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蜜糖[先婚後愛] 第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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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定願,你的耳朵怎麼這麼紅呀
林覓棠最終扔出了個一點。
她惆悵地放下手機,幽幽歎氣:“啊,果然非酋無論什麼時候都在倒黴。”
還是倒黴到極點的那種。
程定願:“難道不應該是幸運嗎?”
林覓棠偏頭看向他,很是認真地問道:“你是在和一箇中獎率高達96都能刮出‘謝謝參與’的人談幸運嗎?”
不僅如此,還有遊戲抽卡永遠保底,參與抽獎永遠充當分母,“三短一長選最長”戰術永遠失敗,考試判斷題二選一永遠蒙不正確。
非酋的一生就是這樣,永遠都充滿了確定性。
嘻嘻:)
“可是,你不是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了嗎。”程定願托著下巴看她,漆黑澄明的瞳孔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尤為深邃。
“這不是幸運的話,還有什麼是幸運呢。”
“而且,林覓棠,聽過‘否極泰來’這個成語冇有?”
“人不會一直倒黴下去的。”
林覓棠眨眨眼睛。
誒,程定願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道理。
林覓棠瞬間就調理好了,不忘在微信上告訴孫洋她週末有約。
很遺憾不能夠去參加他的生日宴,之後有緣再聚。
孫洋那邊回覆得倒也迅速,表達可惜的同時,也責怪自己有欠考慮。
臨時通知得太過倉促,不然林覓棠說不定就能夠挪出時間去參加聚會了。
對方字裡行間都在自責,林覓棠的愧疚感頓時油然而生。
正要埋頭接著打字,就聽坐在對麵的程定願冷不丁來了句:“林覓棠,你和他還很熟嗎?”
“嗯?”林覓棠聞言微愣,擡起頭來,“不熟啊。”
“那還聊得這麼起勁?”程定願涼涼道,“飯都要冷了,我可懶得給你熱菜。”
“噢。”林覓棠自知理虧,簡單回覆了孫洋一句後便放下手機,準備專心夾菜吃飯。
然而筷子尚未落下,一隻大手便橫插進來,不由分說地端走了她麵前的餐盤。
林覓棠懵懵地仰起頭來:“?”
什麼意思。
程定願這是生氣了?所以連菜都不給她吃了麼。
不等林覓棠多想,程定願便用實際行動解答了她的疑惑:“等兩分鐘,熱好了再吃。”
說完,便端著餐盤,頭也不回地往微波爐的方向走去。
望著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林覓棠默默在心裡打出一個問號。
不是說懶得幫她熱菜麼?怎麼又去了。
果然。
男人心,海底針。
好難懂,嘖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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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覓棠以前從來冇有出去野炊過,對此充滿了期待,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了週末。
野炊的地點定在都城北郊,那裡樹茂水清,遠離了喧囂的市中心,是放鬆身心的去處的不二之選。
程定願提前一天準備好了野炊需要用到的裝備和食材,林覓棠十分積極地跟在他身後。
“那我呢,我需要做點什麼?”
程定願瞧著她那股子興奮勁:“看看明天帶什麼衣服,最近晝夜溫差大,容易著涼。”
北郊周圍修建了許多民宿,是典型的山景房,風景秀美。
和程家二老簡單商議了一番後,便敲定在北郊那邊留宿一晚,對此,林覓棠舉雙手雙腳讚成。
“好的,”林覓棠乖巧點頭,“然後呢?”
“什麼然後?”
林覓棠聞言一愣:“冇了嗎?”
就不需要她幫忙出力做點什麼嗎?
程定願看著她笑:“冇了啊。”
“你隻管明天吃好玩好就行,彆的還不用你操心。”
“噢,知道了。”林覓棠咪咪喵喵地溜進了次臥的衣帽間。
收拾整理好東西,半天冇見人出來,程定願走到次臥門口,叩叩門。
“還冇選好?”
“好了。”林覓棠這才從門裡探出頭來,不太自然地用手撥了撥額前的碎髮,猶猶豫豫地詢問道。
“話說,你覺得我需要去剪個頭髮嗎?”
程定願上下打量她一眼:“怎麼突然想起剪頭髮了?”
“我現在的頭髮好像有點太多太厚了,打薄些應該看起來會更清爽一點。”林覓棠看起來是有認真思考過。
“長輩們不是都挺喜歡那樣的嗎?”
“那你呢?”程定願散漫反問道。
林覓棠一時冇明白他的意思:“我什麼?”
程定願抱臂倚著門框,依舊是懶洋洋的語調:“林覓棠,你光想著長輩們喜歡,就冇先問問你自己,你想不想要剪嗎?”
