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來信 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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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
周安芝在迎賓飯館乾了快一個月，和這家店的人員已經互相熟絡起來。
人正在勾著腰擦桌子，張珍敏揹著一款鏈條包從店外進來。周安芝一擡眼就看到人了，她停下手裡的活打招呼。“敏敏姐，你來了，我去給你拿早飯。”
“謝謝呀！”張珍敏把包放到結賬台。
張珍敏早餐吃的比較簡單，麪包加牛奶。周安芝放到她麵前，擡眸仔細看了眼珍敏姐，頓覺眼前一亮，眉梢輕挑。“敏敏姐，你今天可真好看。”
張珍敏上身緞麵質感法式波點印花襯衫，領口兩條長長的飄帶係成好看的蝴蝶結，下身豆沙色八分褲，腳下一雙裸色尖頭細高跟。
她被周安芝看得很不好意思，但被人誇好看誰心裡不開心呀，尤其是被這麼一雙漂亮的眼睛盯著。張珍敏笑著站起身，轉了半圈。“我喜歡穿得漂漂亮亮的。”她拉住周安芝的小臂，“安芝，我知道有家店衣服賣的特彆好看，等下個月我給你發了工資，領你一起去唄！”
周安芝咧著嘴笑，習慣性的先問價格。“貴不貴呀？”
張珍敏繼續坐下吃飯，一手拿著麪包咬下去，“熟人的店，我帶你去肯定給優惠的。”
周安芝聽罷嘴角漾氣弧度，“行，我等著。敏敏姐，那我先去乾活了。”
晚上九點下班，周安芝步伐輕快穿梭在衚衕裡。
“姥姥——”周安芝小跑幾步，秦霞雲晚上做好了飯就搬個凳子坐在門口等周安芝。
看到周安芝跑過來，她緩緩扶著門框起身。“芝芝回來了。”
周安芝拿起小椅子，秦霞雲走在前麵。
北屋的主戶人家亮著燈，天氣熱冇關門，門上掛著淺藍色的門簾。周安芝走在院子中，視線不自覺望屋裡瞥去。
北屋一家幾口人搬著凳子坐在電視前，麵前的摺疊桌前擺著一盤西瓜。周安芝看不到電視上播的什麼，隻知道她們一起笑了，這場景格外溫馨舒適。
她收回目光走進屋內，秦霞雲扯著白繩打開燈，桌子擺著饅頭還有一盤雞蛋炒辣椒。
她驚奇地“呀”了聲，彎腰拿起凳子上的衣服。一眼看出這是姥姥的針線活，她側過身子欣喜問道：“姥姥，這是你給我做的？”
說著開心拿起衣服往身上比劃，疑惑問出聲：“你怎…
周安芝在迎賓飯館乾了快一個月，和這家店的人員已經互相熟絡起來。
人正在勾著腰擦桌子，張珍敏揹著一款鏈條包從店外進來。周安芝一擡眼就看到人了，她停下手裡的活打招呼。“敏敏姐，你來了，我去給你拿早飯。”
“謝謝呀！”張珍敏把包放到結賬台。
張珍敏早餐吃的比較簡單，麪包加牛奶。周安芝放到她麵前，擡眸仔細看了眼珍敏姐，頓覺眼前一亮，眉梢輕挑。“敏敏姐，你今天可真好看。”
張珍敏上身緞麵質感法式波點印花襯衫，領口兩條長長的飄帶係成好看的蝴蝶結，下身豆沙色八分褲，腳下一雙裸色尖頭細高跟。
她被周安芝看得很不好意思，但被人誇好看誰心裡不開心呀，尤其是被這麼一雙漂亮的眼睛盯著。張珍敏笑著站起身，轉了半圈。“我喜歡穿得漂漂亮亮的。”她拉住周安芝的小臂，“安芝，我知道有家店衣服賣的特彆好看，等下個月我給你發了工資，領你一起去唄！”
周安芝咧著嘴笑，習慣性的先問價格。“貴不貴呀？”
張珍敏繼續坐下吃飯，一手拿著麪包咬下去，“熟人的店，我帶你去肯定給優惠的。”
周安芝聽罷嘴角漾氣弧度，“行，我等著。敏敏姐，那我先去乾活了。”
晚上九點下班，周安芝步伐輕快穿梭在衚衕裡。
“姥姥——”周安芝小跑幾步，秦霞雲晚上做好了飯就搬個凳子坐在門口等周安芝。
看到周安芝跑過來，她緩緩扶著門框起身。“芝芝回來了。”
周安芝拿起小椅子，秦霞雲走在前麵。
北屋的主戶人家亮著燈，天氣熱冇關門，門上掛著淺藍色的門簾。周安芝走在院子中，視線不自覺望屋裡瞥去。
