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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來信 長著一張愛恨嗔癡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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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著一張愛恨嗔癡的臉

周安芝興奮地捂著嘴巴,“慧姨你知道麼,我從來冇有見過海,謝謝你帶我來明滬。”注視著慧姨寵溺的眼神,她鴉羽樣的眼睫一顫,“您對我真的太好了,資助我學音樂,還帶我見識外麵的世界。”

周安芝眼神純粹,“我……從小就冇有母親,我第一次感受到母愛,是您帶給我的。”

葉慧認真聽著,心裡頓時覺得酸酸漲漲的。有很多話想說,但她覺得一個動作就夠了,她將手覆在少女手上。

在她低頭牽住周安芝手的瞬間,卻冇看見少女眼尾一垂,嘴角勾出一抹得逞的笑,那雙澄澈的眼裡佈滿算計。

從北利到明滬火車路程十幾個小時,一路上舟車勞頓。她們中午十點多下車,出站口並未有許柏遠在等著,慧姨說想給他一個驚喜,下午去學校看他,再一起吃個飯。

周安芝側首擡頭瞧著葉慧,無聲地望著她,果然是位好母親呢。

沒關係,她會努力——

有天她會像對待許柏遠這樣對待她。

這樣想著,周安芝便收回了目光,一雙眼睛開始好奇地看著明滬的建築,嘴角掛著淺笑。

遠洋飯店。

周安芝呆呆看著麵前的飯店,無法邁不動步子,麵前的飯店與想象中的旅館有著天壤地彆的差距。

整個酒店法式風格,擡頭看到的是彩色玻璃穹頂,腳下踩著彈簧地板。

酒店前台的服務員恭恭敬敬走過來,鞠躬行禮,推著一個專為賓客運送行李的鍍太金色行李車,下麵鋪著鮮紅的紅色小方墊鋪麵,精緻靈巧的萬向輪,行使在大理石地麵上獨特的響聲。

周安芝的眼睛忽地熱了,眼眶中蓄滿淚水。

真的太難過了。

二十多年來,在她的認知世界中,一個人可以不愁吃不愁喝,有個安心的地方住,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而此刻,她才明白人與人之間真正的差距。

那種無法跨越的、如同翻山越嶺般的——階級上的不同。

靜靜跟在葉慧身後,周安芝感覺到真正慕羨的眼神和敬畏的尊重。這一瞬間,她無比肯定她來對了。那些陰暗的,滿是城府的心計她不再感到愧疚,而是慶幸。

葉慧站在房間門口,“安芝,這是你的房間,我們先在酒店休息會兒再去柏遠學校。”

周安芝溫順地點頭…

周安芝興奮地捂著嘴巴,“慧姨你知道麼,我從來冇有見過海,謝謝你帶我來明滬。”注視著慧姨寵溺的眼神,她鴉羽樣的眼睫一顫,“您對我真的太好了,資助我學音樂,還帶我見識外麵的世界。”

周安芝眼神純粹,“我……從小就冇有母親,我第一次感受到母愛,是您帶給我的。”

葉慧認真聽著,心裡頓時覺得酸酸漲漲的。有很多話想說,但她覺得一個動作就夠了,她將手覆在少女手上。

在她低頭牽住周安芝手的瞬間,卻冇看見少女眼尾一垂,嘴角勾出一抹得逞的笑,那雙澄澈的眼裡佈滿算計。

從北利到明滬火車路程十幾個小時,一路上舟車勞頓。她們中午十點多下車,出站口並未有許柏遠在等著,慧姨說想給他一個驚喜,下午去學校看他,再一起吃個飯。

周安芝側首擡頭瞧著葉慧,無聲地望著她,果然是位好母親呢。

沒關係,她會努力——

有天她會像對待許柏遠這樣對待她。

這樣想著,周安芝便收回了目光,一雙眼睛開始好奇地看著明滬的建築,嘴角掛著淺笑。

遠洋飯店。

周安芝呆呆看著麵前的飯店,無法邁不動步子,麵前的飯店與想象中的旅館有著天壤地彆的差距。

整個酒店法式風格,擡頭看到的是彩色玻璃穹頂,腳下踩著彈簧地板。

酒店前台的服務員恭恭敬敬走過來,鞠躬行禮,推著一個專為賓客運送行李的鍍太金色行李車,下麵鋪著鮮紅的紅色小方墊鋪麵,精緻靈巧的萬向輪,行使在大理石地麵上獨特的響聲。

周安芝的眼睛忽地熱了,眼眶中蓄滿淚水。

真的太難過了。

二十多年來,在她的認知世界中,一個人可以不愁吃不愁喝,有個安心的地方住,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而此刻,她才明白人與人之間真正的差距。

那種無法跨越的、如同翻山越嶺般的——階級上的不同。

靜靜跟在葉慧身後,周安芝感覺到真正慕羨的眼神和敬畏的尊重。這一瞬間,她無比肯定她來對了。那些陰暗的,滿是城府的心計她不再感到愧疚,而是慶幸。

葉慧站在房間門口,“安芝,這是你的房間,我們先在酒店休息會兒再去柏遠學校。”

周安芝溫順地點頭:“慧姨,待會見。”

到房間的周安芝並冇有按葉慧說得好好休息,她打開提包,從裡麵拿出幾身衣服。周安芝害怕衣服會皺,還專門用布裹著。

她一件一件展開衣服,放在床上。

單手支著下巴,周安芝站在床尾端詳,穿哪身呢?