林覓棠聞言微微愣住。
她眨眨眼,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鄭重其事地點一點頭。
“想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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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必須要露出來,頭髮得紮起來不能披著,劉海不能擋住眼睛,不能燙髮不能染髮。]
這是李秀華在林覓棠耳邊嘮叨了無數次的話,彷彿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就是不聽話、不好看、不被人喜歡的。
頭髮長了就自己對著鏡子哢嚓剪一刀,這樣一來,就連理髮的錢都能直接省了。
“浪費錢去理髮店乾什麼,誰剪不是剪啊?”李秀華總是這樣說道。
所以,對於林覓棠來說,跟著程定願去到理髮店、被理髮師按到鏡子麵前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全新體驗。
所有頭髮都被理髮師用手束在了耳後,理髮師細細打量著鏡子裡的林覓棠,笑眯眯地說道。
“乖乖,你長得好漂亮呀。”
“就是可惜了這頭髮。”經驗豐富的理髮師一眼看穿。
“平時都是自己剪的吧?”
林覓棠不習慣被人誇獎,被問到時也隻是侷促地輕點了下頭:“嗯。”
“今天想怎麼弄,有想法嗎?”理髮師問道。
“我我想燙卷,”林覓棠鼓起勇氣,“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啦,”理髮師笑著應道,“相信我,保證給你弄得漂漂亮亮的。”
除了燙卷以外,在理髮師的建議下,林覓棠還染了個栗褐色的頭髮。
待一切都結束後,林覓棠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忽然都有點不太敢認。
古板厚重的碎髮變成了輕盈的法式劉海,經過打薄的捲髮自然地垂在身前,不僅起到了修飾臉型的作用,整個人看起來也更加乖巧。
栗褐的髮色更是點睛之筆,林覓棠那一雙眼睛本就生得無辜,此時一移不移地望著鏡子,更是像極了一隻精緻漂亮的芭比娃娃。
“怎麼樣,好看吧?”理髮師笑盈盈地問她。
“乖乖,你現在嫩得簡直就跟十八歲的大學生冇什麼兩樣。”
林覓棠的臉微微一紅,小聲說道:“哪有,您太誇張了。”
“我哪裡誇張了,你不信的話問問你老公。”說著,理髮師往旁邊挪了挪,示意程定願。
“先生,你自己說說,你老婆是不是特彆漂亮?”
聞言,林覓棠下意識地擡起眼,與程定願在鏡子裡目光交彙。
自從進了理髮店起,程定願的存在感就一直挺低。
倒是先前說等得無聊了,要出去透透氣。
結果冇一會兒就去而複返,給林覓棠帶了杯奶茶和一串糖葫蘆回來。
——現在正放在他的手邊。
此時被理髮師提起,他似乎才懶懶撩起眼皮,視線慢騰騰地從林覓棠姣好的麵容上掠過。
不知是嗓子不太舒服還是怎麼一回事,程定願輕描淡寫地清了清嗓,然後才漫不經心地移開視線。
“嗯,好看。”
林覓棠的新髮型在第二天同樣得到了楊柳青的誇獎。
“棠棠,你燙頭髮啦?”
楊柳青圍著她東瞅瞅西看看,彷彿林覓棠是個多麼稀奇的寶貝。
“真漂亮,更漂亮了,你自己挑的這髮型?好適合你呀,我們棠棠可真會選,真是太有眼光啦。”
林覓棠被這麼直白的一連串誇獎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羞赧地眨一眨眼,輕聲說道。
“謝謝媽。”
楊柳青很快又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掃了眼程定願。
“唉,我們定願本來就醜得配不上你,現在可更加配不上嘍。”
程定願對此早已習以為常,聞言隻是無所謂地聳聳肩。
“媽,我倒是第一次見罵人把自己給罵進去的。”
“誰把自己給罵進去了?”楊柳青哪能不知道程定願指的是什麼,輕哼了聲。
“你爸和你媽我生得都這麼好看,怎麼到你這裡就基因變異了?你不想想自己的問題也就算了,還在這兒跟我貧嘴。”
程定願默默豎了個大拇指。
在說這一塊,怕是冇人能超過楊柳青。
驅車抵達北郊時將近十一點,程定願和程山遠負責搭建燒烤架,林覓棠和楊柳青則把提前買好的食材都分門彆類地擺了出來。
程定願以前應該有去野炊過,刷油烤序列雲流水,看起來經驗十分豐富的模樣。
林覓棠湊過去,自告奮勇道:“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見她靠得太近,程定願下意識地蹙了眉,冇好氣道。
“離這麼近乾什麼,待會兒油濺到你身上我可不管。”
“噢。”林覓棠說著,又默默挪到一邊,就這樣托著下巴,明晃晃地盯著程定願看。
一開始程定願還能裝作視若無睹,直到這一批串快要烤好了,林覓棠都還冇有挪開視線,才終於忍不住。
“看我乾嘛?”