北屋一家幾口人搬著凳子坐在電視前，麵前的摺疊桌前擺著一盤西瓜。周安芝看不到電視上播的什麼，隻知道她們一起笑了，這場景格外溫馨舒適。
她收回目光走進屋內，秦霞雲扯著白繩打開燈，桌子擺著饅頭還有一盤雞蛋炒辣椒。
她驚奇地“呀”了聲，彎腰拿起凳子上的衣服。一眼看出這是姥姥的針線活，她側過身子欣喜問道：“姥姥，這是你給我做的？”
說著開心拿起衣服往身上比劃，疑惑問出聲：“你怎麼想起來給我做新衣服了？”
“咱家冇縫紉機呀？”
秦霞雲擡起眼睛慈祥地望著她，眸子像深深的潭水，蘊含著時間的歲月。
“北屋房東借我使的。前幾天她外甥女來看她，我看那女孩穿得挺好看，想著也給你做一套。”
周安芝心一下就軟了起來，姥姥幾天前就給她準備了。“姥姥，我有衣服。”
“你怎麼不多做一套，給你自己也做一身。”周安芝把衣服疊好，“等明兒我去商店給你選料子，你給自己也做一身。”
“行，我喜歡做衣服，等你把布料買回來我也給自己做一身。”秦霞雲說著神暇好似陷入回憶，說話的樣子彷佛在自言自語。
“前幾天我一拿起布料就突然想起你姥爺了。
芝芝，你小時候愛吃，衣服得經常做，我和你姥爺冇事就給你做衣服。”
周安芝淺淺笑著，看似歡喜的眼中掩藏著水光。“我記得，你們還把彆人做衣服剩下的布料給我做髮帶，還給我做手絹，我書包裡每天好幾條手絹不重樣。”
秦霞雲語調輕緩：“是啊。”
周安芝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姥姥臉上的笑容，她唇角再也揚不起，笑不出來了。
她知道姥姥喜歡做衣服，更知道姥姥很想姥爺。
周安芝眼中閃過一抹複雜情緒，旋即長睫微擡，心中慢慢有了一個想法。
想要給姥姥買台縫紉機。
不，不僅僅是買台縫紉機，她還想讓姥姥跟在縣城一樣，有一家自己的裁縫店。
這個想法簡直是不自量力，目前手中的這份工作有多難得她自己知道，一個月
60
塊已經不少了，還能去哪兒找彆的營生多掙點工資。
周安芝眼瞼聳拉著在想事情，時不時才夾口菜。
秦霞雲問道：“芝芝，怎麼不吃菜？”
“嗯？”周安芝擡眼，收起心中的思緒。“冇有，剛想事呢。臨走前老闆安排我明天去菜市場買菜，我怕忘了要買什麼，又想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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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日。
今天雖說不用上班，但周安芝冇閒著，在家吃了早飯就出去了。她打算四處逛逛，看看有什麼零碎的營生能做，得多掙點錢。
一路上走走停停，實在找不到有什麼營生可以利用零碎時間掙錢。
周安芝找了個台階蹲在上麵，手撐著額頭，指腹來回揉搓疲憊的眼睛，心裡止不住煩躁，又做了一天的逛鬼。
街上兩位少女互相挽著手走路聊天。
——“真這麼便宜？”
——“我騙你乾嘛，我就是在廣場那邊小攤買的，五雙襪子三塊錢。”
——“五雙三塊？結實嗎，不能穿幾天就破吧。”
——“不會，我穿著挺舒服的。小攤上款式可多了，聽他們說，進貨都是自己坐火車從廣新市揹回來的。你要是都看不上還能告訴老闆，人家還會把你喜歡的款式記下來呢！”
周安芝把手從眼睛上拿開，直勾勾盯著還在走路的兩人。
腦袋微微朝左側動了下，擺地攤？
她起身慢悠悠跟在兩人後麵，打算跟過去看看。
正旗大街是北利重要的商業街之一，市井繁榮，日用雜品，菸酒糕點，百業俱全。
周安芝看了一圈，小攤擺什麼的都有。水果、汽水、文具、小吃、衣服……
她逛了一圈隨便站在一家小攤前思考起來，這擺攤是誰都能做的，還是需要申請。
周安芝所站位置側對麵是一家賣衣服的。
做生意的小販人大多數都眼尖機靈，周安芝剛走過他攤前他就注意到這小姑娘了，尤其他賣服裝的，一眼就相中了她身上的衣服。
少女穿著浪漫典雅。
上身穿一件娃娃領白色襯衫，腰際兩側版型收緊。下身的裙子就比較考究了，可以看出複雜的細節和優美的剪裁。
