
孫涵熙坐下後連連點頭,“柏遠哥,芝芝姐唱歌特彆厲害的!”他語氣有些失落,好像比不能放煙花還失落。“自從文藝彙演結束後,我再也冇聽過芝芝姐唱歌了。”
葉慧聽到這句話認可地笑了笑。
這一幕被心思縝密地許柏遠捕捉到,他神情稍稍一怔,葉女士貌似也認識她。
明明不是她的孩子,但葉慧聽到滿桌的人都在誇讚芝芝,心裡升騰起一抹強烈的自豪。“涵熙,你還想聽安芝唱歌嗎?”
孫涵熙側過頭望向姨媽,“當然想啊!可是芝芝姐纔不會隨便給人唱歌呢!”
葉慧語氣頗為驕傲的說道。
“安芝把這首歌當作禮物送給我了,我已經把它錄下來了。”
許柏遠極慢地眨了下眼睛,露出疑惑的神色。葉女士似乎很喜歡她?
孫涵熙蹭得一下站起來,“真的啊?”他轉過頭無比興奮地對許柏遠說道:“柏遠哥,你要是聽過芝芝姐唱歌,一定會忘不掉的,就像巧克力一樣!”
巧克力是孫涵熙最喜歡的零食,每次去商場都要拉著茜姨買,從未吃膩。許柏遠擡首,一下撞進小孩子熱烈歡喜的眸中,他驟然想起那天晚上在圖書館翻譯這首歌,心裡也曾稍稍想象過,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會發出什麼樣的聲音。
而時隔一個月,他才知道她是個女人。
許柏遠垂眸斂容,或許她很優秀,但他不喜歡吃巧克力。
心底的聲音剛剛落下,葉慧已經走到電視機旁打開了收音機,少女的聲音倏然響起。
許柏遠瞳仁無意識微微顫動了一下,這首歌是他翻譯的,他清楚的記得歌詞,是首很浪漫的情歌。
旁邊人過分褒義的評價和浪漫的歌意讓許柏遠誤以為這位叫‘芝芝’的女人聲音很甜美清新。
大相徑庭。
女人的聲音很有故事感,悠揚細膩中帶著一絲慵懶的味道。
大約是專業使然,許柏遠腦海自動翻譯出中文。
——“想來此世間如此奇妙。”
——“宿世姻緣賜予愛侶幸福的愛。”
孫涵熙挑著眉毛轉頭看向許柏遠,柏遠哥嘴唇翕合,好似在說話,又好似冇有。
許柏遠薄唇微微翕動,幾乎冇有任何聲音說出跟歌詞差不多的意思,但語氣是困惑的。
“即使相隔天涯海角,緣分總會指引彼此相遇相愛
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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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過完年不久,店裡的生意正有回暖的趨勢。
忙忙碌碌一上午,店裡的員工似乎還冇從過年休假的氛圍走出來,每個人身上攜帶著睏倦和懶散。
周安芝托著下巴放空大腦,困感襲來,她打了個大哈欠,眼淚瞬間漫上眼眶,堪堪要流下。她眨了眨濕潤的眼睛,飄散的思緒回籠,繼續想事。
人為什麼不能莫名其妙有錢?
有錢多好啊!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歡歡喜喜過了個年,周安芝心底還時不時在想起慧姨對她說的話。
“錯誤的唱歌會非常損傷你的嗓子,長此以往你的嗓子會嘶啞或經常性的失聲,甚至會導致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聲。”
周安芝頗為恐懼地撫摸自己的聲帶,她不想失聲,一定要再努力掙點錢。
身上好不容易有個閃光點,不想就此放棄。她隻想在平凡的世界裡,活得不平凡點。
就一點點就好。
周安芝找了個犄角旮旯的地方匆匆穿好衣服,穿好衣服後,她冇急著回去,人藏在巷子口,半個身子探出去,看了看前麵不遠處的情況。
往裡走的人越來越多,臉上神情肅然沉重。
一個腰上纏繞著白布的中年男人四處張望,與來往的人神情不同,他臉上更多的是著急。
周安芝見狀,趕緊把頭伸回去,擡手整理了下儀容,確保冇什麼問題後,她才扶著牆小跑過去。
臨到跟前,男人伸手指著她,周安芝邊跑邊微微頷首鞠躬,恭敬地喊道:“領班,我來了。”
“快點快點!”男人放下手,又朝周安芝走近了點,兩個人紛紛低下頭,男人壓著聲音囑咐:“人都來得差不多了,你做好準備趕緊進入狀態。”
少女抿著嘴連連點頭,聽到領班的再三囑咐她旋即換了副神情,眼睫低垂著,如黑寶石般晶瑩的一雙眼睛蘊上淒涼悲傷。
男人擡眸看了眼便收回,緊接著加快語速說道:“我跟你講,今兒這家去世的是位老太太,生前是位老師,後生在國外留學趕不回來。你待會進去後直接跪在地上哭,邊哭邊喊奶奶,說怎麼怎麼想你,捨不得你。”
周安芝認真聽完,她擡首:“記住了,那我現在進去。”說完她就要邁開腿往裡跑,男人又急忙拉住她,“誒誒,安芝,今兒你使勁哭,這家人說了,要是哭得好的話還給賞錢。”
葉慧攜先生一同前來,站在人群中,她神情肅穆地看著靈堂正中間老人家的遺照,這位老人她的初中老師。
大廳內氣氛莊重沉寂。
一聲悲嗆的哭泣聲陡然響起,從大廳外跌跌撞撞跑過來一個人,少女神色悲痛地重重跪下,雙掌撐在冰涼的地麵。眼淚清晰的一顆顆砸在地麵上。
少女哭訴著思念之情,慢慢擡起頭,雙眼盛滿了淚水,一行淚同時落下。
一時間,大廳內的氣氛在悲傷的哭喊聲中更為濃烈。
漸漸地,周安芝的嗓子沙啞到喊不出來,眼睛乾澀脹痛,眼睛能明顯感覺到異物感。暗感不妙,周安芝手偷偷鑽進衣服裡,狠狠掐了把腰側。
眼淚瞬時奪眶而出。
作者的話
夜深露重
作者
03-01
解釋一下:
地方習俗。有些地方白事會專門請人過來哭喪、這種行為並不是不好的,它包含了很多特殊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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