“我還冇見你穿過這種圍裙來著,挺——”
林覓棠歪了歪頭,稍微斟酌了下語言:“特彆的。”
楊柳青在電話裡說她準備了圍裙,程定願便冇把家裡的帶來。
到了北郊之後才發現,楊柳青帶的圍裙是粉色hello
kitty的圖樣,穿在程定願這個185高個子身上要多違和有多違和。
偏偏礙於楊柳青在家裡麵的家庭帝位,還不能不穿。
餘光瞥見藏在林覓棠眼裡的清淺笑意,程定願臉一黑,沉聲威脅道。
“林覓棠,你還想不想吃東西了?”
林覓棠立馬做了個用封條封嘴的動作,彎翹著的眼睛眨巴眨巴,識趣地不說話了。
肉很快烤得焦香四溢,滋滋冒油,程定願自然而然地把烤好的肉串遞給林覓棠。
“拿著。”
林覓棠見狀微微一愣,隨即有些慌亂地看了程家二老一眼,紅著臉小聲提醒道。
“你給我乾什麼,先給爸媽吃呀。”
程定願嘁聲:“我媽吃的我爸給她烤著呢,你就彆操心了,給你吃你就拿著。”
旁邊的楊柳青也笑著說道:“棠棠,咱們家不講究這些的,定願給你烤的你就拿著吃,不用管我和你爸爸。”
林覓棠這才伸手接過。
程定願對時間火候的把控掌握得很好,烤串香而不膩,焦卻不糊。
表麵撒上一把蔥花和洋蔥碎增香,醃料和肉本身的香氣也結合得很好,誰都不會壓過對方。
林覓棠就這樣被持續投餵了好一會兒,忽然間意識到,程定願到目前為止一直在燒烤架前忙活,一口都還冇有吃上。
“程定願,你怎麼不吃呀?”
程定願此時正一手拿著油刷,一手拿著未熟的烤串,聞言轉眸看過來。
“林覓棠,你能不能講講理,我現在上哪兒變第三隻手出來?”
噢。
也是。
林覓棠冇有多想,主動將一串剛烤好的牛肉遞到程定願唇邊。
“喏。”
程定願肉眼可見地微微愣住,眼裡的懶散漸漸褪成錯愕:“你乾嘛?”
林覓棠不甚在意地順口答道:“不是你自己說的,你現在兩隻手都冇空嗎?”
話落,她忽然聽見從旁傳來一兩聲剋製的輕笑。
目光看過去,就見楊柳青正虛虛掩著唇,明晃晃的笑意直達眼底。
林覓棠緩慢地眨一眨眼,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的這個行為似乎有些過於親密了。
——至少,對於根本就冇有夫妻之實的她和程定願來說是這樣。
林覓棠悻悻地想要縮回手,小聲說道:“那你待會兒閒下來再吃——”
程定願突然冷不丁地開口叫住她:“等會兒。”
林覓棠拿著烤串的手頓時停在半空中:“嗯?”
“我早上冇怎麼吃東西,現在快要餓死了,”程定願慢騰騰地說道,“你先餵我吃點。”
林覓棠懵懵地“啊”了一聲。
“啊什麼啊?”程定願睨她一眼,日光在他濃密的鴉羽下投下一層淺淡的陰影,看人的眼神莫名勾人。
“怎麼,想光吃不做事?”
“不是,我冇有那個意思。”林覓棠這才壓下心裡的彆扭,把烤串遞迴去。
不忘提醒:“那你小心點燙。”
藉著林覓棠的手,程定願很快吃完了那串牛肉,又若無其事地直起身來,接著烤肉。
出發前,程定願專程給她和楊柳青準備了兩瓶冰鎮過的蜂蜜柚子水,在冷藏箱裡放了一路,拿出來的時候,杯壁上還有細細密密的小水珠。
涼絲絲的液體沁過喉嚨,林覓棠捧著水杯,正小口小口地喝著,餘光忽然掃見了程定願微紅的耳根。
她納悶又好奇地歪了歪頭:“程定願,你的耳朵怎麼這麼紅呀?”
程定願:“”
他頭也冇擡,冇好氣地回答道:“熱的。”
頓了頓,又似是欲蓋彌彰地補充:“你來烤架麵前烤這麼久試試。”
今天的天氣很好,再加上都城的氣溫有所回升,又在燒烤架前一刻不休地忙碌了這麼久,程定願確實辛苦。
林覓棠不疑有他,便問道:“那你還要不要再吃點?我再遞給你吃幾串可以嗎。”
程定願輕咳了聲,不知是林覓棠的錯覺還是怎麼,他的耳根似乎紅得更加厲害了。
“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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