油畫般的淡黃顏色為基調，上麵交織著各種絢麗顏色的花朵。輕盈的傘型裙襬，裙襬輕撫到小腿肚。
烏黑亮麗的頭髮垂到肩膀下一點，黑髮紮起一半，露出光潔的額頭。站姿慵懶，雙手背後，佈滿稠雲的淺紫天空映在少女美麗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哀愁。
彷佛在等待心愛的人。
攤主招手示意周安芝過來，“女同誌，喜歡什麼款式，過來挑挑。”
周安芝眼中掠過稍縱即逝的茫然，視線在他臉上打了個照麵，邁著輕盈的步伐快步走過去。
隻要彆人跟她講話周安芝就會習慣性的綻開笑臉，整張臉明眸善睞，巧笑嫣然。
她掃了一圈攤上的衣服，低眉垂目看向老闆，旋即麵部表情豐富起來，主動搭話。“老闆，您攤子上的衣服真漂亮，時興又高級。”
攤主開心地附和道：“那當然，這些衣服都是我跟我老婆一起坐火車去廣新貿易市場挑的，那兒靠近香港，衣服時髦又新潮。我這攤上的衣服都不貴，你要是多買幾件我給你算便宜點。”
周安芝張唇長“哦”了聲，露出潔白的貝齒。她猜測老闆主動喊她過來肯定有事，隨即笑意盈盈的說道：“哪能買那麼多衣服穿，我一個人穿不完的。”
都是聰明人，攤主接話，“賣衣服都是薄利多銷，賣的越多，掙得就越多。你一個人買我肯定掙不了多少錢，要是大家都來買我肯定能掙錢。”
周安芝聽罷蹲在攤主旁邊，少女烏溜溜的眸子裡閃出異樣的神采，仿若星辰一般，明亮耀眼，很容易讓人移不開視線。“您攤子上的衣服真心不錯，就是缺個托。”
攤主：“什麼托？”
周安芝明眸忽閃忽閃：“您連托都不知道什麼意思啊，托就是四處誇您家的衣服好看，讓大家都知道您攤子上的衣服好看呀！”
攤主恍然大悟，她和這姑娘都有合作意向，不過想法有些不同。
“姑娘，我是看中你身上的衣服了。不過你說當托這事，也是個好辦法。”
聽到這話，麵前伶俐的少女眼睛彎成一個極好看的弧度。周安芝站起來，自覺轉了兩圈。
項圈上的平安鎖叮叮噹噹。
她笑著跟攤主說話，語氣帶上一抹不自知的驕傲。
“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看？”
周安芝摩挲著腰際的線條，“這是我姥姥給我做的，她是個裁縫，做了四十多年衣服了。”
一番話下來，男人眼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打量，女同誌腕間一對鐲子，脖子上戴著項圈，中間墜著精巧的平安鎖。這麼一身打扮，還真像爸媽那輩人養出來的孩子。喜愛給孩子買平安鎖，寓意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攤主心裡一陣盤算，側身從旁邊的籃子裡拿出幾本雜誌。“女同誌，你看這樣行不行，我這有幾本時尚雜誌，你拿回去給你家老人看看，讓她看看上麵的衣服她能不能做。老人家要是能做出來的話，你明天還這個點過來，我讓我老婆領著你去布店，做幾件衣服試試。”
周安芝安安靜靜聽老闆說完，嘴角勾著的弧度越來大，潔白的齒貝露出一點，似扇子的睫毛跟著眼睛的眨動緩緩忽扇著，明媚又乖巧。
攤主把雜誌交到周安芝手中，又繼續說道：“還有你說的這個衣托，到時候衣服做出來了，你穿上每天在這附近轉轉，要是有人問你，你就說在我這兒買的。”
“你要說行，咱們等衣服做出來就好好商量一下錢的問題，老人家的手工費，還有你的‘托’錢。”
“行！這事肯定能成！”
回去後，周安芝就給秦霞雲說了這件事，這事當即就定下了。第二天周安芝就把秦霞雲帶到小攤上，給攤主說了下她們家冇有縫紉機，需要他們去借，所幸攤主家有台縫紉機。
這幾天秦霞雲也不在家閒著了，每天一起出門。周安芝把她送到攤主家裡，自己再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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