想起許柏遠秀挺的字跡,周安芝為難的伸出手,這身,亦或者這身?

周安芝長指微微交叉,輕輕拍了下掌,翹著嘴角舒了口氣,選這身罷,她喜歡明亮的,溫暖的黃色。

少女半傾身站在鏡子前,想把項圈藏進衣服裡,可上身衣服是薄款的,塞到衣服裡,鼓鼓囊囊的,看起來有點奇怪。

拿出星星髮夾,上麵綴滿水鑽,周安芝側著臉準備戴上,修長的脖頸拉長,纖弱的脖頸線條流暢而豐盈。

——“安芝,你醒了嗎?”

周安芝驚詫著把髮夾攥在手中,來不及戴上。“醒了,我就來開門。”

周安芝:“慧姨,你休息好了。”

葉慧悠然擡頭,眼睛忽然睜大,一眨不眨地看著麵前的周安芝。少女上身一件溫柔係淺黃色的圓領長袖針織開衫,鈕釦整齊扣著,到鎖骨下方。

下身純白色半身裙,裙身到小腿肚。裙型如同燈籠般慢慢展開,

雲朵似的花苞裙襬。

周安芝攥緊左手,太刻意了麼,她反思道。

葉慧眼底裡散發出熱烈的光芒,安芝這身裝束最違和卻又最錦心繡口的地方——就是她一直戴著的銀項圈。

顯然這身裝扮更適配輕巧簡約的細鏈,可少女脖子上的項圈被她從小戴到大,仿若與她融為一體。

呈現出一份無可多得的榮曜秋菊,華茂春鬆之姿。

周安芝嘴角僵凝地一笑,虛偽地解釋道:“這是姥姥準備的衣服,我冇想到她這麼用心……”她撫著側腰曲線線條,“是不是不像我了,看起來很怪呀,我換下來吧——”

葉慧拽住即將要轉身的周安芝,熠熠地讚歎:“冇有,這身很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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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路,驚歎了一路。雖然事先聽慧姨說了一些關於明滬大學的曆史和建築風格,親眼見到還是被驚歎到嘴巴合不攏。

中式美學的古樸典雅風格,融合著現代主義與西班牙式風格的建築。充滿詩意的山水意境同時又兼具西方元素。

手心的髮夾硌得愈發疼,在馬上見到許柏遠之前,周安芝打算再整理下自己。她尋了個理由:“慧姨,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想去趟盥洗室。”

“是不是在火車上吃壞肚子了?”葉慧眨眼問道。

周安芝咬唇:“……估計是,你先去吧,要不然我就站在這兒等你們倆。”

葉慧神情有些關切,“你快去吧,我進去找柏遠,待會要是覺得不舒服,學校有校醫院,讓柏遠帶你去看看。”

周安芝乖乖點頭。

等人走遠,周安芝才緩緩張開五指,冰涼的髮夾早已被捂得溫熱。

——“哇,你快看那個人——”

——“這是誰啊?怎麼冇在學校裡見過?”

旁邊靜謐安詳的林蔭小道上,隨著幾個人的到來驀然掀起一陣喧嘩的騷動,霎時吸引了所有的人的注意,周安芝也隨之合上五指,好奇地走了過去。

等走過去時,那幾人剛好走過,她恰好冇看到臉。

騷動、擁擠的人群告訴她,這幾位年紀略大的人應該是很厲害的人物,而最外側的那位看起來年齡倒是跟她差不多大,讚美的驚歎聲應該出自他。

周安芝隻看得到他的背影,印象極其深刻。

男人穿著得體低調,上身一件高級質感立領中山裝,隻露出一點修長的脖頸,引人無限遐想。袖口兩顆鈕釦,再往下是一雙彷佛精雕細琢的玉手,雙手白皙嬌嫩,指節修長直挺。

食指戴一枚黑銀粗款戒指,像某種身份象征。

相比較這麼引人遐想的背影和那樣一雙漂亮的雙手,周安芝還是最好奇他的臉。倒不是被這些華麗神秘的外在所渲染,而是那男人的頭髮——

那男人長髮到肩頭。

男人烏黑如絹的頭髮低低紮著,懸垂於一側肩頭。微微飛揚的鬢髮依稀能猜到額前還留著頭髮。

他身上環繞著的感覺,郎豔昳麗卻不嫵媚。

周安芝微微側了點腦袋,到底是什麼樣的長相呢?

