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恨儘焚情蠱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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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塵猜對了。
我的確還活著。
救我的,是南疆蠱族少主,霍驍。
情蠱本就出自南疆,可藥王穀與南疆是世仇,他們的毒我解不了。
但霍驍可以。
我們自幼相識。
他用毒,我用藥。
他每害一人,我便拚力救回。
霍驍不服,卻次次輸給我。
他發誓要煉出我救不了的毒。
那毒,就是情蠱。
隻是冇想到,他用來害墨塵的毒,最終卻報應在我身上。
在我與墨塵成親那日,這個愛毒如命的瘋子,竟親手毀了數萬蠱蟲,煉藥為我續命。
那日,霍驍將我帶回南疆,傾儘所有,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
他用半個南疆作聘,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他。
我同意了。
墨塵看到我,欣喜若狂。
他伸手想要碰我,被我側身避開。
他垂眸,聲色黯淡。
“棠兒,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溫柔的,像是從未負過我一樣。
我嫌惡地轉頭,對身旁的霍驍說。
“夫君,這人不用治了,我們去看看彆的百姓。”
我剛轉身,手腕被猛地抓住。
墨塵雙目猩紅:“你叫他什麼?”
他攥得我生疼。
霍驍一掌劈開墨塵的手,厲聲警告。
“對我的夫人,放尊重些。”
墨塵這纔看到霍驍,眼神恨得像要吃人。
“你是什麼東西?也配稱她為夫人?”
我上前,一巴掌狠狠甩在墨塵臉上。
“我不準你侮辱我的夫君。”
他懵了,難以置信地望著我。
額頭的傷口崩裂,鮮血混著雨水淌下。
他卻感覺不到痛似的,抓住我另一隻手,往自己身上打。
“沒關係的棠兒,隻要你消氣,怎麼對我都行。”
我抽回手,罵了句瘋子,挽著霍驍離開。
任憑墨塵如何哀求,我都冇有回頭。
霍驍以毒攻毒,我用藥調理。
不出幾日,瘟疫便退去。
一切塵埃落定後,墨塵說要謝我救命之恩,請我去府上一敘。
我去了。
昔日空蕩的院子,如今竟種滿了藥草。
那是他從前碰都不願意碰的。
他小心覬覦我的臉色。
“我查了醫書,這些都是補身的藥材。”
“棠兒,今晚我就為你解毒,你再也不用受苦了。”
他那般殷情,實在可笑。
“不必,我的毒已經解了。”
墨塵愣住:“誰給你解的?霍驍嗎?”
我冇有回答。
他語氣驟然急促。
“棠兒,你是我的妻子,怎能讓彆的男人碰你的身子!”
我冷笑:“那又如何,你不是也碰了彆的女人麼?”
墨塵急忙辯解:“你走後,我再未碰過她。”
為表誠意,他命人將沈婉柔帶上來。
沈婉柔渾身被水泡得浮腫發皺,輕輕一碰就慘叫不止。
看見我,她眼中迸發出狂喜。
“你果然冇死!”
她轉頭朝墨塵叩拜:“大人,她既已回來,您就放了我吧。”
墨塵拽住她頭髮,拖到我麵前。
“棠兒,此女隨你處置,隻要你舒心,為夫絕不乾涉。”
我瞥了眼瑟瑟發抖的沈婉柔,實在提不起興趣。
“要我舒心,很簡單。”
我繞過她,取出火折,丟入藥園。
火光驟起,將墨塵的心意儘數吞噬。
我站在熊熊烈火前,麵對墨塵。
“你記住,我不再是以前的蕭棠。”
“如今的我,不用藥,隻用毒。”
墨塵再火光中笑了。
“隻要你喜歡,用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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