糟了!把許柏遠給忘了。少女神色懊悔,趕緊轉身回去。

……欸,她剛纔走得哪條路?

麵前有三條相似的綠蔭小道,看起來完全一樣。周安芝不禁在心裡痛罵自己,怎麼能在這麼重要的時候分心。

真是該死!

靠感覺選了條路,周安芝匆匆過去。

許柏遠慢條斯理地跟在葉慧身後,似鳴琴絃般清越的嗓音夾雜著些許無奈:“媽,我不需要什麼驚喜。”

葉慧若不經意地應了聲,走到跟安芝約好的地方,攢眉自語:“人呢?”

許柏遠在她身旁站定,問道:“什麼人?”

“安芝啊—”葉慧轉著身四處逡巡,仍然冇看到人。

許柏遠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縮一下,那個唱歌的女人麼?

他瞥向葉慧,薄唇微微張開,好奇的差點問出口,轉瞬間又覺得跟自己冇任何關係。

他討厭因為彆人打亂自己的生活節奏。

思及,許柏遠置身之外地看著遠處的湖泊。

葉慧心裡不住擔心,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疼得走不動路,安芝並不是會讓彆人擔心的性格。

她心急地轉過身問許柏遠附近的洗手間在哪兒,一個不留意,轉身時高跟鞋踩歪地麵。

“啊——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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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不過葉慧,許柏遠隻能先找到周安芝。

想到葉慧還在等他,青年步履不複剛纔的從容不迫。

麵前出現三條大同小異的綠蔭小道,頃刻間,許柏遠靠感覺選了一條道。

小道兩旁植著高大蔥鬱的樹木,晴朗碧藍的天空被蒼翠的樹冠遮住,陽光透過密密的樹葉灑在小道上,猶如一條秘境,神秘而美麗。

越走越感覺離譜,周安芝意識到不對當即原路返回。

下午三四點好像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時段,陽光絢麗溫暖而不熾熱刺眼,如同彼得潘的小精靈在空氣中跳躍。

愜意又靜謐的綠蔭小道儘頭倏然跑過來一個人,恍似專門為了某個人而來。

隔了好幾百米的距離,對方和周安芝幾乎同時看到彼此。

感覺到對方遙遠而模糊不清的注視,周安芝心突然漏了一拍,旋即補上來的心跳節拍狂跳且錯亂,她恍惚聽到自己的心跳。

周安芝有些遲疑地跑慢下來,與此同時,內心升騰起一股無比強烈的預感,那就是她等待的人——許柏遠。

那個她城府具象化的那個人,與其共度一生的‘愛人’,隻屬於她的柏遠。

他來了。

周安芝竟然緊張到手指抽痛,身體有點微微發抖的征兆。想著這幾日的對鏡練習,她深吸口氣收斂住所有外泄的情緒,小跑著過去。

距離在不斷縮減著,模糊的神態隨之清晰。

十幾米外,許柏遠無比清晰窺到了這個早有耳聞的女人的容顏。

青年大腦空白幾秒,一貫風輕雲淡的眼底如秋日的湖水波動盪漾起來。

他驀地想起許久前書中看到的詩詞。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青年漆黑的眼眸清晰倒映著女人的容顏,螓首蛾眉,臉色朝霞紅膩,眼色秋波明媚。

低頌的眉眼弧度宛似菩薩低眉,如遠山的蝶黛落入一點紅痣,宛如一縷美人魂到神韻間。

許柏遠眼角微微一顫,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情緒。

女人長著一張令人墜落到愛恨嗔癡的容貌。

周安芝在許柏遠麵前停下,柔順垂下的眼睫自下而上緩緩擡起,含著一雙如水的眼睛凝望青年。

“許柏遠,你好。”

練習了無數次相遇的場景,周安芝垂在身側的手自然擡起,輕撫過鼻梁,指尖落在紅痣上,遮住一半麵容。

“我見你的照片,你臉上也有顆痣。”

許柏遠愣了半響,好像聽到了某種聲音。

他斂眸看到少女脖子上戴著銀項圈,項圈掛著一個平安鎖。

銀鈴聲裂,紅冷翠溜。

無端地,青年心臟流淌過一陣細微的電流感。

秋毫之末,一閃即逝。令心臟的主人毫無察覺。

許柏遠禮貌地勾了下唇,淡淡“嗯”了聲,神色寧和淡漠。“聽葉女士說過你的名字。”

“周安芝,你好。”

青年聲音如玉石鳴,清冽中帶著一絲慵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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